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本《万衍秘卷》的书页上面根本就没有半个字,一片空白。难怪少年敢说自己看完了,没有字,根本就不必记,更遑论要考查他了。

    这时候,金公子将书往地上一扔,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对少年吼道:“臭小子,你到底对这书做了什么手脚,上面怎么一个字也没有了?”

    少年不慌不忙,淡淡地说道:“这书原本就没有半个字,如何说在下做了手脚。如若你输不起,将自己的钱袋拿走便是,又何必诬赖在下呢?”

    周围的人闻言,也觉得少年说实话,一时间个个对着金公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眼中尽是不屑鄙夷之色。

    金公子勃然大怒,失态地咆哮道:“什么输不起?这书原先是有字的,一些早已失传的古代符文,我父亲花了大价钱才卖了回来。如今你居然将它们弄没了,快将它恢复回来,不然的话,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少年不以为然,哂然一笑,说道:“可笑,输不起就输不起,何来那么多借口!反正在下无钱无权,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斗不过你们这些富贵子弟。你们要诬赖就诬赖吧,要杀要剐,悉从尊便。”

    “臭小子,还敢狡辩,说金大爷诬赖你,实在是目中无人,嚣张至极。来人啊,给我把这厮抓了,带回去好好整治一下!非让他把原先的文字恢复回来不可!”金公子指着少年骂道,一挥手,就让身后的家仆涌上去将少年按押在地上。

    雍月城与沉月城不同,前者乃是东方家族统治上百年大城,后者是王族下辖的边远小城,雍月城的百姓受东方家族熏染,多数人崇武重诺,以诚信为德。而沉月城的百姓则饱受权贵富豪压榨,不少人自私冷漠,甚至奸诈无耻。

    围观的人看到金公子出尔反尔,顿时哗然,一些人开始对金公子等人嘲讽谩骂,各种指责。

    一旁黄赵等公子哥儿见状,也觉得金公子未免有些过分。众人作为他的同伴,不禁脸颊发烫,羞愧难当。于是,他们赶紧劝说金公子将人放了,哪知金公子咬定少年弄没了《万衍秘卷》的字,死活不肯放人。

    黄赵两人见他如此,心里也有些奇怪,照理金公子不差那么一袋银钱,平素一掷千金,今日一反常态。于是他们估摸不定了,难道那《万衍秘卷》原先真的有字?他们看往少年的眼神,也有了一丝丝怀疑。

    按押在地上的少年突然大笑出声,冲周围的人说道:“哈哈……姓金的,你说书中有字,简直是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在盒子里做了手脚,放了一本无字白书,诱使我舍命开盒,供你等玩乐耍闹。等我开了盒拿了书,又诬赖于我,出尔反尔,当真是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小人!大家看好了,这就是他们金家为商之道,以后诸位如若与金家做生意,需得留神三分,莫被他们欺骗了。”。

    随后,他又转向金公子身后的各个公子哥儿,那张沾染着血迹的苍白脸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呵呵,这姓金的可是你们的朋友,你们可以小心了。此人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我看你们也是诚信守德之人,跟他相处,可别被他卖了还数钱!呵呵,商人重利,像他们金家这样黑心的奸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金公子那些同伴闻言,望了金公子一眼,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几步。黄赵二人也是看看金公子,皱起眉头,目光有些闪烁不定。

    “臭小子,你敢抹黑我金家的声誉,老子打死你!”金公子察觉了同伴的举动,越发怒不可遏,冲上去狠狠地往少年的肚腹踢了几脚,让他说不出话来。

    少年怒视着他吐了口血,惨然一笑,片刻之后,恢复才过来,说道:“姓金的,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有个屁声誉,现在是不是很想将我灭口?呵呵,来啊,我不怕!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们金家是什么东西了!”

    金公子气疯了,对手下喝道:“还敢抹黑我金家,来人,将他给我乱棍打死,丢到城外喂野狗!”

    “住手!”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如黄鹂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

    众人往声音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绿衣丫鬟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少年的凄惨模样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穹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见了她,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道:“丽儿姐姐,你怎么来了?还能有什么事,这些人跟那北堂玉差不多,仗着家里的钱财权势,随便欺凌平民百姓罢了。”

    绿衣丫鬟一听,皱起眉头,她往四周扫视了一圈,问道:“不知我东方家的贵客犯了什么何事?教人打成这幅模样?还请主事之人给个说法!”

    金公子等人见她身穿丫鬟服饰,以为是普通大户婢女,故此开始并不在意。忽然听得她说“我东方家”,不禁吃了一惊,又听得少年是东方家的贵客,当下吓了一大跳。他赶紧走前一步,向丫鬟丽儿拱拱手,讨好地说道:“误会误会,这位小姐姐,一切都是误会。我并不知道他是你们东方家的贵客,否则的话,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这位小兄弟。你们干什么呢?还不放人!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那些家丁奴仆,自己不断地向丫鬟丽儿行礼作揖,道歉个不停。

    丫鬟丽儿却是丝毫不理会他,将夏侯穹从地上扶起,焦急地问道:“穹哥儿,你怎么样?”

