凉丝丝的海风吹拂在布拉德烈的上空,天空上被海风洗涤得一如湛蓝的海水般纯粹,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悬在空中。

    城外的树林里逐渐冒出娇嫩的绿意,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最近一些时日,树林里慢慢多出一些其他的灰暗色彩,那是一些灰色的军帐和兵器。这里已经驻扎了不少的军队,这股势力的旗号是翼圣,就是那个曾经的护国组织。在这个大陆动荡的时期,元极又出现了,切合时宜地举起了护国的旗帜。

    元极站在宏伟的城墙上,面朝苍雷帝都的方向,海风吹到这里已经相当温和,白色的衣襟在风中轻柔地摆动着。他蕴藏着无数计谋的双眼闪烁出阵阵精光,过了一会儿,他轻叹道:“我们准备向内陆地区的城市推进,布拉德烈不适合作为大本营,这里将会受到来自放逐之地和罗森尔特两边的冲击。”

    “嗯,这里作为一个重要关口还可以。不过,我们将军队迁往哪里?”亚里恩点头说道。

    元极凝眉思索一会儿,然后将身体转向正南方,说:“布拉德烈城正南方的帕尔拉城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帕尔拉城是帝国的极大拥护者,我们只怕是需要强行攻占才行。”

    “我倒不这么觉得。”旁边的布拉德烈城城主席拉特若有所思地说,他抬手指了指帝都的方向,“我们的名号是护国,所以,只要从那里带出一个泰特的孩子就名正言顺了。”

    “这一点我想过,但是却很难,祁阎充在帝都,若非有足够的兵力打过去,单凭个人力量或者几个人的力量,想从他的眼中带走什么人,太难了。”元极摇头叹息着,目光中一片混沌。

    席拉特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你说错了,我们以护国为号,前去帝都要求带出皇子或者公主,谁敢反对吗?若是反对,那就是直接宣布对帝国的反叛,我想,祁阎充应该不会在这上面做什么为难的事情。而且,会有这种想法的肯定不止我们这一方的势力,苍雷诺塞斯大陆其他揭竿而起的势力,多半也都打着这个主意。”

    “席拉特城主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们去办。”亚里恩接着说道,然后他看了看元极,“祁阎充对你有敌意,他也能找到对你出手的理由。但是,我们作为帝国曾经的臣子,祁阎充就算知道我们的目的,也不会直接对我们出手。毕竟,这一代再怎么不同凡响,他也不会太过于专断独行,那必将引来整个灵域的集体讨伐。”

    “况且,别忘了,不属于任何一个帝国。他们的作用只是保护整个灵域的安危,对于灵域内部的事情,他们是无权过问的,所以,无故扣押皇室这种行为,以祁阎充的才智是不会做的。”席拉特深沉地看着远方,双眸中闪烁着一种奸诈的光芒。

    元极低头沉思一会儿,轻轻点头,说:“你们说的也对,那近日你们就去做这件事情,然后我们立刻准备移动军队。否则放逐之地的那些整日在刀尖上生活的人一旦打过来,我们会有很大损失,那些人应该是苍雷所有势力,乃至是灵域所有想吞并苍雷诺塞斯的势力的共同敌人。”

    “好,元极兄,你就先准备一下扶持新皇登上皇位吧。”亚里恩淡淡地说,然后和席拉特城主走下城墙准备前往苍雷帝都。

    莱纳鬼域已经又恢复了人气,只是,现在居住在城中的,多是受到燕璩和上官风号召的灵修者。燕璩曾经带着徵羽在炎山的火山腹待了十年之久,十年中,他对于放逐之地的情形也远比其他大陆的人清楚。

    莱纳鬼域原来是没有正规的护城军队的,然而,现在却每天都有一队队装束整齐的人在巡逻。在燕璩他们招兵买马的同时,他更清楚放逐之地需要什么样的管理方式才能稳妥地处理这些桀骜不驯之人的关系。

    在莱纳鬼域的一处新建的宅子里,燕璩端坐在大厅,他对面的椅子上,上官风也是正襟危坐。“以我们现在的号召力,招到的军队只有十万,不足以在苍雷打下很大的地方啊……”燕璩无奈地叹息道。

    “放逐之地的这些人,没有甜头是不会去做这些争斗的。我们只要在苍雷占领一两座城池,然后安顿好已经招募到的这些人,剩下的那些放逐之地有野心的人一定会蠢蠢欲动。”上官风认真分析着,他看了看燕璩,说:“等我们到了苍雷,以维护灵域稳定的借口去占领城池,届时我们将有理由限制其他大陆占领苍雷。”

