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者说她作为事件的参与者只是讲出了自己的看法,电影分级制度迟迟不出台,有什么资格怪这部电影,人没露点、□场面都快删得一干二净;反对者则将她的照片弄了个框框着,外面画一黑白无常上书“纳命来”在网络上见缝插针的传阅,更有圣母圣父在社区网站爬着格子:养儿方知父母恩,任鸽这种人渣哪儿知道每一个小孩子都是天使,都是纯洁无邪了,小明明弟弟和小红红妹妹,是他们父母掌心上的宝贝儿,多么可爱的小孩子,本该有个多么让人羡慕的光明未来,现在人都死了还被这无耻的大人侮辱,这人其心可诛!

    于是电影界在冯式白癜风之后又出现放炮的任式瘸子,并称电影界的前后无耻残废败类。

    一时之间,辩论中的正方反方都动了气,有人开始打电话给电影院窗口抵制《鳄梨》的排片,就有人立马上传自己看了一场、两场、三场《鳄梨》电影的票根。让本来理性该疲软的第三周票房,居然有再次抬头的趋势。

    吴用给麦苗送各个中介公司对这套房的大概评估资料的时候,她正撑着一只手不停的翻阅着网上关于任鸽的消息。她从没想过曾经在天台上和自己抢一杯咖啡的人会在摄像师面前笑笑的说着明显就会被人曲解、咒骂、乃至侮辱的话语。看着网上这些污七八糟的言论,她不知道任鸽在乎不在乎,但她却很在乎,挺为她不珍惜自己羽毛的行为而感到心疼。

    “又看。”吴用径直走过来把她的电脑给合上:“你不是说过你要忘了她吗?这种哗众取宠的人,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心心念念的记着这个人。连我们那一向只讨论阳春白雪的单位吃午饭的时候都有人讨论她。说为了不让自己公司花钱赔偿,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麦苗抬头张口想说什么,但又看了一眼吴用气愤填膺的样子,又作罢了。她觉得吴用解释任鸽的行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隔行如隔山,而且人一旦有了主观印象就无法客观的去看一件事情。在她看来,这又是一出利用社会舆论玩的好戏。任鸽去上那几期电视节目所说的那些言论看似疯狂大胆,却根本半点也没提到掌握她命脉的广电总局的分级制度,这些出位的言行也就不痛不痒的只是为了炒作电影的一步棋子罢了。当影片进入档期疲软期,口碑效应不再起作用的时候,利用新闻热点再次吸引观众入场消费,去官方查看《鳄梨》票房,虽有跌幅,却并不明显,看来观众有一次遭了任鸽的道。

    当年她和任鸽还没从知己上升到肉体关系的时候,任鸽就常常神侃自己已经要是做了大电影后要如何如何制作热点,如何如何忽悠一切能忽悠的力量。当时她捧着明前新茶慢悠悠的批评任鸽做人太过功利——“如果一部好的电影,有强大的内涵,酒香不怕巷子深。当年《肖申克的救赎》在奥斯卡上也铩羽而归,可这么多年来,多少人在这部电影里获得强大的精神力量?”

    任鸽看着玻璃花房外纷飞的雨点,仰着头笑得几近灿烂。

    “怎么,觉得我的说法太幼稚?”麦苗见任鸽笑得太开心,觉得她在嘲笑自己,便打从心底十分不开心:“电影就是120分钟给陌生人制造一个没经历过的、在视觉上几近完美的梦想。让他们开心、激动、感动、伤心。难道这样纯粹的行业需要做这么功利的事情。”

    任鸽停住笑,对着麦苗做了一个自以为相当可爱的鬼脸,慢悠悠的说道:“实际上,一部电影仅仅是一个作者再加上一个导演的梦想的叠加。从开始的第一个镜头到最后上字幕的最后一个字,都充斥着不明所以的暗喻、神经病的低吟和只有他们俩才看得懂的黑色幽默。但为了收回成本,赚钱,或者赚大钱,制片商才会通过一系列的催眠和忽悠,让观众以为自己能从中感悟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失去的青春,或者意淫出小时候一直想长大了才知道永远都成不了的那种人。”任鸽停了一下,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麦苗:“这世界上,你看见的我和我认为的我都完全大相径庭,更不要说一个人说了算就拍出来的电影了。”

    “所以?”

    “所以。”任鸽又专注的看着头顶上被玻璃屋顶隔住的雨:“我宁愿你做我的编剧,我拍你的电影。这样至少世上真心懂我的人还有一个。”

    那场爱情的开头大约就是这样开始的吧。麦苗想到这里,鼻头和眼角都微微的红了起来。

    83第82章

    除了上帝,没有人能左右命运。

    《鳄梨》票房破了三亿大关,除非老马奔驰今年有更大的黑马,在本公司里就没有投资回报比比它更高的片子了。葛莉莉因为此事连走路都带着风。

    她想这戏的庆功宴一定要往“大”,不,应该是往“巨”里搞。一来为了给自己走得不太平坦的董事之路庆祝庆祝,二来给最近被骂得全身都是g点的任鸽冲冲喜,说不定把麦苗搞到庆功宴一站,两人咔嚓再看对眼,当众再啵一个,那任鸽不就不用跳槽了?

