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吹乱了屋外树叶。
    吹动了湖面。
    晨曦醒来,卧室安静的无任何声响,入秋,屋内工作的中央空调早已停工。
    安隅躺在床上,睁着眼帘望着被吹动的纱帘半晌,缓缓转动身子,身旁空无一人。
    恍惚间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境。
    划过心灵深处。
    静躺半晌,掀被而起。
    行至浴室准备洗漱,低头洗脸时,伸手欲要捞毛巾,毛巾却自己自己“跑”到了手上。
    伸手接过,擦干脸上水渍。
    抬眸时,撞见一双笑意深深的眼眸中。
    徐先生淡笑悠然靠在一旁。
    俊逸面庞中以没了昨夜脑海中的疲倦,更多的是一如往昔的意气风发。
    安隅想:原来不是黄粱一梦。
    这人,真的回来了。
    “傻了?”徐先生浅笑悠然声在耳边传来,将惊愕呆愣中的徐太太惊醒。
    后者伸手欲要将毛巾挂至一旁,却被人接过。
    只听徐先生再笑道,“安安肯定在想自己是否在做梦。”
    心思被人点破,徐太太抿了抿唇,没应允这人的话语。
    实在是没有清晨同人吵架的心情。
    欲要走,转身之际却发现自己被人圈在了怀里。
    徐先生放的是毛巾,圈的是徐太太。
    真可谓是干活撩妻两不误。
    抬眸,徐先生依旧笑意悠然,伸手牵起徐太太的掌心,落在自己面庞上,温软含笑道,“来、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无语。
    实在是无语。
    这人的脸皮堪比城墙。
    徐太太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不是要摸吗?
    那就好好摸吧!
    且摸完还点评了一句,“没手感。”
    她想走,徐先生让?
    自是不让。
    “占了便宜就想走?”徐先生向前一步,笑意深深望着人家。
    瞧瞧,听听。
    这话的意思好似再说,睡了良家妇男想不负责?
    摸是他要摸的,摸完要人负责的也是他。
    徐先生真不是个好东西。
    都说女人不好伺候,徐先生比女人更难伺候。
    “法律意义上讲,这是在徐先生允许的情况下发生的。”
    “徐太太有证据吗?”凡事讲究真凭实据,徐太太没有证据啊!口说无凭。
    “…………”安律师被人阴了,且还是被老公阴了,这让她如何对得住首都第一的名头。
    某人视线淡淡落在自家老公身上,面上冷笑一闪而过,而后快速抬膝盖,欲要有所动作。
    在片刻之间被徐先生制止。
    只听男人面色微冷,话语凉凉开口问道,“谋杀亲夫?”
    闻言,她冷笑,万般悠闲自在收回膝盖,有样学样道,“徐先生有证据吗?”
    徐先生出差数日回来,没尝到自家爱人的关怀,反倒是险些遭了毒手。
    可悲可怜!
    但这人是个吃亏的主儿?自是不是。
    这日清晨,徐太太被堵是必然。
    晨间,难得的,安隅未曾听见徐绍寒电话响起,这多早餐,徐先生吃的舒坦,徐太太吃的稍有心塞。
    只因,徐先生问题实在太多。
    从生活饮食到工作,在休息时间再到与悠悠相处。
    这人从头到尾问了个遍。
    她本不想回答,可碍于身后一众佣人在场,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无礼。
    只得忍着脾气一一回答。
    徐黛候在身后低眸忍着笑意,
    看着眼前夫妻二人如此模样,心头异常暖乎。
    从一开始的恶语相向在到现如今的和平相处,这个过程,太过漫长。
    晨间,徐先生出门前,伸手接过徐黛手中西装外套往身上套,余光瞥见自家爱人,站在原地候着,似是在等她。
    安隅迈步走进,才听人淡淡道;“送你去公司。”
    “不用麻烦,”她言语。
    话语无甚感情。
    徐先生的手机里,留着与自家爱人有关的每一条短信,那日的【同想】到今日的淡漠疏离、让徐先生稍有些难以接受。
    好似那条短信不是出自自家爱人之手。
    又好似那只是她在某一时刻的一种情绪的表达,并非从内心出发的话语。
    更甚是并非出自她之手。
    徐先生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更甚是在出差数十日回来之后,更加忍受不了。
    这日清晨,徐绍寒宽厚的大掌包裹住自家爱人掌心,伸手接过佣人手中的包包,不顾她的意愿,将人带上了车。
    难得的,有一日,他选择亲自驱车。
    副驾驶上坐着他的爱人。
    当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池塘时,照样会引起无数涟漪,徐绍寒猛然想起昨夜这人的不喜与不耐。
    心头更是颤的厉害。
    这年九月,徐先生出差他国,时间横跨八月行至九月。
    归家、却发现自己好似一只脚已经进了冷宫大门。
    如此思来,男人那颗心都颤了。
    他好似一个濒临死亡之人,突然看见岸边上有人抛了条橄榄枝下来,待他拼尽全力游至岸边欲要抓住时,突然发现,枝丫被抽走。
    若是未曾看见曙光,他便相信这世界只有黑暗。
    可看见了,还叫他如何相信?
