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猛一发力,木剑刺穿了符箓直直地扎进地面,被木剑扎进的地方冒出了一股股腥红的血液。众人只觉得天地一震,轰隆一声,整块大地都连带着晃荡起来。尘埃四起,那微微浮空的小型紫禁城竟是落在了地上。“成了!”七爷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真他娘的管用!”“果然连自己都不确定。”张近水这般想到。“嗷!”一声哀嚎从“紫禁城”中传来,紧接着,千呼百应,声贯如雷。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激怒了。七爷越听越不对劲,脸色渐渐的变了。那哀嚎声震耳欲聋,连绵不绝,听上去,完全有一个小型部队的数量。不一会,就有几百具冥尸从东华门涌出,不断地冲向他们。看似杂乱无章,目标却是出奇的统一。七爷回头看了看被封死的后路,又望了望远处两股朝着自己奔来的冥尸群,皱了皱眉头。“听我说,等这帮崽子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等他们上坡,给我死命往前冲,进宫!”几个人听七爷这么一说,大吃一惊,不过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从宫殿到这小坡大约有两三千米的距离,这坡大约二十来米,只有一个上下坡,那帮尸群要想从平地上到高坡,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走。可张近水们不一样。刀疤从包裹中拿出了登山索,固定在高坡上,一头绳索握在手里,一行人静静地等着冥尸群的到来,雷霆乍惊,其声轰然而近。好些冥尸已经开始爬上了高坡。“再等等。”七爷汗都快滴下来了,当真是考验心理素质的时刻。这下不止七爷,连素来冷静的刀疤都有点快按捺不住了。右手不自然的握紧了腰间。“还看什么,赶紧跑啊。”七爷拿着手里的家伙纵声一跃早已是跑得老远。一行人脸一黑,纷纷拿上包裹紧跟着七爷。刚从高坡上爬下来,就有几具冥尸从上面衰落了下来,直弄得地上七零八落,全是残肢断块,犹是恶心。后面还有不少具冥尸还是在往下掉落,至于那些没上坡的几十具,倒也是来了个回马枪,反身朝着张近水追去。大伙儿只好马不停蹄地死命往前奔。跑了一段路,几个人大都是气喘吁吁,而身后的冥尸却是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越追越猛。有几具跑的特别快的,已经是脱离了大部队,都快前脚后脚的跟上张近水他们了。刀疤眼看形势不对,反手就是一枪,那冥尸整个脑袋都被轰掉了,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娘嘞,好枪法。嘿,我说嘛,管它牛鬼神蛇,朝着它脑门嘣上一枪,准完蛋!”七爷一边跑着,还不忘记侃上两句。“牛栋,拿上你的家伙,给这几个孙子干上两枪。”牛栋一听,也学着刀疤从怀里举起了猎枪,反手就是一枪,打了个空。“哎哟,亲娘勒,这鸟玩意这么难玩?”牛栋边说边又是放了一枪,好在这一枪也有成效,那其中一具冥尸的膝盖被打断,一头栽了下去,却还在往前爬,没爬几步,就被后面的十几具赶上来的尸群给踏烂了,满地溃烂的尸血。两枪一放,又必须要重新装弹。只听到“砰砰嗙嗙“枪声和呼喝声在荒僻的废地上盘旋至天地。“娘的,爷爷今天陪你好好玩玩。”牛栋好像是被激起了性子,反身立定,扎了个马步,四平八稳,对着冲上来的冥尸群放了两枪,直打穿了好几个。“你不要命了!”刀疤一看形势不对,反手一把拽住牛栋就要拖他走,不料这一拉反而把自己给拉停了下来。刀疤一个愣神,自己这一把力气多大他清楚地狠,却仍是没有扯动牛栋丝毫。眼看着一具冥尸已经跑到了他们两个人跟前,刀疤握住枪管,使劲一抡,那冥尸也不躲不闪,被枪托抡断了脑袋,就此倒地。牛栋也清醒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相互照应,你一枪我一棍,勉强拉开了和尸群的距离,跟上了前面的七爷几人。“七爷,快没子弹了。”刀疤趁机提醒道。“不打紧,快到了,子弹留着些,往后说不定还有大家伙。”七爷提醒道。张近水听七爷这么一说,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就有一座巨大的凹字形城门。

