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喜庆把清仁送回宿舍,已是十点多钟。原先宿舍里热闹的情景,因为放假,变得十分安静。

    进了房,杜局长还没有回来,难得的机会,清仁便招呼着老马和喜庆随便坐坐,一边泡茶,一边指着零乱的床铺,自嘲道:“我就是懒,你看早上连铺盖都没折。在家时,老婆就提醒出门要注意形象,我就是做不到。和杜局长比我可差得太远了。”

    老马说道:“做大事不拘小节。你这个样子刚好说明你是做大事的,象我,象喜庆都四十上下才混个处级,你三十一二就正处了。我象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才是县里办事员一个。”

    “马哥,你两个也过谦了。一个管着领导的吃喝拉撒睡,一个管着市里在省里的声望地位,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势有势。随便放个屁都有人接着捧着,哪象我们企业,到处得求爹爹拜奶奶。不说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清仁说完把茶递给老马和喜庆,然后打开抽屉取出两包软芙蓉王分别送到老马和喜庆的手上。

    清仁端了茶,喝了两口,刚把杯子放下,电话响了。清仁一看,是木清的。

    清仁对老马和喜庆说道:“接个电话。”说完,拿起电话走出房门。

    “你在哪里?”木清问道。

    “在宿舍里。”

    “来接接我,我在乡里迷路了。现在才上到大路,但没有车,你不来我就回不来了。”

    “在哪个乡里?”

    “在清水乡,隔城有三十多里呢。你打的,的士知道的,我在乡医院门口等你。”

    “出门也不邀邀人,你一个人疯什么!好,我就来。”清仁说完使劲地摁了一下电话,好象是电话招惹他一样。

    喜庆看见清仁进门的脸色,很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一个同学害病,要我过去看一看。”清仁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我们送你去吧。”老马脸上也现出关切的神情。

    “不用了。一会儿有同学开车来接。”清仁说道。

    “那我们就不耽搁,我们先走。”老马和喜庆异口同声地说道。

    清仁把老马和喜庆送上车,等老马和喜庆走远了,自己才匆匆走出校门,打了的,向清水乡奔去。

    清水乡就在大路边上,虽然已是晚上十一点钟,但邻近省城,车来车往,人来人往还没有现出疲态。乡医院在隔大路三百米的一个坡面上,在大路上远远地便可清晰看到明黄的指示牌标识。到了乡医院门口,清仁见到衣服还算整齐的木清,但看见她在医院的石阶上坐着,一脸无助的样子,猜想她很可能已经受伤。

    “怎么搞的,玩都玩得差点把自己都玩掉了。”清仁对木清说道。

    看见清仁,木清哭出声来,说道:“等这么长时间,我还担心你不来呢!”

    “哪里会呢,就是普通同学喊我也会赶来的。”清仁说着,把木清扶起来,搀着木清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在车上,木清把清仁的手抓住,引导着清仁的手摸她的膝盖、小腿还有后背。清仁手上粘糊糊的,知道木清真的受伤了,才伸手拍了拍木清的肩膀,然后把木清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

    “没事了。”清仁说道。

    “你先生对你真好,在车上他那个急的,把我催得车都飘了,都快翻了。三十多里路,只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你想,这是山路,弯多路窄,不比平路。”司机说道。

    “谢谢你师傅。”木清说道。

    “我有什么好谢的,要谢就要谢你先生。以后对他可要好一点。男人一天到晚也不容易,挣钱养家,早早晚晚还时常让老婆念啰嗦。”

    司机借题发挥,痛诉男人的苦处。

    木清再不做声,手一个劲箍着清仁的腰,身子一个劲地紧贴清仁的身体,也许是心有余悸,也许是幸福超出期许。清仁则把下巴抵在木清的头上,手轻轻的拍着木清的胸脯,象大人耐心地宽慰着孩子。

    进了城,清仁招呼司机把车开到省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下了车,清仁想都不想和木清保持什么距离,一弓腰把木清背在背上,向医院的急诊室奔去。木清在清仁的背上又嘤嘤地哭出声来,泪水滴在清仁的肩上,异样的冰凉直透清仁的肌肤,直透清仁的心里。

    清仁把木清背到急诊室,已是汗水淋漓,把木清放在凳子上后,清仁又马不停蹄地去挂号,然后又把木清背进外科诊断室,把木清感动得身体抖动了好一阵。

    给木清看病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看了木清的脚伤,看了木清的背伤,医生对清仁责备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出去玩,你也不能光顾着自己。”

