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河岸旁,等待着阳光照进河面,只见河水清澈见底,似乎很无害,她知道这下面暗藏凶兽,但她无所畏惧。

    天空逐渐明朗,此时正是下水的好时机,花木兰将短发扎紧,慢慢潜入湖中。

    花木兰水性在花家村是极好的,憋上一口气,能游上一炷香的时间,她在河中游了大半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开春的河水冰冷,她的脸冻得全无血色,但想到拓跋晃的时日无多,她又深呼了一口气,继续潜入河中,只见河中风平浪静,只有小鱼四处游荡,这时她突然察觉到一个细节,这河中没有大鱼,尽是小鱼,她连忙爬上了岸,回到村落中,向村民借了几十条大鱼,等她回来之后,已经接近于晌午,河水温度稍温了些,她将几十条大鱼放进了河中,自己也潜入河中,仔细观察动静,只见这时河水突然浑浊起来,她眼前的景色也随之渐渐模糊,只见这时,那放进去的大鱼突然慌不择路的到处游走,她十分诧异,抓住了其中一条鱼,仔细看那条鱼的状态,只见手中那条鱼濒临疯狂的挣扎,看样子害怕极了,她看不出什么,但见河水越来越浑浊,也知道那怪兽马上就要出现了,她下意识去摸‘将军剑’待剑拿稳,她察觉到手中的鱼突然不动了,赫然被吓死了,她有些歉意地松开了手,只见那条鱼翻了白肚,漂浮起来,这时,一个人面的怪头突然从浑浊的河水中探出,咬住了那怪鱼,又瞬息间消失在浑浊的河水之中,她虽然有些提防,也仍吓得呛了一口水,好在她水性极好,将这口水直接咽了进去,只见那怪头消失之后,便没再出现,这时,她察觉到河水中央的漩涡力,她没有害怕,反而更加激动,奋力向漩涡中央游去,只见漩涡中央,一只颜色艳丽的鱼竖着游着,它游得越快,漩涡力就越大。

    花木兰不暇细想,蓦地出手抓住了怪鱼,只见那怪鱼拼命挣扎,她使了好大劲,这才放进事先预备好的行囊袋中,即使她放进了袋里,那条怪鱼的力量也不是她所能驾驽的,她拼命的向河岸游,那条怪鱼向相反的方向游,竟僵持不下,她突然想起那几个怪头还在附近,她急中生智将行囊袋换了个方向,果然那怪鱼心智低下,竟帮助了她向河岸游去,她心中燃起了希望,突然她察觉到身后有异样,蓦然回头,只见四个怪头呲牙向她咬来,好在之前拓跋晃和任平城削掉了几个怪头,又有那怪鱼的帮助,她费不上太多力,她急忙抽出‘将军剑’去劈砍那些怪头。

    ‘将军剑’在浑浊的河中盈盈发光,周围的河水有许些结了薄冰,那些怪头见那剑有异样,有些谨慎,不敢贸然逼近,只是围绕花木兰游动,花木兰见它们不肯靠近,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她突然间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她抬起头见河水上空的光亮渐渐稀薄,原来这条怪鱼竟将她给拉下河底,她拼命的去上游,但效果甚微,她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住多久了,她想起拓跋晃,心中升起无限生存yu望,她伸出胳膊去夹住怪鱼,另一只手砸那怪鱼的头,僵持片刻,那怪鱼体力支透,她这才有了力气游上去,但那些怪头似乎察觉到她要游出去了,急忙来袭击,她瞧准那怪头的攻势,用‘将军剑’施展招式将怪头劈了下来了一个。

    虽然怪头只剩了四个,但花木兰是新兵,临战经验全无,那怪头游走两个也没察觉到,另两只怪头佯装袭击,但不靠近,她突然察觉到这两个怪头的怪异,攻击似乎只是做做样子,她蓦然回头,只见游走那两只怪头已经逼近了自己的肩膀,一口咬了下来,咬住后就不松口,登时她的肩膀鲜血直流,她临战经验不多,此时竟呆住了,另两只怪头趁机在她腰上咬住,她吃痛地呛了一口水,这时那怪头的身子缠住了她的双腿,开始慢慢地向下拖。