    安隅这时开时关的大门,让徐绍寒进不得,不敢退。
    他将将走进门前,大门被关紧。
    不敢退,是想候在门口在等一次机会。
    他头疼,实在是头疼。
    坐在副驾驶低头看手机短信的人突然听闻身旁传来一声轻叹声,不免侧眸看了眼。
    一眼望去只见这人正低头颇为头疼的揉捏着眉心。
    她正欲当做没看见。
    只听身旁人说道起了这入冬的天气。
    “入秋之际,忽冷忽热,最是令人身体不适,安安你说是不是?”
    安隅又望了他一眼,对这人的话语稍有些摸不透,最终只得小心翼翼“恩”了一声。
    男人闻言,面上表情有了丝毫松动。
    笑道;“我家安安原来知晓忽冷忽热最是令人难受啊?”
    这句话,徐先生说的是那般恍然大悟。
    安隅好巧不巧,听出了这话语里的深意。
    只道是老狐狸依旧是老狐狸,不会因为出个差回来变成了小奶猫。
    徐绍寒借天气拟人的本事可谓是道高一筹,直白而又委婉,意有所指之余且还能夸奖徐太太一番。
    真真是厉害。
    怎能不说这人是个十足十的资本家与管理者呢?
    安隅自愧不如。
    实在是自愧不如。
    见她不言,徐先生笑着空出一只手欲要去捏她的小爪子,却被人及其小家子气的躲开,惹的他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是因为她如此直白的毫不避讳的用行动告知她不喜他。
    笑的是自家爱人原来也有如此小家子气的一面。
    到底还是二十出头的效果姑娘。
    即便是被生活摧残的在坚硬,到底还是改变不了二十出头的年岁。
    有些东西藏得深也只是藏的深而已。
    他正好笑时,只听身旁人道了句;“初秋的天不止忽冷忽热,且还时常夹杂着狂风暴雨与电闪雷鸣,徐先生怕是没尝过鲜。”
    伶牙利嘴。
    巧舌如簧。
    能言善辩。
    这些话语来形容徐太太怕是都不为过。
    人生总是要在历经磨难的路途中奋力前行,比如,徐先生在花费数十日的时间将工作解决完之后,便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来暖暖自家爱人这颗忽冷忽热直叫人倍感煎熬的内心。
    不急、不急。
    他有的是时间。
    牢已画好,徐徐图之也。
    车辆平稳驶在磨山主干道上,道路两旁的香樟树笔直矗立在两旁,安隅伸手按开窗户,清晨的凉风灌进来,让她一个喷嚏来的毫无征兆。
    吓得徐先生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随后伸手按上车窗。
    且还稍有不悦的冷涔涔甩出两个字。
    “瞎闹。”
    安隅伸手摸了摸发痒的鼻子,没言语。
    但不看也知晓身旁这人面色应当是及其难看的。
    窗外,路旁的树木缓缓倒退,徐绍寒的车速并不快。
    许是多日不见,珍惜这难得的相处时光,又许是就想安安静静的同她坐在一处。
    而安隅心里却想着,今日怕是又该迟到了。
    何止是安隅,连带着后面跟着的叶城也是如此想法。
    不是又该。
    是必然、万分会迟到。
    这日、果不其然,磨山三辆黑色的迈巴赫被淹在了车流中。
    安隅半靠在车窗旁,扶着脑袋,就差唉声叹息了。
    这方,徐氏集团会议室内一众高管候着徐董过来开会,却不想时间到了,人未到。
    周让顶着一众老总炙热的目光,战战兢兢的给自家徐董拨了通电话。
    那侧、男人悠悠嗓音传来;“堵车。”
    首都的交通,一直是令各大领导头痛的难题。
    无论如何,总是逃离不了堵车的命运。
    再加此时九月开学季,一大批学子涌入这座城,以至于南北交通横贯堵塞。
    清晨,公司数位老总穿着皱褶的不能看的西装踏进公司大门。
    前台的小姑娘们皆知,一众老总今晨怕不都是扔了豪车挤地铁来的。
    此时,重要人物堵在了路上,这一堵、没个把小时怕是不行。
    正当周让为难着,徐绍寒悠悠嗓音在那方传来;“会议安排到下午两点。”
    瞬间、周让只觉如释重负。
    谢呈走近,见他如此,暗暗道了句;“没出息。”