    清仁不好解释什么,只一个劲地说道:“是是是。”

    木清也不解释,在他心里,现在清仁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医生东敲敲西望望,又要木清伸了伸腿,站了站,对木清说道:“问题不大,只是些皮外伤,注意擦药,别让感染了。”说完,开了几瓶擦的药和一些消炎的药,把药单子交到清仁的手上。

    看到木清没有什么大问题,清仁把木清背上背时,对木清说道:“看来我这个“老公”确实不称职,医生都骂我了。”

    木清不说话,只把头使劲地靠在清仁的肩头。

    划了价,取了药,清仁把木清背到医院的大门口,一看表,已十二点多钟。这个时间,党校的门早已关闭。要是平常一个人清仁还可以叫看门的保安起来把门开一开,但现在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回去难保第二天不会变成新闻。清仁看了看木清。木清知道清仁看她是什么意思,就对清仁说道:“我们还是在外面住算了。”

    木清这一伤使清仁打消对木清略作疏远的想法,此时此刻关心木清,照顾木清的思想占据了清仁整个头脑。

    清仁喊了一辆的士,和木清往天元大酒店赶去。

    清仁把木清背进房,让木清坐下后,才看清木清狼狈的样子,衣服都是泥点,白色的裤子除了屁股上两大块黑黑的泥巴以外,膝盖和裤脚都擦破了。就对木清说道:“你先等着,住这样高级的宾馆,衣服却破成这样,极不对等,我下楼给你买件衣服去。”

    木清说道:“算了吧,明天回去就有换的了。”

    “这怎么能行,明天早上你要穿这一身走出去。保安都会把我们拦住,不说我**,也会说我拐卖妇女。”清仁说完向门口走去。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开这样的玩笑。”木清说道。

    清仁走到门口,听到木清的话,回头对木清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看到的木清都是纯洁高雅的木清,我不喜欢看到衣衫篮褛的木清。”说完才带上门出去。

    五星级酒店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商场,关门的时间都很晚。清仁进到商场的时候,萎糜的女服务员精神为之一振。女服务明白,这个时候进来的决不是白天走走瞧瞧的客人,而是非买不可的客人。服务员知道自己大赚一笔的时候到了,因而给清仁介绍起衣服来格外卖劲。当清楚清仁要买女装以后,介绍就更加得体周到。粉红啦,女孩子穿格外精神,净白啦,女孩子穿格外纯洁,深色啦,女孩子穿格外端庄,服务员一口一个啦,一口一个女孩子,把清仁搞得头晕目旋。最后清仁还是选上了一套白色的衣裤。这套白色的衣裤不仅颜色面料和木清白天穿的相当接近,穿回党校宿舍不会引起同学疑心,而且相当的俊雅大气。再看标签,价格也是高得惊人,4888元。清仁问能不能打折,服务员说,可以打9折,清仁说道:“8折吧,8折我二话不说买了就走。”服务员看到清仁心里急切却故作镇定的样子,对清仁说道:“8折我们服务员做不了主,我们服务员只有九折的权限。老板,看上就买啦,是给自己的女朋友又不是给别人,贵点才显出你对她的真心啦。”“你不打八折那就算了。”清仁做出要走的样子。服务员装出一付着急的样子道:“你先别走,我给你打打老板的电话看。”服务员拨了一个手机,把客人想买白色的衣服,想打8折给老板说了。那边老板说,最多只能打八点五折,这套衣服是意大利进口的真货,卖便宜了,就亏大了。服务员挂了电话,对清仁说道:“你也听到了,这套衣服是意大利进口的真货,老板说最多只能打8.5折。先生你看。”服务员两眼巴巴地看着清仁。“8.5折就8.5折。你们这里能刷卡吗?”“能。我先帮你把衣服包起来,我们再刷卡。”服务员很麻利地从衣厨里取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装进一个纸做的极精致的提袋里,交给清仁,然后领着清仁到前台刷卡,清仁在刷卡的时候突然想到宾馆的物件对于伤着的病人未毕合适,又叫服务员取了一条白色的毛巾。

    清仁提着衣服进了房,把衣服递到木清手上,木清一看牌子,就知道价格不菲,再看价格标签,4888元,把木清都惊起一跳。但木清毕竟不是一般人,取出衣服在身上比划一阵,表扬了清仁的眼光,然后对清仁说道:“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但太贵了,明天我还你。”