    花木兰此时心里惶恐,但她意志仍在,突然想起拓跋晃,她稳住心神,用剑去刺大腿部的怪头身子,只见那怪头吃痛,但仍死死缠住不放,她用了力直刺,直到察觉到了大腿疼痛之时,那怪头的身子这才有许些松懈,她咬了咬牙,又直刺了几分之后,她的大腿登时鲜血直流,旋即她猛然将剑抬起,将那怪头的身子斩断一截,她腰上的两个怪头吃痛的松了口,她趁机在那怪头腰身上又劈了一剑,只见背后的怪头也慢慢的松懈了,她低头看了看,只见那九头怪似乎死了,一动不动,渐渐地向下沉,这时她察觉肺部的氧量不多了,无暇顾及那怪头,双腿忍着痛奋力向上游去,只可惜,仅剩的氧量不足于她游上岸,只见她游了一会,意志渐渐模糊,她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向她游来,最后时刻她将行囊袋递给那个人,最后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等花木兰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人,她抬起头,只见那人竟是刘骏,那入水救她的也是他。“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刘骏见花木兰醒来,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你醒啦!快急死我了。”

    花木兰突然想起那装着鱼的行囊袋,不顾身上的疼痛,急忙坐了起来。“那鱼呢,那老头鱼呢?”

    “你说的是横公鱼吗?拿去煮了。”

    花木兰闻言惊讶。“什么,给煮了?那是救我们将军命的鱼。”

    “是啊,正因为救命才煮了它。”

    “那将军呢,那鱼来不得来得及救他命啊,他怎么样了。”

    “喂,喂,木兰醒了没有,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啊,如果你对我木兰兄弟做什么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见门外高怀气愤不平的叫喊。

    刘骏见花木兰身着了新衣,瞧不出是女儿之身,这才放心。“你进来吧。”

    高怀见花木兰醒转,急忙冲了过来。“你没事吧。”

    花木兰见是高怀,急忙拉住他的手。“将军呢,将军呢。”

    高怀笑了笑。“现在你没事,就万事大吉了。”

    花木兰愣了愣。“将军他…”

    见二人手牵着手,刘骏急忙将花木兰的手拉了回来,放到被子里盖好。“已经恢复了,休养一阵子,就全好了。”

    高怀见状挑了挑眉,见刘骏看花木兰的神色有些怪怪的,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什么?自从花木兰被刘骏解救之后,两个人就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听仇尼道盛说,刘骏是宋朝派来协助攻打北凉的,具体细节他也不得知。

    花木兰闻言心里总算放了松,这才想起浑身的疼痛。“好疼。”

    高怀疑道。“哪里痛?是不是感染了?我看看。”

    刘骏闻言,忙阻止高怀对花木兰动手动脚。“她全好了,我带来的女医已经看过了。”

    高怀讶然。“我再看看又怎样。”

    刘骏急忙下逐客令。“好了,你也看过了,木兰刚醒,需要静养。”说着他将高怀推出门外,旋即关上了门。

    高怀不解地挠了挠头,但见花木兰醒转,放下了心口大石,也不和刘骏计较,跑去向拓跋晃报信去了。

    拓跋晃刚刚醒来,听说花木兰为了他只身下水,抓到了那横公鱼,救了他的命,也因此受了重伤,他很是担心,想爬起来去看看花木兰,怎奈身体刚刚痊愈,虚弱无法起身,试了几次都使不出力气,这才派高怀去看看,听花木兰已经醒转,这才放心养伤,他想起那美人鱼,心有余悸。

    花木兰抬头见窗外的夜色,已至深夜,她睡不着,心里总是担心拓跋晃,见侍女正在歇息,她忍着痛爬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看他,但她看不到他,心就会感到不安,她走到拓跋晃的房间,只见灯已经暗了,赫然拓跋晃已经歇息了,她悄悄地打开了窗户,向窗内看了一眼,借着月光,见拓跋晃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脸又瘦了一圈,她的心隐隐作痛,恨不得自己马上在他身边照顾他,但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假扮的男儿身份,对于拓跋晃,她只是一个兵而已,想到这,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叹了一口气,悄悄地关上了窗。

    “木兰?是你吗?”

