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巨星非常忧郁的摇摇头,接着缓缓的把头浸入浴缸之中,也不挣扎的看着任鸽给他经纪人打电话、给熟悉的私人医生打电话、给葛莉莉打电话。

    虽然这事被详知内情的人们守口如瓶,可是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网络、纸媒闻到了一丝丝的腥味,四处都在谣传陈巨星生病抑郁甚至自杀的消息。以至于为了逼着陈巨星以最良好的表现出席记者会,前一刻在后台数个彪形大汉用身体压迫陈巨星喝药水,下一刻陈巨星就在浮华的彩妆的欺骗下,笑意盈盈的和所有人说没事儿,自己好着呢。让那些个丫挺们羡慕嫉妒恨去吧。

    “但迟早他这样会崩溃的,要是到时候电影没拍完怎么办?”任鸽之后在片场见到陈巨星神经质的撕卫生纸就有十万个担心。

    白小慢对此秉持了不一样的乐观:“让他崩溃呗。那我就能又放几天假带小糯米去打疫苗了。”最近的白小慢就像她的演技一般,处于时而精明时而迷糊的状态。话刚说完见陈巨星慢悠悠的走过来,又恢复了之前对天皇巨星的演技肃然起敬的样子。以至于让任鸽恍惚觉得,自己刚刚在和一奥斯卡影后讲话。

    如果电影被炒作负面新闻被曝光算是小灾的话,那为博君一笑而投掷大量金钱在此片中的地产商李默航被中纪委带走调查的消息就是大祸了。已经开拍了一半以上的片子,因为精益求精而导致拍摄成本不断叠加,现在资金流忽然断裂,剧组不得不面临停机的窘境。任鸽以为陈巨星会以孟姜女之势哭倒片场,结果陈巨星居然表现得十分冷静,他私底下大量的套现了自己名下的房产和票据,再次加码了这电影的投资。

    要不是在他和女一对戏的时候,因为一句“你怎么不懂,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快乐”而崩溃大哭,所有人都认为——“灾难使人坚强”这句话已经活灵活现的体现在了陈巨星身上。

    “哎,你不要哭了嘛。”在连最后收线的灯光师都走掉的片场休息室里,任鸽无奈的安慰着哭了四五轮的陈巨星:“眼睛哭坏了就不连戏了。”心里暗骂着去帝都开会的葛莉莉和陈巨星的经纪人,什么时候不走,偏偏在这种时候出门。

    “屁。”陈巨星边哭边骂:“你看剧本怎么就这么不认真?明明我下一场就是表现我情深不寿的戏码,我这姿势,这动作,这体型明明白白就写了八个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任鸽忍住满身的鸡皮疙瘩,抓了把纸巾给他:“行,你天生就是水做的,可那也不用这么早就培养情绪啊。走吧,我送你回饭店。”作为一个娘炮型的巨星,不会开车是必须的,需要人送也是必须的。

    可陈巨星像是住厌烦了饭店一般,使劲的摇头:“不要,不想回家,带我去有趣的地方玩一玩吧。”

    “gay吧?”

    摇头。

    “千里马洗浴中心?”

    还是摇头。

    “只有男技师油压鸡鸡的按摩院?”

    “你怎么这么粗鄙,难道有趣的地方就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的?”

    任鸽在心里吐槽:难道不是?表面上却恍然大悟的说:“哦,不是那种有趣的地方。我似乎知道一个。”

    “好玩吗?”陈巨星一边哽咽一边问。

    “至少对你来说,它是好玩的。”任鸽推着陈巨星,皱着眉头说。

    他们去的是一个公园,且穿过蜿蜒小路,一直走到公园最深处,才在一张长椅上坐下。黄昏的日光渐渐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到最暗,公园里陆陆续续就来了好些人,他们高矮胖瘦不等、或英俊或丑陋的路过任鸽和陈巨星。

    当夜晚终究来临,靠任鸽身边最近的那根长椅上,发出了第一声男子的呻吟。这声呻吟就像是冲锋陷阵的号角,于是乎左右前后,慢慢的窸窸窣窣的就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这是?”陈巨星联想到了什么,疑惑的转过头。

    任鸽打了个哈欠:“现在的gay们要么就去浴室,要么就去gay吧找人爱。在改革开放初期,到处根红苗正之时,同志们为了解决欲望,向来都到这个公园和城西的另一个公园,美其名曰“打一炮就换一个地方。”现在,有些老年人怀旧,这儿还是会出现□的情景,多充满古野情趣。”

    “这哪里有趣了?”

