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肃然起敬,赶紧站起来对盲琴老人说道:“小子多谢先生点拨。”

    只听老先生说道:“呵呵,少侠客气了,老朽只不过是随便一说而已。”

    陈尘继续说道:“先生的随意一点拨足以小子终身受用。”

    老先生含笑点头,钟离婷婷听的糊里糊涂的,开口说道:“大坏蛋,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呀!”

    老先生听这姑娘说话可爱,便开口说道:“小姑娘灵秀异于常人,你只需记住这两句话,日后定会理解。”

    老先生又对陈尘说道:“老朽有意想收少侠为弟子,少侠可愿意?”

    陈尘赶紧说道:“小生资质愚钝,恐怕会有辱这雅韵。”

    老头笑道:“哈哈哈,少侠不要在谦虚了,老实说少侠是我见过悟性最高之人,老朽才忍不住想收少侠为徒,只是不知道少侠可愿意学这音律。”

    陈尘暗想:“如果现在随他学习这音律岂不是要耽搁很长时间吗?”陈尘皱眉,又想:“可是这音律着实让人沉醉,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老头等着陈尘的回答,陈尘犹豫一会儿老实说道:“先生的琴艺是小子听过最美的,但是小子还要赶路,如果拜先生为师,学上几个月可能会误了小子的事情。”

    老头哈哈哈笑道:“哈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盲琴和一般人授艺人不同,悟性不高之人我是绝不会浪费一点时间的,因为我盲琴琴艺只传悟性极佳之人,就像公子这样的人,还有一点不同之处就是我授艺只需一个时辰,其他都要自己来悟。”

    陈尘暗道:“这一个时辰也太短了,这能悟出什么来。”

    老头一看陈尘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自己,但是老头也不在乎,只是问道:“公子可是愿意一学?”

    陈尘心想:“好,既然这老头说他授课只需一个时辰那便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教的!”

    陈尘想罢,便跪下对着老头三叩拜,并说道:“弟子陈尘叩拜师傅。”

    老头看来是极为高兴,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来来来,你坐过来,你先看我弹奏一曲,此曲名曰红尘谣。”

    陈尘静静坐在老先生的身旁,仔细看着老先生的指法,一指起动,只听老先生迎着音律哼唱道:

    卒兵出,沙场寒锋,

    往事如昨风湿未干。

    野马疾风,修罗偃兵,

    英雄三千引以长叹。

    招魂曲音,淡漠千秋。

    蝶来,凤起舞,

    翩翩渡沙场亡魂。

    此时的老头已经彻底入了意境,恍如自己就是沙场一卒,沙场一兵,野马眼前驰骋,修罗偃兵噬人不羁,百万残血映红沙场,万千英雄寞长叹,耳边不知何时突然奏起招魂曲,淡漠无名男儿,引碟抽泣,凤悲舞。陈尘的目光也有些痴呆,原来陈尘自己不知何时也被这音律吸引心神,而自己恍然不知。

    突然老先生手指灵动,只听老先生又吟唱道:

    相思长,苦情长,

    悲风呜咽断人肠,

    玉成碎,楼去空,

    降城残败几时何?

    青石藓,灰尘烟,

    荒漠乌云雨洗故人情长。

    钟离婷婷蔡二娘三人已经早已入了意境,钟离婷婷听到情伤处不自觉落泪。

    老头琴声有一转,只听他又吟唱道:

    一曲清唱,

    引来几声长叹,

    天涯路远,

    原是念君快还,

    过眼云烟,

    才知人生如一曲七弦,

    醉花两岸,

    随意递上几瓣花瓣,

    亭里横卧,

    于我和你不忘相莫,

    玉案几桌,

    握笔磨墨,一眼之间,青丝似雪,相视一笑,浑然如初。

    曲落,老头的双眼依然闭着,但是他感受到了那个小姑娘刚才随音律起舞,暗道这小姑娘没想到居然能领悟到其中意境,更可贵的是居然能随着音律起伏变换舞姿,实在是不易。

    钟离婷婷还沉迷在意境之中,根本还不知道她随着老头的音律已经舞了一段。

    过了许久,众人慢慢依次醒来,钟离婷婷愣在在场中,说道:“我不是坐着吗?怎么站起来了。”

    老头笑着说道:“小姑娘刚才为我们舞了一段。”

    钟离婷婷惊讶道:“你说我给你们跳舞了?”

    其他人狐疑,但是老头却点了点头,钟离婷婷大声叫道:“这怎么可好啊,爹告诉我不要随意在别人面前跳舞,爹爹知道肯定要生气了。”说着赶紧转身对着跟随自己的小月说道:“小月,你可不准告诉爹爹,不然。。。不然以后出来不带你了。”

    那小丫鬟看来是这姑娘的贴身丫鬟,只听那叫小月的丫鬟有些委屈的说道:“小姐,我没说要告诉老爷啊!”

    又听钟离婷婷继续说道:“嗯恩,不告诉才好。”说完又看着在场的其他三人,说道:“你们也不准说出去。”

    老头笑着抢先说道:“呵呵,不说,不说。”陈尘心里疑惑,她跳了吗?就算是跳了也不至于这样吧,不就是跳了一段舞吗!

    老头脸转向陈尘,说道:“你可感受什么了?”

    陈尘被老头打断,不再想小姑娘的事,回答道:“小子听师傅琴音不知觉间入迷,恍如自己就是那沙场一兵,是招魂人,是一相思愁**,是醉卧亭楼一醉酒之人。”

    陈尘说完看向老头,老头微笑,脸一直对着正前方,对陈尘说道:“你现在可是懂得只抚琴其中之情由。”

    陈尘思索片刻,摇摇头说道:“弟子愚钝,实在是想不明白。”

    老头也不再考验陈尘,说道:“这其实也不难,我这琴之音在于一个意字,只要你能抚琴奏出意境,让他人沉迷之中便是入了门。”

    陈尘说道:“弟子有些不明白,这一般学琴先是练琴,可是师傅怎么先让弟子练意?”

    老头淡淡一笑,说道:“学琴这练琴实在是简单不过,对于悟性极高之人根本就不需要练琴,来上几遍既可以通晓各色音律,这最难的意境,因此对你来说就要练意,你现在可是明白。”

    陈尘答道:“谢师傅解惑,弟子已经明了。”

    老头对陈尘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本琴谱你先拿去,还有这木琴你也一起拿去。”

    陈尘赶紧推让道:“这琴谱弟子可以拿,但是这琴弟子却是不能拿。”

    老头知道陈尘心里想什么,便说道:“这把木琴当然还是师傅送给我的,现在也是一样,既然你做了我的弟子,这木琴就传于你。”

    陈尘犹豫道:“这怎么可以呢?”

    只听老头说道:“只要你不辱没这把琴就好。”说着老头就把木琴递了过来。

    陈尘伸手接过,轻轻抚摸琴身,说道:“弟子一定不会辱没了这把琴。”

    老头恩了一声,以后这把残梦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爱护他老头一看就是有点恋恋不舍,但是这确实也是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师门规矩。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就是陈尘手里这把残梦奏出了传唱大罗的《心梦》,这是后话先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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