    夏侯穹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命儿硬着呢,吐了十几口血,又被人踹了几脚,痛倒是痛得厉害,似乎还死不了。”

    “什么?”丫鬟丽儿一听,顿时怒了,她柳眉倒竖,转头看着金公子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们东方家的贵客下此毒手!”

    那些公子哥儿连忙摆摆手,说此事与自己没多大关系,都是黄赵金三人的注意。而黄赵两人则表示并非自己对东方家的贵客无礼,这一切都是金公子的主意。

    金公子哭丧着脸地说道:“小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们东方家的客人。我愿意向这位小兄弟叩头谢罪,赔偿他的所有损失,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一次吧。”

    丫鬟丽儿根本没给他好脸色,直接说道:“我问你是何人?没让说这些。”

    金公子被她一喝,双脚一软,跪在她面前,哀求道:“在下叫金元宝,是城东布商金万两之子。我家与你们东方家在生意上还有着来往,请小姐姐看在两家的生意交情上,网开一面,饶恕在下吧。”

    “丽儿姐姐,算了,我们回去吧。”旁边的夏侯穹忽然插话,他顺手将那三个钱袋拿在手里,又对那金公子道,“金公子,赌约是我赢了,这三个钱袋我得拿走。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这是阁下应该得的,都是在下的错,诬赖了阁下。”金元宝连忙说道。他又从身上掏出一大叠银票,递给夏侯穹,口里道歉求饶个不停:“夏侯公子,对不起,在下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冲撞了你老人家。还请你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还请你老人家收下。”

    夏侯穹没有拿那一叠银票,淡淡地道:“不必了,我只拿我应得的。丽儿姐姐,我们走吧。”

    丫鬟丽儿没有出声,她疑惑地望望夏侯穹,却也点点头,扶着夏侯穹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金元宝见状,顿时瘫软在地,那些公子哥儿看着他,眼里尽是同情之色,一个个摇着头离开了。

    过了好些时候,金元宝站起来,招来那名叫刘全的家奴,说道:“你迅速去调查一下那丫鬟与那小子具体的身份来历,少爷我赶回去将此事通知老爷,希望还能补救。这次的事情紧急,弄不好,你我都玩完,办事一定要谨慎,听到了没有?”

    刘全点点头,钻入茫茫夜色消失了。金元宝忧心忡忡看着他的背影,将手下招呼起来,匆匆地往城东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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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马车在雍月城的街道上慢慢地行驶着,两边的房屋楼阁上灯火洒射出昏黄的光芒,让这夜色多了不少暖意。

    马车内,夏侯穹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一直沉默不语。

    丫鬟丽儿打破了沉默,忍不住问道:“穹哥儿,你怎么跑出外面去了?”

    夏侯穹回过神,望着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谢谢你,丽儿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丽儿听他答非所问,微微有些恼了,说道:“别给我转移话题,你怎么跑到外面去了?我可是到处的找你,这一次幸亏及时找到了你,不然的话就出大事了。要是那样,我怎么向小姐交代?”

    夏侯穹歉然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完之后,他低下头,再次默然无语。

    “你……你……真不知道如何说你才好。”丽儿见他这样,不由得一阵气馁,说道,“我的话桃儿他们不听,你自然也听不进去。要是小姐没闭关就好了,一切都好好的。”

    “不是的,丽儿姐姐,我有自己的考虑。”夏侯穹摇摇头说道,“无论如何,我总还是要做些事儿。你们也不可能一直那么照顾我,总有一天,你们嫁人生子,有着自己的家。而我,始终得照顾好自己。”

    丽儿羞红了脸,用指头轻轻推了一下夏侯穹的脑袋,笑骂道:“你呀小脑袋瓜想些什么呢?我可没那么早嫁人。”

    夏侯穹忽然道:“丽儿姐姐,你真的喜欢东方凌剑吗?”

    丽儿一听俏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眉间多了一些落寞,说道:“不知道呢,我原来觉得自己跟他很近很近,现在却是发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或者,我们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他的心里只有武道,跟我希望的不一样。呵呵,他是东方家最高贵的大公子,随心所欲,而我只是一个下贱的丫头,身不由己。”

    夏侯穹默然,他瞥了一眼丽儿,摸了摸腰间的三个钱袋,暗暗握紧拳头。

    金元宝真的很有钱,单单他一人的钱袋就不止30枚金币,加上黄赵两人的,大约不下60枚金币,再算上零碎的银币,总计差不多有65万铜币,足够他购买各种药材修炼了。

    65万铜币,若能逆天改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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