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一看目录就知道是懂经济的人搞的,重在实用,不花哨,让人以踏实。过后再细看。”

    “张书记的文章全省闻名,很多文章都成下面领导和秘书们的典藏品。赏析字画也是高手却知道的人不多,这次马处长和彭主任带来吴老屈子行吟图,想请张哥鉴赏、鉴赏。”

    “明人不说暗话,我这点赏析字画的本事跟老爷子只是学到一点皮毛,不值一哂。”张凡说道。

    “张书记你也过谦了,常言道,谦虚过余就等于骄傲。”

    清仁说着把锦缎盒子交到老马手上,并向老马使了个眼色。老马在社会磨砺已久,哪有不领会的。清仁刚把盒子递到手中,老马就马上打开,掀开里面锦缎布扣,打开锦缎把画取出,拉着喜庆一人一边把画儿展开来。

    画一展开,让人耳目一新,张凡的眼神立即就停在画上,他慢慢地移动步子从右到左如痴如醉地看着画,脸都几乎贴到画面上,根本就没有闲功夫再接清仁的话头。

    看了一会,张凡坐下来,叫老马、喜庆、清仁也坐。清仁在老马面前不便任性,就径直坐在沙发角上。老马和喜庆因为拿着画,领导是叫坐而不是叫收画,所以两人呆在原地,动都不动,。既然他们不动,张凡看在眼里,不便做声,喝口茶,眼睛保留在画上。上级对下级有时就是这样,要是不摆谱,下级反而无所适从。

    张凡取了一根烟,清仁赶忙挪动屁股把火递上。张凡点了火,缓缓地吐出一缕青烟,才缓缓说道:“吴老的作品,特点就是笔力苍劲,构图简洁,在形似与神似上,取其神似,辅以留白,使整个画面非常苍凉厚重。印章也很讲究,随款印、引首印虽中规中矩,看不出好来,补白印却让人意想不到,常能起到画龙点睛之效。”

    “张书记这么一讲,我好象也看出点道道来,也感到一股苍凉凝重之气迎面扑来。”清仁说的是实话,很多东西大家都说好,自己不敢说不好,特别是字画这种玩意,没有高人指点,是很难看出其中的道道来,张凡一点评,整个画面在清仁眼里就生动得多。

    “有这样的感觉就算入门了。”张凡说道,“其实就画本身而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看你的欣赏角度和欣赏水平。”

    张凡细细又看了一会儿画,才对老马说道:“这么名贵的画,得来不易,收藏更难啊。不收藏好绝对辱名师的威名。”

    老马说道:“我是不懂画的人,在家都是胡乱扔着,这画要是还在家里,还不知道合不合符老鼠的味口。我看就先放在书记您这里,画儿找对人,肯定会喜出望外。张书记,时间都过十二点了,我们都已饥肠辘辘,能不能带我们部下先吃个便饭去?”老马毕久经官场,知道进退,讲出的话决不露半点痕迹。

    “张书记,您也干了一天的体力活,人是铁,饭是钢,他们从大义来,长途跋涉,也很辛苦,您就算不为您自己着想,也要为您的下属着想,走,吃饭去。”清仁附合道。

    “你,就是喜欢不声不想地将人的军,你啊你。”张凡伸出手,摇着指向清仁。“好,恭敬不如从命。你们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张凡说完站了起来,老马和喜庆赶忙把画卷起,放到沙发上。

    张凡也不做声,大踏步就跟在清仁后面出了门,根本就不顾画摆在哪个位子。

    因为和张凡不熟,中饭老马和喜庆都不敢放肆,只按张凡的意思搞了一瓶红酒。酒虽不多,但通过清仁从中周旋,饭桌上的气氛相当融洽。张凡客气地问了老马和喜庆的近况,老马和喜庆都一一答了。张凡又问老马和喜庆的年纪,老马答43岁,喜庆答42岁。张凡就说:“你们现在正是年富力强时候,今后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要主动承担更多更重的工作责任。”

    老马和喜庆喜形于色,答道:“张书记一声召唤,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张凡嘿嘿地笑道:“你们两个宠辱不惊,得实属难得。我就喜欢这样实干的人。”

    老马和喜庆赶忙说道:“感谢领导信任。”

    送走了张凡,喜庆和老马都兴奋得忘乎所以。老马拉着清仁,一定要清仁陪去喝喝茶。官场上流行正话反说,反话正说,不仅老马应用得天衣无缝,清仁也是了熟于心。听老马说要自己陪着喝茶,清仁也不反对,说道,“去就去,谁怕谁呀。”

    进了闻茗香茶楼,喜庆要了包间。服务员送完茶点,开好空调,才拉门出去。服务员一走,喜庆就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来,递给清仁,老马说道:“这段时间还要老弟多多给张书记汇报,难免要些花销,这是五万块钱,有空请张书记坐坐。”

    清仁把信封推回给喜庆,说道:“张书记你们也见了,我的任务已完成,张书记对你们的印象不错,今后要汇报,你们自己去岂不是更方便!”

