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焰天和宫玥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早晨了,掀开营帐门帘,宫玥一惊,天哪,这群人难道就这么跪了一夜?
    回头望了望焰主子,勾唇一笑,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小心眼儿!
    宫焰天走到主帅的位置,斜斜靠在椅子里,“起来吧!”
    跪了一夜,再加上水米未进,就算是七尺汉字也顶不住,何况这些将领前几日又饱受战事摧残,身心俱疲,听着几声骨头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极力忍住头部的晕眩感。
    “谢王爷!”骁勇将军不胜感激。
    “还有多少兵马?”
    “禀王爷,步兵二十万,骑兵十万,另有精兵一万,全部是禁军中一等一的高手,柴草粮饷均充裕!”骁勇将军知无不言,已非昨日的态度。
    “蓝堂!”眼角扫到早就站在众人身后的蓝堂。
    “宫主,水源已经没有问题了,至于那个雾嘛!”蓝堂思索,即不能让对方发现,做的不露马脚,确实不怎么容易。
    “不用管它,两军对阵之时,让士兵均用药水掩鼻即可!”
    “骁勇将军,吩咐下去,明日丑时,用稻草扎两万草人,寅时,我要会会这个啸云将军!”
    “这......”碍于前几次的失误,骁勇将军不禁有些踌躇,现在不抓紧练兵布阵,扎草人,从来没说过!
    “有什么疑问吗?”声音凉凉的。
    骁勇将军一凛,怎么会?明明看靖王爷依旧是那个样子,怎么突然感觉声音中透着些许的冷意,让人不敢违背。“是!”
    “左将军,去禁军里挑几个内功深厚的人!右将军,命鼓手北行十里,明日寅时鸣鼓助阵!”起身回到卧榻上,宫玥立马为他盖上锦被。
    众人一一领命散去,“丫头,你也上来睡会儿!”掀开被角,扬手一扯,将还未走远的宫玥拉近怀里。
    “焰主子,这样不妥!”虽然她对军营还不熟悉,但昨天好歹看见了几个女人,还欣喜的去找她们聊天,但比起她这个同类,那些女人更想聊的是焰主子,她们眼神中毫不遮掩的嫉妒和渴望,让她想起了‘红楼’里的那些姑娘,直到傍晚一大帮士兵进了她们的营长,然后又发出交合的靡音,她才顿悟,那些将领为什么以异样的眼神看自己。
    “你不在我怀里睡,要去哪里,难不成你也想成军妓!”宫焰天邪肆的说,可搂着宫玥的手只是搂进了,头颅贴在宫玥的领口,深吸了下。
    “不要!”宫玥吓得直躲到宫焰天怀里。
    昨天在雪山上,焰主子依旧是那样,肆意妄为,还说什么,自己是他的专属娼妓之类的话,幸亏早在之前这样的话就听了不下百遍,否则,自己还真是受不了呢。
    昨天累了一夜,不一会宫玥均匀的呼吸,显然已经睡着了,重新掖了下被角,宫焰天才睡去。
    东风吹,战鼓擂,修罗场上雾气氤氲,两军对垒,吼声震天。
    “靖王爷!”绝色女子翩然坐在一架华美的马车之上,一幅古筝放于身前,竟有种说不出的美,只是琴弦泛着冷光,一身血红一群,仿佛是从地狱浴血归来,绝艳的脸上满是嗜杀。
    乍一看,宫焰天也一惊,好美的人,竟然有片刻的失神,“原来云穹国赫赫有名的啸云将军竟然是你!”白色衣袍一撩,人虽是站在地上与对方说话,可周身散发的气势不容忽视。“宫无颜!”
    啸云将军一震,“你究竟是何人?”
    据探子的回报,这靖王爷宫焰天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年纪轻轻,竟然认识自己,难道?“你也是宫氏一族的!”凤眼一眯,射出一阵寒光,宫氏一族自己几乎忘记了。
    “很不幸的!”声音性感的好听,“确实是!”
    宫氏一族,被诅咒的一族,也是云穹国的将帅一族,具有极高的武学天分,女孩生时既是丑颜,除非找到真心相爱之人,不但可以得到绝世容颜,亦可称王称侯,男孩生下既是双胞,可其中却注定一生孱弱。
    哼,冷笑一声,确实很不幸。纤纤细指抚上那堪称绝世的容颜,那是一幅可以颠倒众生的容颜,细眉入画,凤眸微挑,如蝉翼般忽闪的浓密睫毛下,一双黑钻一般的眸子如同一泓清潭,面不施粉而朱,如玫瑰般鲜艳欲滴的娇艳红唇,削尖的下巴,一身红色,更是妖艳。
    食指微动,抚上琴弦,发出一个单音,“即使你也是宫氏一族的人又如何,不知道你是那个孱弱的病秧子,还是那个武学奇才!哼!”又是一阵弹拨。
    ‘绝杀’,一曲过后,唇角一挑,“不错,你的内力是相当的雄厚,只是不知你身后的千军万马可跟你一样,哈哈哈!”一阵风过,血红衣衫随风飘扬,发丝飞舞,无月,无星,“宫焰天,即使你是宫氏一族的人又如何!”