    “快快快,进午门!小的们要命就给我使劲跑。”七爷铆足了劲,吼上了一嗓子。几个人随时奇怪,也不想多问,也跟着七爷冲了进去。刚进午门的范围,张近水就发现身后的追兵似乎正在消失。“午门可不是这些杂兵可以走的,午门一共有五个门洞,俗称明三暗五,这当中的门洞,只有皇帝可以走,除了皇帝,皇后出嫁时能走一次,状元榜眼探花殿试可以走一次,就没人可以走了,至于那左右两个门洞,一个是文武大臣走的,一个是皇宫贵族走的,呼。”七爷跑得气喘吁吁,速度慢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道:“方才看那冥尸群是从东华门的方位出来的。”张近水还是搞不懂,七爷却也不打算解释,愣是他现在有千言万语可以讲,也是上气不接下气,闷哼不吭声。“东华门也被称为鬼门,是皇帝死后他的梓宫由东华门出入,迎殡送灵都从这地方过。”孙清倒是接了话茬。张近水哦了一声,又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今儿个也算是体会了一把皇帝命。”牛栋傻愣愣地搭话道。“大哥别傻了,这又不是真的故宫,看来这汪直毕竟只是太监,能造出个大概的模子已经算是他最大的能耐了,连金水桥都没有。”孙清说道。一行人过了城门,算是入了城,眼前所见的一切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残垣断瓦,陈旧破铜的砖石块,整个皇宫只有一股阴森的寂静感。故宫中很多精美的雕镂和设施全部没有见到,哪怕的布局陈设也是偷工减料,午门之后只有一片大枯荒的大广场,一眼就可以看到奉天门。一处遮挡视线的都没有,连那五座金水桥也未曾见得。七爷算是喘好了气,从午门到奉天门并不远,一路上没什么动静很快就走到了。张近水抬头看了下这著名的奉天门,当年的皇帝到并不像各大电视剧里拍的那样文武百官上朝,在奉天殿内奏折子,那地方平时只有在举办典礼的时候才用,更多的时候皇帝就是在这里“御门听政。”而反观这座城门,连个牌匾都没有,甚是荒凉。进了奉天门,依旧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广场中央有一颗半径三米左右的巨大石球,被五根好似爪子般的石柱给拖住了。石柱周围隐约有着一股股黑气环绕,若隐若现,摸不得真假。“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牛栋看得两眼直瞪,稀奇的野了。“这……”孙清支吾了半天,看样子她也不清楚,只好看向了七爷。七爷绕着这石球绕了几圈,寻思了好久,张口说道:“娘的,这是净魂石,我他娘的知道这狗日的汪直想在干什么了。”七爷干咳了两下,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们之前呆的那个坑洞吗,那是李耿用来存尸的阵位,应该不止还那一个,五百多年来被杀的人都被抛尸到了坑洞里,由阵法集结魂魄到这石球里进行精粹,再由此逐个被汪直吸收。看着石头的模样,怕是已经到最后的阶段了。”“最后阶段?”“石身黑气笼盖,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凝而不散,浑而不浊。一旦完成,天雷阵阵,地摇山动,神哭鬼号。”“这太监会复活?”“死而复生?恐怕并不会如此简单。不过毕竟是九百九十九魂的小阵。应该不会太.....”“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张近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七爷和众人的对话:“那些冥尸,既然那些冥尸不会从午门进来,是不是代表着它们就不会进来了?”“不是啊。”七爷答道。“也就是说它们还是会从东华门重新绕过来?”“对呀。”“那也就是说……”张近水脸一黑,跟着所有人都是脸一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刚想说大事不好,就有好几具冥尸冲了进来。刀疤反映颇快,二话不说一手抄起短棍,一手拿出短刀,上去就和冥尸斗了起来,竟是和三只冥尸打得有来有回,不落下风。