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见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好主动开口问道:“小道白飞龙,不知尹大人怎么称呼?”

    听尹天成淡淡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与职务,白飞龙立马以巴结的口气说:“失敬失敬!原来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断案如神的尹捕头大驾光临,真是令小观蓬荜生辉啊。”

    说完这些马屁话后,白飞龙试探性地问:“不知尹大人光临小观,有何要事需要小道去办?”

    “我进门前已经把来意和你的徒弟说清楚了,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那挨打的道士哪敢再得罪尹天成,忙上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白飞龙听完把桌子一拍,怒道:“你这个混蛋东西,尹大人是何等英雄人物,能来这里可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居然敢阻挠他进来见我!”

    而后他脸色一变,大声说道:“来人,给我把这孽徒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我看他以后长不长记性!”

    这道士吓的是全身发抖,对着尹天成直磕头,嘴里叫道:“尹大人,小人就是一条狗,你何必跟我计较了,求你高抬贵手,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到他把自己说成狗,尹天成噗嗤一笑,有点厌烦的对着这个家伙摆了摆手,这道士像接到了圣旨般的爬起来一溜烟跑了,免得再呆下去会被师父鞭打一顿。

    尹天成说:“白道长,你可知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欺君之罪吗?”

    “尹大人,请喝茶!这其实是个误会,待小道和你慢慢解释。”白飞龙恭敬地递过来倒好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陪他说话。

    尹天成刚要举杯喝茶,却突然眉头一皱,心道:“这些家伙不会想趁机下毒害我的性命吧?”

    这么一琢磨,他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站在他身边的那名捕快立马明白了尹天成的意思,出声喝道:“这茶水是不是有问题?”

    白飞龙忙不迭地说:“大人何必怀疑小道的诚意,要是嫌这茶档次不够的话,我即刻换壶好茶来。”说完他朝身边服侍的那位道士使了个眼色。

    这年青的道士赶紧出去,不一会儿拿进来一个包袱,等到他把包袱打开,尹天成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大人,这是二百两黄金,请两位拿去喝茶。”

    你这不是明显的行贿吗?尹天成不由来了气,刚想斥责他几句,那年青的捕快已见钱眼开,一把将包袱拿到手中,目光含笑着说:“我们不过是来办公,道长你也太客气了。”

    “两位大人辛苦了,这是小道的一点心意,以后还指望两位大人能在林大人那里帮我多多美言几句。我白云观向来奉公守法,从未……”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尹天成顿时干咳了一声。

    白飞龙心里猛地一惊,脸上却不敢露出,笑道:“要是尹大人嫌少的话……”

    年青的捕快赶紧用眼色示意白飞龙不要再说下去,而后小声的对尹天成说:“尹捕头,你是单身不知我等养家糊口的难处啊,就衙门里那么一点俸禄,还不够我等日常的开销,此乃不义之财,取之又有何妨。”

    见他把受贿说的如此光明正大,尹天成不禁苦笑了起来,他也不想太为难自己的同僚,沉吟了一会说道:“此事下不为例,回去后你把金子同大家分了吧,记得林大人那份要单独给。”

    “那是自然,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年青的捕快笑眯眯的将包袱系在了身上,不时还看几眼,生怕它会不翼而飞。

    “尹大人,往后白云观还要依仗你多多关照,今日之事全是个误会,请你莫要把它放在心上,就当是给贫道一个薄面,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见他们收了银子,白飞龙底气也足了,说话时也不再是卑微地称呼自己为小道了。

    “白道长除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法术外,还有什么本领了?”尹天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把戏,怎好意思在尹大人面前献丑。”白飞龙连连摆手,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尹天成嫌给的钱财不够分量。

    尹天成又问:“看命算相你会不会?”

    “这个,贫道是略懂一点。”白飞龙开始有点忐忑不安。

    “那就麻烦道长给我看个手相如何?”说完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尹天成直接是把手放在了白飞龙的面前。

    原来尹天成还有点不死心,指望着白飞龙会那么一点点的法术,这样的话,他也不至于空手而回。

    “既然大人看得起贫道,那我只好献丑了。”白飞龙捏着尹天成的手,仔细地看他掌中的纹路,不时还念念有词:“大人的手相贵不可言啊,你看你掌心的贵人纹从震宫的位置直达艮宫,预示着大人你将来遇难必有贵人帮,办事就能得到上级的提携……”

    尹天成有点厌烦地收回了手,方才与白飞龙的手一接触,没有到感觉任何气息传递过来,它证明了眼前的这位观主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这让他心里有种深深的失望感。

    场面顿时有点尴尬,就在尹天成正在考虑是否给这伙骗子一点惩罚的时候,年青的捕快已附耳对他说:“我们还没有问那个姓楚的事情了。”

    尹天成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来办案,但他只顾着想如何复制别人的法术,早把这档子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于是他定下神来,示意同僚去盘问白飞龙。

    年青的捕快问:“白观主,那个姓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真相了吧?”

    白飞龙问道:“哪个姓楚的,能否对贫道说清楚点?”

    捕快拿出了画像,把衙门里发生的事与白飞龙说了一遍,不等他讲完,白飞龙就慌了,赶紧出声辩解:“楚方雄所做之事与贫道无关,他擅闯衙门被大人杀死是咎由自取!”

    “居然推的干干净净!你敢说这贼子和你一点关系没有吗?”捕快厉声喝道。

    “这小子以前是在观里待过一段时间,不过他在三个月前就离开了白云观,我还以为他不在枫城了,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恶事。”

    “你说他已经不在观里当道士了?”尹天成为之一怔,继而说道:“快把事情给我讲清楚!”

    白飞龙面色微红地讲了起来,原来楚方雄本是个富家子弟,平生喜好法术,他听说白云观里的道士们法术了得,半年前来到了观内,希望能拜在白飞龙的门下,寻求那长生不老之术。

    白飞龙哪有这等本事,为了贪图他的银两,便收他在观中当了个居士。

    楚方雄是个聪明人,呆了几个月后看穿了他们的鬼把戏,上当受骗的他在大骂了一场后便离观而去,至此后观内的道士再也没有见过此人。

    尹天成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又问道:“你们真不知道楚方雄后来去了哪里吗?”

    “这个贫道确实不知。不过我有位弟子和他同住一间厢房,或许知道楚方雄的下落。”说完他把那名道士叫进房来回答尹天成的问话。

    这道士说:“小人也不知楚方雄去往何处,不过临走前帮他收拾行李时,似乎听他说要去飞羽门看看,我也不知是否属实。”

    飞羽门坐落在一百里外的甘枣山,据说是个有百余年历史的修仙门派,以前尹天成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未曾去那里拜访,如今听这道士提起,他意识到自己要去那里调查一番了。

    可当他把眼望向窗外时,才发现此刻快到日落西山的时辰了,尹天心知今天是去不成甘枣山了,又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就起身向白飞龙告辞。

    白飞龙毕恭毕敬的把他们两人送出了观外,直到尹天成的身影消失在山路里,这家伙才长吁了一口气,心知自己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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