    说着,单手一扬,一阵如风似雨的旋律荡漾开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极其微小,脚下白色而臃肿的肉团涌动,朝着场中唯一的白衣涌去。
    宫焰天不惊,才两天,这尸虫竟然长大,原来不过小指粗细,现在足有鸡蛋那么大,应该是那些尸体上的毒。
    “这尸虫可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人的,纵然你们内功高强,也抵挡不住!”声音陡转,激荡昂扬,犹如万马奔腾,也似江涛汹涌,激浪拍石!
    琴声越来越激昂,犹如破竹,那尸虫似乎受到牵引,蠕动的速度也急剧加快。
    白色的虫影和白色的衣衫接触的那一霎那,宫无颜冷笑,唇角的那朵笑花如同弱水河畔的彼岸花,炫目而灿烂,却是地狱的颜色。
    宫焰天不动,嘴角一扬,“雕虫小技!”
    情势蓦然一转,尸虫竟然掠过宫焰天,朝他身后爬去。琴音猛断。
    “不可能!”
    单手环胸,右手支着下颚,看着一脸震惊的女人,“说了是雕虫小技你还不信,随便弄个雾出来也想吓唬人!”无聊的摆摆手,“原来你就是这么灭了紫阳二十万大军,啧啧,那些人还真是死的冤!”口内啧啧有声。
    “哼,你身后那些人不可能避的过!”
    “是呀,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死人,有什么好避的,还有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弹琴!”
    死人,怎么会,那些人明明摆好了阵势!“师父!”一声娇喊,女人站在宫无颜身侧,灿烂明眸里闪过一丝诡异,“那些不是人,只是草人!鼓手也不在!”
    说着,瞥了一眼场上的宫焰天,孤身一人,竟也如此沉着冷静,看着他的双眼,身形一顿,是他!
    奇怪,明明听到震天的呐喊声和鸣鼓声,竟然没有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个诡计多端的靖王爷,竟然使这些江湖上的下三滥手法,虚张声势!心下一恼,指下使力,妖艳的血花绽放,嘴角是嗜血的神采,连眼眶都是红的。
    “姑娘,我还等着你的厚礼呢!”宫焰天一边提起内气,一边说道。
    “娇儿,怎么回事!”琴声顿时停下,修罗场上寂静无声,宫无颜看着身侧的徒弟,暗含杀意。
    “师父,当日刺杀天历皇帝未果,徒儿下山,借用了这位兄台的马,并不知,他就是靖王爷!”跪在地上,如是说。
    宫焰天暗暗发笑,女人,可悲的猜忌心里,看来自己猜测的一点儿也没错。“宫无颜,明日我们再会!”说着身形一闪,几个轻点,朝大营飞去。
    而在北去十里的地方,一处山脚处,驻扎着一批军队,为首的正是右将军!
    手上黄旗一出,鼓声嘎然而止,只留余韵在山中回响。
    “将军,这靖王爷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几个少将不明。
    右将军仅是一笑,这个靖王爷确实不是普通人,今日一战,想必王爷定然有所收获,招来快马,一跃而上,扬鞭策马而行。
    宫焰天回到帐中,宫玥还在熟睡中,“丫头,起来!”爱娇的拍拍她的脸颊,因为熟睡脸颊上红通通的,煞是好看,忍不住上去咬了一口。
    “不要,,,,,,”显然还没醒,“再让我睡会儿!”
    真是好睡啊,外面噪声震天吼,她也能睡得着,轻轻贴近宫玥耳畔,几缕发丝落在宫玥颈侧,不舒服的扭了下身子,突闻耳边柔声低喃,“丫头,再不起来,我可不要你了!”
    宫焰天咯咯笑出来,时隔几年,这句话的效果果然好用。就见主帅营帐里宫焰天慵懒的坐在一边,看着宫玥紧张的穿着衣服,越是紧张,越穿不好,直到宫玥收拾完了,宫焰天才拉着她的手离开大帐。
    远远的听到两人对话。
    “焰主子,我们去哪儿?”声音柔柔的,软软的。
    “去水城。”性感而富有柔情。
    “去水城干什么?”
    “逛大街!”
    “我们却什么东西吗?”
    “丫头,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说去逛街就去逛街!”
    “是是!!”
    蓝堂看着宫焰天和宫玥远去,也不禁一笑,真是奇怪的两个人,不过,他们究竟去做什么了呢。
    “蓝公子,王爷呢?”右将军进到大帐一无所获,出来,正巧看到蓝堂远远望着远处。
    “宫主去买东西了!”蓝堂答道,说完就走了,军中还有好多事等着自己做呢,可不想跟这些古板的人闲磕牙,他还真是命苦,被宫焰天拉来这个修罗场。
    买东西,军中却什么嘛?不解,正想问,蓝堂早没了踪影。
    “右将军,王爷自由安排,你我恪尽职守就好!”骁勇将军拍了拍右将军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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