牛栋也毫不含糊,怕用枪误伤了刀疤,干脆扔了枪,跳上前去,硬桥硬马,闪展灵活,大开大合。孙清虽为女子,却也是一副好身手,重在灵活,左缠右绕,直攻要害,一击毙命,毫不拖泥带水,反倒成了三个人里最有成效的一位。三人面对扑来的十几具冥尸虽是有模有样,不落下风,却也是急上心头。毕竟精力有限,而那冥尸却又不断地涌进来。三人以七爷为圆心渐渐合拢,一步步的丧失阵地。七爷您老快是想想办法啊,张近水急得直冒汗,拉扯着七爷。七爷被扯得七荤八素,大喊一声:“你他娘的不是有黑驴踢吗,还不赶快去帮忙!”张近水一听颇有道理,掏出黑驴踢就朝着眼前的冥尸印了上去,参与到三人的队伍里,那黑驴踢一印一个准,但凡被印到的冥尸都是伤口冒烟,轰然倒下,但涌进来的冥尸实在太多,张近水弄得汗流浃背,也才不过杀了十几具。那些冥尸手骨成爪,如钢似铁,一抓就是一到血痕,就像是被刀割一样,这还不算,这手骨似乎还带刺,但凡被割到的地方都是血肉模糊。刀疤也好,牛栋也罢,哪怕是孙清身上也是多了好几处伤口,乍一看,还有点春光乍泄的滋味。不过这可不是欣赏美女佳人的好时刻。张近水趁着机会跳回七爷身边,大吼道:“他娘的七爷你快想想办法,我们快顶不住了。”七爷被这一吼也算是镇定了少许,把背包扛到了胸前,大喊一声,:“都他娘的给我让看,让七爷来!”说着伸手就往口袋里掏。这一吼,连冥尸群似乎都给震住了,放缓了进攻的速度,孙清几人趁机纷纷让开了道。七爷从包裹中掏出一把米粒洒向前面的尸群,米粒扩散开来洒在了冥尸的脸上,那尸群不自然地往回缩了一步,却发现没有任何伤害。七爷当场就愣了,愣了的还有同样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冥尸群。那些冥尸好像嘲讽地发出了难听而又刺耳的吼声。又朝前涌了过来。七爷老脸一黑,赶忙从包裹里掏出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丢向了尸群,糯米,大蒜,符纸,鸡血,寻龙尺,八卦盘,当真是逮到什么丢什么。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玉皇大帝保佑,观世音菩萨保佑,如来佛祖保佑,南无阿弥陀佛!通天老祖,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妈蛋没效果啊!孙大仙护我子孙七十二代!玩我那,难道我过了七十二代了吗!”其效果都是微乎其微,几乎没干掉几只冥尸。孙清三个人只好又动了起来,可经过七爷那么一闹,他们的活动范围明显缩水了不少。“等等,有了!”七爷突然大笑起来:“原来你们这帮崽子怕的是这个!”说完从包裹中掏出了锃亮的十字架,大喊一声:“上帝保佑!”张近水一个咯噔,心想:“你他娘的还真带了。”张近水明显觉得就算是冥尸的脸也是一片乌漆抹黑,完全挂不住。“草,我就说上帝这玩意根本没有用。”七爷气不打一出来,把那十字架往地上一甩,使劲地踩了几下。张近水实在看不下去,把黑驴踢丢给了孙清,自己回到了七爷的旁边,一把拎住了七爷的领口:“你个老顽童快他娘的干点正经事啊,再闹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七爷挪来张近水的手,悻悻说道:“急什么急,这不还有我们的秘密武器吗!”七爷一指身后,:“瞧,吴先生这么镇定,肯定有办法!”张近水顺着七爷的指向看去,只见吴先生背对着冥尸群,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张近水这下定了定心,看来这吴先生还真是高人,当真临危不乱,气度不凡。自己当初真是没有看走眼。心想着就朝着吴先生跑去,嘴里喊道:“吴先生,吴先生,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吴言还是没说话,就静坐在那里。张近水不得已只能绕到吴言身前。这一绕,直让张近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像是被人….狠抽了两下。只见那吴先生两眼翻白,好像是….早就吓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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