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镇外的小车站里,霍普正在和马尔科医生告别。算起来,他们在这里也待了有十几天了,这些日子,霍普过得非常安稳,也非常充实。没有军方的打扰,没有永生教来找麻烦,他每天都把所有时间用在修行上,不论是武术方面,还是炼金术方面都取得了极大的进步。

    马尔科医生教他的许多炼金术理论,给他带来了许多启发,他把自己设计的电之炼成阵重新改造了一番,炼成阵不仅能吸收空气中的电荷,还能够直接利用周围的电力,电压和电流大小都得到了大幅提升。按照他的估计,就算是那个皮糙肉厚的巴里特,在他现在的电流下也会受到重创。

    “马尔科医生,这些日子真是多谢您的帮助了,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霍普深深地向马尔科医生鞠躬,表达自己的谢意。

    马尔科摆摆手说:“一点小忙而已,我这把老骨头没法跟着你们到处奔波了,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为了救回你的妈妈,也为了整个国家的人民,你要好好努力啊,霍普。”

    “嗯,我一定会的。”

    “呜……”火车鸣笛的声音远远传来,意味着他们即将要踏上新的旅程了。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正在等待着他们,不知道还要击败多少敌人,才能救回妈妈。

    火车缓缓停在站台前,三人依次上了火车。

    “马尔科医生,再见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啊,再见,你们要保重啊!”

    按照霍普的计划,他们先要前往森特拉尔,找到罗伊总统,获得新的情报,然后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目前,他们对这个永生教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了,虽然已经交过几次手,但对于他们的总部在哪里,组织结构是什么样,一共有多少人等这些都完全不知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抓住一个永生教的信徒,获得一些情报才行。

    这次,他们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顺利抵达了森特拉尔的中央车站。凭着罗伊总统的银怀表,霍普带着两人来到了总统府。

    “咚咚咚。”

    “请进!”

    正在书桌后面埋头工作的罗伊抬起头来,看到霍普三人走了进来,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霍普,欢迎回家!”

    霍普的脚步微微一顿,家,这里算他的家吗?

    罗伊从书桌后走出来,弯下腰给霍普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看向霍普身边的人。

    “斯卡,好久不见了。”

    斯卡那岩石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起来,霍普也从来没见他笑过,仿佛他的脸就是由坚硬的岩石构成的,除了板着脸就没有其他的表情了。斯卡微微点头,不冷不热地说:“罗伊·马斯坦,恭喜你成功当上了总统,虽然我对你们亚美斯人并无好感,但还是感谢你对伊修巴尔的扶持措施。”

    “不用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在赎罪而已。”

    “镜子打破了就再也无法复原,犯下的罪也永远不会消失,不论你做多少好事,都无法抵消你犯下的罪。”斯卡冷冷地说。

    罗伊苦涩地笑了笑:“你说的道理,我懂,我只是想尽管挽回一些,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我们不采取有效措施的话,可能我不得不再次对伊修巴尔举起屠刀了。”

    斯卡的眉头紧紧皱起,看向旁边墙壁上的军事地图,整个伊修巴尔地区已经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大圈。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罗伊坐回书桌后面,揉了揉眼角说:“情况很糟糕,三天前,迈尔兹公开宣布伊修巴尔独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兵攻下了伊修巴尔临近的几个城镇。我已经调动临近的驻军,在利森普尔和伊修巴尔之间建立了防御带,目前正在僵持。所有派出去的探子和使者都没有回应,看来迈尔兹是铁了心要分裂出去了。斯卡,你为什么又会到这里来?”

    “迈尔兹和永生教联手了,他想要重新启动国土炼成阵,为了掌握伊修巴尔的大权,他袭击了寺庙,杀死了所有长老和僧侣,只有我逃了出来。”

    “没错,我们也是在前往伊修巴尔的火车上,意外遇到是斯卡师傅的。”霍普也帮着证实。

    罗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靠在椅子上,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扣着桌子,所有情报在他脑海中快速分析、串联,试图理出一个头绪。永生教,国土炼成阵,贤者之石,军方内部……他在努力推理出整个事件的全貌,然后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他脸上有些不愉快,但还是很快接起了电话。一般的事情自然有他的助理官处理,能直接打到他这里的一定不是小事。

    “报告总统,钢之炼金术师爱德华·艾尔利克和大地之炼金术师阿尔冯斯·艾尔利克出现在了中央车站。”

    “什么,爱德华回来了!”罗伊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霍普听到罗伊的惊呼,一时间都愣住了,过了几秒,心中才被喜悦填满。

    “爸爸!爸爸回来了!”

    十分钟后,罗伊的总统专车把爱德华和阿尔冯斯接到了总统府里。在看到爱德华的那一瞬间,霍普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扑进了爱德华的怀里。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妈妈……妈妈她……”

    爱德华轻轻抚摸着霍普的脑袋,安慰道:“爸爸知道了,爸爸一定会救回妈妈的,不要哭了,都是爸爸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妹妹呢,妹妹在哪里?”

    “妹妹在梅婶家里。”

    “那就好,那就好,霍普长大了,真是多亏了你保护妹妹。”

    “可是,我还是没有保护好妈妈。”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后面的就交给爸爸吧。”

    晚上,霍普和爱德华住在了总统府的客房里。霍普在爸爸怀里拱了拱,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暖,爸爸的怀抱还是那么宽阔厚实,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爱德华轻轻拍着霍普的背,就像小时候那样,虽然霍普已经不小了。霍普在这样轻松而温暖的环境下,很快就昏昏欲睡,不过,在闭上眼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了一双眼睛,一双空洞的焦黑的眼睛。

    “爸爸!”霍普轻声喊道。

    “嗯?”

    “我杀人了!”

    爱德华的手顿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人叫培迪,是永生教的信徒,他从火车上一直追杀我们,我,我把他杀死了。”

    爱德华的手又落了下去,轻轻抚摸着霍普的后背。

    “没关系的,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为了自卫而杀人,没有什么不对的。”

    “真的吗,爸爸?”

    “真的,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珍惜的人,即使杀人也是可以的。”说这话的时候,爱德华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人造人“父亲”在他面前化为飞灰的那一幕。即使过了这么久,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还是那么清晰。

    “但是,爸爸,我刚才想起他的眼睛了,那双眼睛好可怕。”

    “别怕,爸爸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嗯……”霍普没了声音,缩在爱德华的怀里好像睡着了。爱德华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沉重了。这么小的年纪,遭遇家庭变故,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一个人扛起了重担。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变得成熟起来,强大起来,真是难为他了。爱德华拉起被子,想帮他盖上,不想霍普却突然开口了。

    “爸爸,你说过,生命都是宝贵的,我们不应该伤害任何一条生命,对吗?”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我为什么又杀了他呢?”

    爱德华停顿了一下,这个残酷的问题,该怎么向一个孩子解释呢。他反复斟酌了一下,才说:“你知道食物链吗,兔子要吃草,狼要吃兔子,狮子又要吃狼。小草、兔子、狼、狮子都是生命,为什么他们一个要吃另一个呢?”

    “因为他们要活下去。”

    “没错,他们要活下去,生命是宝贵的,我们不能轻易去伤害别人,但更不能让别人伤害到你自己。狼要吃兔子,兔子也会逃跑。他要杀你,你要反抗,这是正常的。你没有不珍惜生命,只是更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还有重要的亲人在等着你回家呢。”

    “我明白了,以后,我只杀那些危害我生命的人。”

    “不,杀人这种罪孽,让爸爸来背负就可以了,你的双手,不应该沾满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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