    “难道没趣吗你看当年同志们打个炮都如此辛苦,现在在此地□说不定就是为了怀念当时朝着自己菊花开炮的那一位,多感人。只要有爱,你可以等着李默航,也可也爱上其他人,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嘛。好好吃药好好拍戏,多的是男人可以爱。”

    在昏暗的天色中,陈巨星摇了摇头继续完成他一下午还没抒完的情:“爱情从来就没带给我真正的快乐过,就算是有过,也只是一刹那而已,更多的是灾难。所以我也从没想过需要快乐。快乐会让我恐慌,只有不开心或者不太开心的生活状态才是安稳的。”然后顿了顿开始细数自己不为人知的感情生活,其中不少男主角是垄断行业的领头人物,任鸽在新闻联播的三十分钟里还常常昏昏欲睡的看到他们。现在被陈巨星详细的讲述其体貌特征和热爱的做爱姿势类型,每一句都听得任鸽心惊胆寒。她想,要是能爆出其一,一家娱乐报纸就能活生生的做专题做一整年的时间。陈巨星说完之后再转过头问任鸽:“你看,爱情就是这么不堪,到最后身心俱疲的也只是我一个人。说起来还真是特别好笑。”

    任鸽正偷偷的把刚刚听到的吓死人的八卦传给麦苗分享,根本就没注意陈巨星到底在发出怎样的感叹,只“恩恩啊啊”的假装回应,这一举动让本来神经就很脆弱的陈巨星极度不爽,拎着她的领子道:“说,这人生到底有什么意思?放纵自己开心没有好下场,不开心也没好下场!算了,干脆我们都去死好了,反正现在大家都无牵无挂的,前面不就是天桥,我们从那儿一起跳下去,在黄泉路上还能有人作伴。”说完还真把她拉离了座位。

    “喂,谁说我没牵挂。我可是有暗恋的人的。”

    “谁。别告诉我是白小慢。我之前早就知道她和欧阳红的事情了。”陈巨星不理任鸽这茬,犯病似的真要准备和她相偎相依的共赴黄泉。

    而任鸽的体力向来就差,只好抱着旁边大树的树干叫:“我带你去看,我带你去看我暗恋的人。”

    “我怎么知道你说真的假的。”陈巨星不依不饶的叫唤。

    “老子当众表白,当众表白行了吧!”

    50第 49 章

    每个女孩儿小时候都会想当她结婚那日会穿什么风格的婚纱,v领还是平口;几寸高的高跟鞋,镶水晶还是素面;白马王子又是什么色系的西装。——这句话是任鸽一次无意逛街的时候,在某婚纱一条街的广告牌上看到的。

    对于她来讲,这种玫瑰色的梦总是还好。小时候的她总是紧握着拳头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一定会很严肃认真的对某一个人告白:一定要选一风和日丽的天气,有一汪湖蓝色的湖水的地方,她会穿得比较正式,然后背一大段从小就准备好的誓言。不过她告白时刻的穿衣风格随着年岁增加而删改多次,所谓的誓言也从八百字变成了两千字,可那个让她想好好告白的人总是没出现,等终于出现了,她又什么都不敢说。

    但任鸽从不承认她每次鼓起勇气想要告白,被乱七八糟的人或者事情阻止而退缩的时候,她欠缺的永远是“勇气”二字。她可以表面上云淡风轻的看着暧昧对象变成普通朋友,再变成曾经一段时间大家交往比较密切的某某同学,某某同事,再变成某人的女朋友,最后瓜熟蒂落的变成某某氏。

    这次她被抽风的陈巨星推着去找麦苗,其实在内心深处自己挺愿意的。人家说结婚是一股冲动,而对麦苗来讲,表白已经算是冲动中的冲动了。

    她就是一个性子慢情商低的人。

    麦苗今天不在家工作,而是去了作家的工作室。他们一群人为了一个狗血的故事争论不休的结果就是,作家在加班结束后请各位同仁吃烤肉兼唱ktv。在ktv包厢里,灯光昏暗间,有暧昧人士偷偷牵手、有歌霸一字一句的念着《本草纲目》、麦苗觉得她真的应该感谢任鸽,要不是她闯入自己生活,或许自己还会像过去的二十多年以来那样,过着害怕与陌生人有过多交谈的生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微信里任鸽写(其实是陈巨星夺过任鸽的手机,抓在自己手上写的):在哪里,有没空,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这让沉醉在“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的鬼哭狼嚎里的麦苗失了神。她在学生时代被人告白过两次:一个是老师最爱的物理课代表用废稿子写了句:我喜欢你,和我谈恋爱如何?笔画苍劲,旁边还有没撕干净的物理公式;另一次是一个普通的男生,他也是这个在课间问她说:“麦苗,中午放学你会在哪里,能不能到学校对面的小超市旁边等我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虽然两次她都拒绝了别人,可这一次。手机上显示的这个号码的名字叫任鸽。她找了个借口和作家匆匆的告别,忽视了几男生可惜的眼神,边想着应该怎么回复任鸽。

    删删写写一大段莫名其妙的字符之后,任鸽收到麦苗的信息为:准备回家,有事吗?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陈巨星看了这条信息之后,自顾自的填上“等我。”两字就作势逼迫着任鸽往麦苗家的方向出发。

    到达麦苗家楼下已经快十一点。任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深深的吐出,转头问陈巨星:“真的要去?”

    “你喜欢不喜欢她?她有没男朋友?直的弯的?”到这种时刻的,陈巨星才老神在在的问出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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