    “你这个人真有味,要是我不乐意,再少的钱我也是不会花的。”

    木清高兴凑到清仁面前,往清仁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嘴巴刚离开清仁的脸上,清仁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颠。把衣服脱了,先去洗洗,我好给你擦药。”清仁说完,帮着木清把衣服脱了。木清也不推辞,听着清仁的调度,忽左转忽右转,很大方地任清仁摆弄。

    一会儿工夫,一个活脱脱的光艳的美人身子挺立在清仁的面前,要是背上,腿上没有红色的伤疤,没有瘀青,清仁是神仙都会就按奈不住。

    “你也脱呀,我都伤成这样了,自己洗,怎么方便。还得麻烦你。”木清转身面对清仁说道。说完又亲了一下清仁的前额。

    清仁只好也把衣服脱了。

    清仁扶着木清进了卫生间,把水温调好,让木清冲了一阵,然后拿起毛巾一点一点地把木清的身子擦了个遍,擦到伤口的时候,木清免不了叫出声来,清仁就一边安慰着,一边更小心的擦着。擦着擦着,木清突然笑了起来,清仁很疑惑地看着木清,木清就要清仁看他下面的东西。清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在给木清擦洗的时候内心并无杂念,但东西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挺起来,而且还挺得高高的、直直的。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清仁伸开巴掌往自己的东西上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一边拍一边骂道:“叫你有私心,叫你有杂念。”他这一拍一骂把木清逗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气。

    木清说:“也不怪它,谁叫它面对的是我这样的美女呢。它想,我们就做一个吧。”

    “你都伤成这样,这怎么做?”清仁说道。

    “这怎么不行,我两个换个位置不就行了。”木清说着已是杏眼迷离。

    清仁不再做声。澡洗好以后,清仁把木清抱上床,木清一翻身,就骑在清仁的身上,在清仁的身上吻起来……

    雨霁云开,木清翻下清仁的身体冲了澡,回到床上趴着,清仁才一点一点地帮木清把药擦上。

    对于受伤,木清讳莫如深,一点消息也不外露。上完课,吃了饭,就喊清仁出去。清仁每接到木清的电话,不是装着出去散步,就是装着和朋友出去玩乐,拿了烟,然后很无奈地和杜局长招呼道:“没办法,又得出去。”过了一个星期,杜局长都摇头了,没想到来时老实巴交的样子,这下比老子还疯狂。这样晚出早归,和木清呆了半个月时间,木清的伤才好透。这半个月里接了几次谭河电话,和谭河吃了几次饭。谭河邀约是不能推辞的。也接了小龙几个电话,和小龙逛了几次街,但到过夜这节,清仁不说有事就说有课,把小龙弄得云里雾里的。清仁和谭河、和小龙裹在一起的时候,都尽量装出轻松的表情,但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小小的马脚。比如接木清的电话要躲在一边,吃饭喝酒没有以往不醉无归的豪气,有时候表情疑重却故作笑脸,这些都印在谭河和小龙的心里。有一次到兴民饭庄吃饭,谭河悄悄地问清仁:“又和哪个女的扯不开?”清仁很爽朗地答道:“没有的事。有这样的事我还不告诉你。你想啊,我这样潇洒的男人,女人怎么可能玩死我?我玩死别人还差不多。”说出这样的话,清仁的头脑里都闪动着木清和小龙的影子,一样的婷婷玉立,一样风姿绰约,自己竟不知道更喜欢谁,该舍弃谁。谭河听完清仁近似表态的回答,想想也是,这样的帅哥,这样的地位,怎么可能被人捉弄,于是不再做声。小龙则在电话里多次哭着追问清仁,是不是有新欢,把她生生地忘记了。清仁只一个劲地安慰她,不要乱想,想多伤身子。并一再声明自己没有别的事,只是党校学习快要结束,有很多考试要准备,有论文要写,自己抽不开身。这样连哄带骗,才把小龙稳住。半个月时间已过,木清完全恢复,又蹦蹦跳跳起来,清仁才主动打了谭河的电话,要谭河约小邱和小龙一起吃餐饭。在饭间,小龙看到清仁春风拂面的脸色,才又开了笑脸。和谭河分开后,小龙就急切地跑去天元大酒店开了房,清仁在马路上兜了一小圈,就钻进了小龙挂好的房间,和小龙恩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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