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绯寒方才醒来。她醒来后,立马出房门,还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在看到在石桥上喂鱼的索浠。却是一推开门,眼前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还没起来吗?”绯寒走过石桥,正欲要打开索浠的房门,恰好索浠开门而出。

    “怎么现在也带着鬼皮面具呀!要出去吗?”绯寒说着,就要用手去摘了他的面具。

    却被索浠一把拦下,绕过她走上石桥,言道:“不是的,今日阳光大好,我怕光,便带上了。”

    “什么时候的毛病,昨晚也是不让我点灯。”

    “就是从昨晚开始的毛病。”索浠侧过来对着绯寒说。

    “你是不是很不好,故意用面具遮住,不让我看见。”绯寒觉得实在太过奇怪,不由得有所察觉。

    从前他睡了许久,要不是索轩告诉他,他将绯寒放到了太华山上。索浠是不肯再活下去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活得够久了,已经活够了。但只有一个眷念,这一个眷念,却比千百个更折磨人。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会那样做。可是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就没有如雪,没有今日的绯寒。就只是在他身边的樱子,他还会爱她吗?

    他倚在桥上的扶手上,绯寒走近他身旁落脚,她抬头望望那太阳,确实是有些晕眩。“进屋吧!你还受着伤呢!哪晒的了这样大的太阳。”

    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受伤,只是觉得他实在反常,既然见不到光,那就只得叫他别在光下站着了。她可不想他真的会有所差错,她怕她走,怕他再也不回来。

    “我就想在这里站一会儿,没事儿的。”索浠宽慰道,又问她:“绯寒,你信我吗?”

    “我不知道。我想你和在太华山的时候不一样了,从那个冬天开始。”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索浠生怕他感觉出来,小心翼翼的问。

    “就是一种直觉,说不出为什么来。我问你,我前世也是像这样的性情吗?”

    “要闹腾许多。”

    “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绯寒回道,“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却又在某一瞬间觉得不一样了。我自己倒是认为如今的我便是我,从前的人便是从前的人。”

    “可你们就是一个人。”

    “你就那样认为吧!我是不那样认为了。”绯寒有些不悦了起来,比起绯寒所遇到的人,她自己确实是情绪波动最大。青攸从前都说绯寒是那天边的云,想聚便聚,想散便散。可是那看云的人,多耐不住性子的。青攸说她早晚会自食恶果。

    绯寒倒也有些想念青攸和太华山了,但只是这偶然一瞬的想念。她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回到太华山去。虽然太华山上的记忆多是快乐的,可那里在绯寒的认为中终究是禁锢自由的一个牢笼。你总不能因为牢笼中的饭菜可口,又回到牢笼中去吧!所以,绯寒倒是以为离太华山是越远越好,越远越感到安心。

    可能索浠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活不了太久了,他将前世,绯寒还是如雪的一些事情告诉了绯寒。

    索浠提到漆吴山,他并没有讲太多的细枝末节,只说:“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了。我想我们回去后,还能和从前一样。”

    绯寒当时并没有回答他,那只是索浠的记忆,绯寒的脑中却是空白。所以绯寒总觉得索浠提起的那个如雪就是别人,她不愿随着索浠回到漆吴山,去和他回味和别人在一起的记忆。但索浠受了伤,她便没有发作,任性起来拒绝他。他大概是太过伤心才没有从过去走出来,我就不要再去雪上添霜了,只希望有一日,他便当我是我。绯寒这样安慰自己。

    既然绯寒没有应答索浠,他便知道他不愿了。每日晨起,索浠将用各种花和晨露熬的清汤端给绯寒。说着今日要行之事,练剑,熟悉心法,索浠想把要教会绯寒的事情,都尽快教会她。却不顾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也从那天开始,索浠再也没有取下果鬼皮面具。

    在太华山数年如一日的生活下,绯寒早就对这世间的种种没有太过奢侈的要求了。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她,给她解闷儿,便已经很好了。

    但一日绯寒已经在庭院中待了许久了,索浠也已经感觉出这大概是最后一次陪她一起出行了。他们一起去去郊外走走,河畔边的水仙花娇嫩欲滴。索浠摘下几朵放到绯寒的手中,也不语。绯寒握紧水仙花,自然的拿到鼻侧,嗅了嗅它的香味儿。

    可是突然周围将落了许多人来,全是女子,各个貌美如花。

    索浠自然的将绯寒拦在身后,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绯寒。

    一个女子剑指向绯寒,咄咄逼人的说:“今日是誓不能再放了你了。”

    “凭本事说话吧!”索浠口气倒是十分平淡,心里却忐忑得很。

    这次来的人比从前都要来的多,看来已经是誓要将绯寒抓回去。本是闲逛,哪知会出这事儿,索浠和那个说话的女子,还有一纵人周旋,紧紧的拉着绯寒。但那女子可不客气,剑气划开了绯寒和索浠牵着的手,一下子绯寒与索浠便分开到了两个阵地里。索浠费劲功力,勉强不被人伤了,绯寒却很快便被制服了。很快索浠也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灵机一动,最后可能也是无法,索浠才将那个说话的头目抓住锁喉,要求彼此交换。

    女子抱了决死之心,叫她同谋带我走。抓住绯寒的人,还是没有忍心牺牲同谋,便放了绯寒。绯寒回到索浠身后,索浠也松开了手。女子捂着喉咙倒不急着离开,反倒转过身来,也许她猜到了什么。只对着索浠说:“你护不了她一世的。”

    “只要有我在,你们便不能再伤她半分。”绯寒还没见过索浠用这种口气说话,那生气来倒是也有一番迷人。

    所以当她们走后,索浠反倒看着绯寒一脸高兴的样子。甚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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