    她甚至给xx大剧院打电话问了档期,势必要把这庆功宴做大做强做成一景。

    可是还没庆功,就出了大事。

    这是任鸽和白小慢去拜票的最后一站,不在九大票房重镇之列。但整个剧组贪图这算是一风景名胜区,想着例行在电影院亮个相就能畅游一下东江,诗兴大发或者兽性大发都可。

    所以,整个剧组都显得懒洋洋,安保也显得懒洋洋,放映员也懒洋洋,被邀请的各家本地媒体也懒洋洋的。

    电影结束后,循例观众要问问题,这些观众都是主办方打过招呼或者和主办方有着亲戚朋友关系的各种群众,提的问题都千篇一律近乎完美,只等着交差。任鸽开始走神,看着太平门一开一闭一开一闭,心里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不知道是什么,有些心神不宁。

    马上见面会就要结束了,任鸽松了一口气。观众们开始蠢蠢欲动的就要退场,偏文艺片的电影在这个相对不那么发达的城市没有多大的市场,更有保安模样的中年人施施然的拖着一个桶,似乎要开始清扫会场。任鸽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耳边只希望听见主持人说:“谢谢各位观众,这次见面会圆满结束。”就回饭店,在淋浴间好好的用热水洗净一身的疲倦。可是那拖着桶的保安并没在观众通道处等着,而是上了台。

    任鸽只听见主持人放下了话筒,正对那保安比划着,让他离开现在还算是节目进行中的区域。接着任鸽就闻到一股恶臭,在下一秒钟之前,她看到那保安满脸的笑意对着她说:“祝福你们有个今生难忘的夜晚。”她还没时间跳开,也还没讲“你要干嘛”,更没有时间推开一边低头用微信看小糯米一举一动的白小慢,带着恶臭的黄色粪水就直直的从她的头上淋过,差点波及白小慢半身。

    时间就像凝固了,任鸽看见远处的院线经理张着嘴巴扑过来、近处的剧组同仁有的不可置信的,有的连跳了好几步怕惹祸上身,台下的记者就像见血的蚊子,疯狂的扒开人群,拿着素质参差不齐的单眼相机快速的按着拍照键,而并没想过逃跑的泼粪者从容的把桶扔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叠精心准备的传单,往四处挥洒。

    等她再次反映过来,有人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条白色浴巾,把她闷在恶臭里半推着她,把她往后门带,上了不熟悉的车,驶过不熟悉的街道,中途司机受不了她全身的气味,把车窗大打开。有风吹在她的脸上,她却感觉木木的。

    进饭店门,在大厅等待的客人们窃窃私语,上电梯,电梯里悲催的客人几次三番的差点翻脸。

    她从没想过会受过这等侮辱,甩上卫生间的门站在淋浴头下面,才敢扔掉那张上面全是污垢的白色浴巾。任鸽第一次抖得像一个刚在屠宰场溜达了一圈暂时安全的绵羊。她用一整罐洗发精使劲的搓洗头发,断掉的发丝一缕一缕的从她的手指缝里漏了出来,把一整瓶沐浴露涂在身上,对皮肤有深仇大恨那般的搓洗,直到一身全是被自己指甲划的刮痕。

    这就是代价。

    成名、翻红、以为自己翻手是云覆手便是风,在愚弄大众的路上走得太过嚣张而最后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悬崖边所付出的代价。任鸽挤着那瓶沐浴露剩余的最后一点残留,抹在身上,抽了抽鼻子,抬头哼起了那段老歌:“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写歌的人断了魂啊,听歌的人最无情。”一边唱着,一边用脚底板湿哒哒的打着拍子,滴滴答答的从眼角流下些许马尿。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没有什么新闻能压过两个小时,就算奥巴马把斯诺登全球追杀,可是还是没办法阻止他爆料一样。当任鸽还关在房间里清理满身的粪便的时候,各大网站,娱乐新闻就开始插播这条在娱乐圈算是重量级的新闻了,此时,任何一个人都能从四五个角度随着鼠标的点击欣赏任鸽被泼粪的奇观:第一秒,任鸽还茫然的看着太平门、第五秒任鸽微站起身躯、第十二秒粪水已经沾在了任鸽脸上、第十七秒她一脸惊恐、第二十秒剧组所有人都在倒退,脸上有挤不进的厌恶。

    新闻不断的重复播放这在吃饭时间挺恶心人,其他时间又很膈应人的画面,观众热议的热度在升温。

    在某社区网站,有人发了张帖子传这事儿是张小明他叔叔的二大爷的外甥的堂姐的男朋友干的,底下的留言开始思考张小明和李小红这两家索赔一千万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底气?接着又有人跳出来叫——别放屁了,这明明就是一正义的卫士看不惯任瘸子的所作所为,让她知道自己的嘴如同粪一样臭,任瘸子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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