    “苍雷诺塞斯现在已有的势力就难管了,他们多半会从泰特的孩子中随便抢一个,然后说是扶持新皇。”燕璩目露沉思之色,眉宇间织出一片愁云,“和他们那些本就是帝国臣民的人相比,我们就显得师出无名了。”

    “呵呵……三哥,难道你忘了的来历?”上官风轻松地笑着,一双碧蓝的眸子仿若天空般深邃浩渺,“在灵域,一直在更换,虽然更换的少,但是也是存在替代规则的。我们可以用禁制一切势力争夺苍雷,静待新一代的产生的理由,永远留在苍雷,作为一方势力在那里与各种势力周旋。”

    “每一代新的,似乎都是原来那块大陆的一位晋升来的,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现在苍雷有以为准?!”燕璩忽然想起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事情,他紫色的眸子逐渐细缩起来,“所有人都差点被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蒙蔽了。已经太久没有诞生新的了,所以很多人都淡忘了。而且,以前的都是五大陆同时更替,像现在这样只死一个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上官风沉默着,他看着身前的空间,双眼中景色逐渐模糊起来,视线越来越混乱。他忽然想到一个事情,现在的灵域不只是死了一个,他们这些中也死了一个……虽然他们现在越来越不确定他们的大哥龙爵,还有苍雷的泰特是否真的都死了,但是这种情况是一样的,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下一个瞬间,一个名字仿若一道灵光般在他的脑中闪过——祁阎充。

    上官风忽然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龙爵的死和泰特的死都与祁阎充有关系,似乎他在整件事情中处在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但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祁阎充绝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他的目光逐渐清晰起来,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燕璩,沉声说:“三哥,苍雷现在有没有潜藏的我们暂且不必去管,就算真有,那也不是我们这一方的势力需要担心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联系一下四哥了……”

    “联系四弟吗?”燕璩的目光忽然变得恍惚起来,他呆呆地看了看上官风,心中五味陈杂,幽幽地说:“你觉得他能原谅你吗?或者说,他能原谅我们所有人吗?”

    上官风苦涩地一笑,长叹一口气,暗淡的眸子看向屋外的天空,“不原谅又怎么样,我想,他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就算冲着徵羽,他也会暂时放下成见的吧……我和嫣菡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嫣菡……”

    “唉……”燕璩摇头看着上官风,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恨,“当年若是我们兄弟五人没有得到这帝级灵络,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吧,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复杂的关系,痛苦的生活的了……做个平凡人,安稳地过完短暂的一生其实很好。我们现在空有强大的力量,长久的寿命,却发现了更悲惨的命运,有什么用?!”

    “他应该也会猜到我们可能要联系他了……”上官风转过头看着燕璩说:“灵域发生这么多事情,就算他在灵域和冥域行踪不定,也应该有所耳闻的。况且,现在其他大陆已经开始向苍雷诺塞斯发兵了。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会开始漫长的战争时代了……”

    徵羽和犹韫一早便来到讯阁,讯阁的那个老头还在睡梦中,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的打鼾声。

    徵羽走到讯阁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和犹韫迟疑了一会儿,直接走进讯阁。他走到老头的面前,然后朗声说:“老爷爷,我们来找您接任务!”

    老头依然在酣睡。

    徵羽眉头微微一皱,他明明感觉到这老头拥有相当强横的势力,为什么会对站在面前的人说话都没反应?他忽然顽劣地眼睛一转,手指在空中轻轻一钩,老头躺着的藤椅瞬间崩碎开来。下一瞬,老头的身体猛然从藤椅上弹起来,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徵羽,“小子,没人教你尊师重老吗?”

    “还真没有过……”徵羽认真地答道。

    老头顿时仿佛吃苍蝇似的被噎住了,他看了看徵羽,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把目光移到犹韫身上,说:“小子,我现在可不敢随意把任务给你,万一你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我可担待不起。”

    “老爷爷,您放心好了。”徵羽诚恳地看着老头,胸有成竹地说:“这次我们是一个团队接任务,保证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大不了,您就帮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动手打人的那种任务……”

    老头顿时翻了个白眼,这孩子也太能折腾了吧,还需要动手打人的任务,他怎么不说杀人呢?!等等,杀人?老头忽然想起来一个任务,一张老脸上浮现出一个让人恐慌的笑,“小子,我这里打人的任务没有,倒是有个要杀人的任务,你们接不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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