    身为徐绍寒特助,你光是有能力不够,你得会揣摩老板心思,自古伴君如伴虎,这些年,他的经历,足以编册成书,供世人学习了。
    堵车未能让徐先生心情不佳。
    反倒是他觉得这车堵的很是时候。
    “今日忙不忙?”徐先生安排好工作,将重心都落在了自家爱人身上,特意侧眸同她说着花话。
    徐太太闻言,心里白眼都快翻到天而上去了。
    “我若说忙,徐先生能让我赶紧到公司?”
    这怨气满满的话语,徐先生没回答,反倒是视线落在窗外,在看了眼自家爱人。
    那意思好似在说,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确实是无能为力。
    比如、她晨间七点出门,若是走环城高速,堵车跟她压根儿不沾边,这几日,叶城开车都开出经验了,知晓哪个点儿出门走哪条路才能绕开高峰堵车。
    徐先生倒好。
    一头扎进了车海里。
    且这人还看不出半分心塞,到跟个闲来无事可干多的是时间的人似的,大有一副、堵就堵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安隅心头烦躁。
    不想言语。
    徐绍寒依旧是笑着望向自家气呼呼的爱人。
    车窗外是一水儿的红屁股,车内、是男人浅笑嫣然的容颜。
    “恼也没办法,眼下正值祖国花朵开学季,这些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给他们让让道,也算是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瞧瞧、官家出来的人可真是不一样。
    堵个车还能扯到地主之谊上了?
    若论这个思想来,是不是还得给人家让个棺材位?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
    “我不是地主,”安隅恼声开腔,她户口不在首都,她也不是首都人。
    徐先生见她闹了一早上的别扭,好心情跟地里涨势正猛的禾苗似的,蹭蹭蹭的往上冒。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安安怎不是地主了?”徐绍寒每每都、同安隅言语时,话语异常温暖。
    浅笑的面庞配上这温柔的言语,无论是哪个女子瞧见了,只怕都会失了芳心。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人即便是身家万贯掌控帝国集团,也依旧能屏去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低声同自家爱人浅语。
    说着平常的贴几话,道着这世间最为情谊绵绵的浓情蜜语。
    “你是鸡还是狗?”
    徐绍寒这人,按理说记性是顶好的。
    可婚后,他时常忘记一件事。
    那便是时常忘记自家爱人是干什么的。
    比如、这本是一句情话,却被自家爱人这么冷飕飕的给怼了回来。
    他是鸡还是狗?
    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你说我是何我便是何,”反正不管我是何,你都同我一样。
    安隅不傻,这话能回答?
    自然是不能。
    若是回了不就是骂自己了?
    狠狠瞪了眼半侧着身子过来的男人。
    后者不怒反笑。
    且笑就笑吧!他还及其高兴的伸手捧过自家爱人的面庞啪嗒就是一口。
    徐太太这张脸啊!
    瞬间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红的不能见人了。
    正欲怒火喷张,前方车辆有挪动的趋势,男人面上笑意正盛,跟着大队伍将车子一点点的往前挪。
    ------题外话------
    忙忙忙、、、晚上做梦都在做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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