    花木兰突然一怔,是拓跋晃的声音,她的心突突地狂跳,无暇细想,转身逃走了。

    拓跋晃休养了几日,加上刘骏的女医医术高明,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也能起了身,这天一早,他觉得屋内有些烦闷,想透透气,推开窗,只见窗外的山坡上,一个人的身影跃然在他眼帘,那个人在山坡上练剑,姿态极是优雅,柔中带坚,在丛林中,仿佛一只蝴蝶在翩然起舞,那人正是花木兰。

    花木兰的身体早就好转,每天清晨都来此练剑,将拓跋晃教她的剑式,一遍一遍的温习。

    “看来我躺着这几日,你丝毫没有耽搁,只是你好了,怎么不来瞧我。”

    花木兰闻言,回头一望,只见拓跋晃站在她身后不远。“属下见过将军。”

    拓跋晃闻言一怔,好似这一病,倒让二人生分了。“听说你晴天只身下了水,抓到的那横公鱼,你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见河中大鱼甚少,小鱼颇多,便在村中借了些大鱼,放在湖中,引诱它们出来。”花木兰始终不敢抬头看拓跋晃,怕抬头看他一眼,她的心就会痛下去。

    拓跋晃闻言见花木兰不瞧他,他只笑了笑。“心思如此缜密,是个难得的人才,你好好练吧,等我身体好了,陪你练。”说完他转身便径自去了,留下花木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拓跋晃痊愈之后,刘骏便带着臧质来看望。

    “看样子朱贤弟已经完全好了,哦,不对,现在该称之为拓跋贤弟。”

    拓跋晃笑了笑。“说来尴尬,上次在襄阳一面,实在不便将实情相告,怕惹了麻烦,又耽搁了士兵的伤情,望刘兄不要见怪。”

    刘骏笑了笑。“贤弟不要见外,你我二人交心,这姓名只是个称呼罢了。”

    见刘骏如此阔达,拓跋晃心中佩服。“听说刘兄是收到了我父皇的信件,才赶来支援的。”

    刘骏从怀中抽出一份书信。“你看看,就是这封信,我父皇早因北凉和柔然合并一事,给你父皇发了一封信件,你父皇收到了信,这才有了这封信。”

    拓跋晃看了看书信,果然是拓跋焘的字,拓跋焘有些个人习惯的语气这信上都有。“那就多谢刘兄前来支援。”

    刘骏笑了笑。“现在咱们是知心兄弟,说这些就显得见外了。”

    拓跋晃突然想起柔然大祭司的事情。“刘兄可知柔然大祭司这个神秘人物。”

    刘骏闻言一怔。“你也知道这个人?”

    拓跋晃闻言更是惊讶。“怎么说?”

    “早些年,柔然社论可汗派来一个女人和亲,我父皇虽然不怎么看好柔然,但也不好拒绝,只好佯装喜爱那个女人,哪知那女子竟暗中毒害我父皇,若不是父皇留了一些心眼,怕是栽了那女人手上。”

    拓跋晃闻言了点了点头。“哦?这么大胆。”

    “贤弟不知,那女子施毒的手法,实在可恨。竟下的是‘蛊心毒’”

    拓跋晃闻言一怔“‘蛊心毒’”

    刘骏点了点头。“那时我父皇察觉到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就起了疑心,将那女子抓了起来,严刑逼供这才道出这回事来,我父皇事后打听了这种毒,这一打听,便吓的几日睡不好觉,这种毒,不仅仅能腐蚀人的肉心,还能控制这个人的心智,如果不是事先提防,否则后患无穷。”

    拓跋晃只听‘腐蚀肉心’这四个字,就觉得心惊肉跳。

    “后来那女子道出是柔然大祭司派她来毒害我父皇的,只可惜那女子对那大祭司的事情全然不知,只是被人利用罢了。”

    拓跋晃闻言。“看来北凉这一战,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骏点了点头。“柔然的司马昭心,实在另人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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