    老马拉住清仁的手说道:“我们自己去,哪有老弟讲话份量重。今天要不是你老弟在,我们不可能见到张书记,就是见到张书记也不知会捅出多大的漏子!先我讲到资料,你老弟制止我,保护我,足见兄弟情份!”

    “你也想到这一层,我在吃饭的时候还在想,我制止你讲话,你老兄会不会生我的气。”清仁说着,手上却和仍和喜庆你推我搡,不敢放松。

    “生你气,那我们就是哈包了。好歹我们还读了几年书,当过几年小领导。这个你先拿着,不用推辞,把事办好比什么都重要。”老马把信封抓到自己的手上,拿了清仁放在桌上的手包,硬要把信封塞进去。

    清仁一看,小小的手包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钱,撑破了,可不好交待,这个手包是出门前毕总亲自送的。

    清仁面露难色地说道。“好好,我先拿着。”

    老马高兴地说道:“这样就对了。双不是外人,我和喜庆会把你害了。”老马挨着清仁坐下,那个信封就摆在清仁的面前,非常打眼。

    喜庆顺势坐在清仁旁边,这样和老马一边一个把清仁当真领导供起来。

    “我刚提到资料,你就对我鼓眼睛,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觉得才开言,怎么就错了。幸亏我反应得快:我一个生人拿那么重要的资料给书记,书记肯定会想我不是显摆,就是好为人师。我当了老师,那书记不就成了学生,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冒一身冷汗。还是你老弟见多识广,要不是你三两句话把这场危机化解于无形,我真不知道要捅多大的马蜂窝。”

    老马说完,顿悟一般,把茶几使劲一拍,“啪”地一声脆响震得茶杯不住晃荡,差一点掉下地来。

    清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等茶杯恢复平静,才开口说道:“你当真想通,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要是碰上个哈包,还以为我在抢功呢。”清仁说到这里取出烟,一人一支,喜庆掏出火机给清仁点上,清仁也不推辞,就了喜庆的火,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才接着说道:“这件事,你们都听得真真的,就是我说,我也不敢挂我的名,而是挂着谭书记名说的,你们才捡了个大便宜,才一举两得,不仅功劳大大的有,而且还沾着谭书记的光。张书记是个聪明人,脑壳的弯弯不知有多少,攀上他,你们就等着瞧吧。”

    “那是,那是。”老马忙附和说道。

    喜庆说道:“送东西也是很有讲究的。送得不好,不仅遭人记恨,自己还会倒大霉。”

    清仁说道:“那当然,象老马和你今天送的画,就恰到好处,既体现你们有品味,也说明领导品味高雅。要是送钱,领导高兴才怪。领导不拿你们开刀算是开恩,要再上台阶、再压担子那就别指望了。”

    老马说道:“这次送什么,我和喜庆一起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托麻小石先生找到这么一幅画,这么大规格的一幅画,30多万还算是熟人拼送的,还得记着朋友的人情。”

    “常言道,官场如战场这句话一点不假,没有背景,没有过人功绩,谁知道你有什么能耐,等领导看到你的能耐,黄花菜都凉了。所以适当跑跑,用用玄机,也不为过。”清仁说道。

    老马说道:“俗话说得好,钓鱼还要两颗虾米。何况我们是坏人,还另有所图。”

    清仁听了老马的话,不高兴地对老马说道:“这话可不能随口乱讲,让张书记听去,还当你们把他当鱼钓呢!要是把我圈进去,我就跟着你们倒霉。”

    老马自知失言,似笑非笑地忙解释道:“是我信口雌黄,该抽这个烂嘴巴。”说完,伸手拍打自己的嘴角角。啪啪,很是响亮。

    喜庆和清仁看到老马抽自己嘴巴的样子如此滑稽,哼哼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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