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放着优雅的钢琴曲,徐落微一席白色针织长裙在身,将修长的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
    脖子上一块粉色方格丝巾衬得她皮肤白净。
    她伸手唤来服务员将菜单拿过来,递至安隅跟前小声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就没点你的,你看看。”
    安隅伸手翻开菜单,稍稍扫了眼,而后点了杯咖啡。
    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后,徐落微道,“过段时间又要忙了,想着好久没跟你喝下午茶了,就约你出来了,打扰到你了吗?”
    她开口解释一番,而后礼貌的询问是否有所打扰。
    徐落微身上,说到底还是有着叶知秋的影子的,八面玲珑,颇有红楼里王熙凤的架势。
    “还好,下午也有休息时间,”她道。
    年关将至,说不忙是假的。
    就连徐落微这个艺术家到了年底也是个空中飞人,何况他们这种公司集团管理者。
    “你跟绍寒都忙,”这句话,说的是安隅和徐绍寒,可没将她自己带上去。
    安隅似是想起什么笑道,“年底了,都如此。”
    二人坐着聊了些许时刻,一杯咖啡下肚,徐落微提及让安隅陪着逛逛,她应允。
    逛街这种事情有人喜有人不喜。
    而安隅呢!她处于这个中间,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欲望,不似旁人似得。
    婚前,她的衣物大多都是宋棠等人与阿姨解决,亦或是她自己翻杂志解决。
    婚后,徐绍寒全权包干。
    省了她不少心。
    以至于,她没了什么逛街的欲望,今日徐落微提及,她倒也是应允了。
    女人嘛!平常在严谨的女人花起钱来也是疯狂的,比如今日,徐落微刷卡的速度快的让安隅应接不暇。
    她自己买,也给安隅买。
    好似今日,她这个下午茶只是个由头,逛街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安隅内心深处的无奈压了许久才没有表现出来。
    夜间,当安隅回家,打开嘛满满当当的后备箱时,徐先生端着杯子的手僵了僵。
    夕阳余晖之下,男人似是早以归家,褪去身上大衣,只着一件衬衫在身,依旧是他喜欢的姿态,衬衫袖子高推。
    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托着杯底立于落地窗前,那俊雅的姿态,气质非凡的面容足以让旁人移不开眼帘。
    他在忙,身后站着公司副总,拿着文件,在同他小声言语什么。
    这人本是默默听着。
    听闻院子里有引擎声,视线移过去,这日,叶城开车,颇有讲究,往日他都是将车停在一旁,可今日,却将车开进了门口,不仅如此,安隅没下车前,它已经开了后备箱了。
    叶城犹记得,起初选车之时,销售人员说了如此一句话,这辆车的整体空间较大,后备箱开口较大空间规整,可存放许多东西。
    可今日,徐太太仅凭一己之力将后备箱塞满了。
    如此?你以为仅仅是如此?
    哦~这日,安隅是坐副驾驶回来的。
    为何?
    后座成了购物袋的专座。
    安隅下车,许是感受到了徐绍寒得目光,视线移过去,正对上徐先生从后备箱移出来的视线。
    那眸色中带着些许浅笑。
    笑的安隅面色稍有绯红。
    徐绍寒不是没见过女人购物的疯狂,相反的,徐落微跟徐子衿二人都算是购物狂魔,可婚后半年却未曾见过安隅如此,今日乍一见,惊骇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惊喜。
    那种惊喜来自于生活中的烟火气。
    而磨山佣人极大部分都是如此想法。
    他们家的太太可算是接地气了。
    身后,叶城叹息着将后座的东西搬出来放到地上。
    安隅面色微红进屋去,屋内,徐绍寒打断了副总的话语,且让他稍等,端着杯子朝安隅而去。
    见人面色绯红时,唇边笑意更浓。
    且还笑着伸手将手中杯子往前递了递:“来,喝口水。”
    安隅未言语,睨了人一眼,各种不爽。
    绕过他欲要离开,徐绍寒倒也不拦人家,笑意悠悠的端着杯子跟在身后,见人上了二楼,徐先生笑道:“看来,衣帽间得扩一扩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
    磨山的衣帽间当初是徐绍寒花了大功夫设计的,里面从日常衣物摆放、到礼服摆放都分门别类的齐齐整整的。
    往日,二人的话题说什么都聊不到衣帽间上,但今日,徐先生有意想揶揄自家老婆,这先笑嫣然的一句话语让安隅红了脸,且还回眸瞪了他一眼。
    妻子如此娇嗔,徐先生笑意更深了些。
    她伸手,脱去身上外套,不是往长踏上丢,而是往徐绍寒身上丢,他伸手,轻巧的将衣服捞进怀里只听安隅狠狠道;“叶城说我今天买了一套房。”
    “是这样,”徐先生浅笑应允,被她那气鼓鼓的神色给弄的心情极佳。
    话语落地,迎来的是自家老婆恶狠狠的眼神。
    到底是求生欲极强,他复又在道:“老公有钱,随便花。”
    “出去,”安隅微微恼火,不想跟这人在废什么口舌。
    该忙就忙,揶揄她算个什么劲儿?
    “脾气还挺臭,”徐先生这话,是笑着说的,压着的笑意万分明显,明显的安隅没了跟他言语的心情。
    “徐落微逛起街来是个没节制的,见到什么都想带回家,累不累今日?”以徐先生的段位和能力,妻子败家,确实是没什么。
    今日揶揄几句,揶揄的不过是个心情罢了。
    而与安隅而言,徐绍寒即便没那个财力,她也不会因为花钱太多而感到忧伤。
    真正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徐落微的那股子疯狂劲儿。
    彻彻底底的刷新了她对购物这二字的认识。
    累不累?
    当然累。
    这比她彻夜不眠加班熬夜解决案子还累。
    这种累,且还是身体上的累。
    徐先生话语落地,她焉儿了,苦着一张脸微微点头。
    徐绍寒迈步过去,将人微微揽至怀里。
    伸手投揉了揉她的后腰,话语淡淡道:“去洗个澡,会舒服些,实在累了,晚餐让徐黛早些安排,吃完了早点睡。”
    他这话,是说给安隅听的。
    相处久了,安隅大抵是知晓徐绍寒的说话方式了,比如,今日这番话,她听出来了,这是交代,单方面的交代跟平常的话语到底是有不同之处的。
    “要出去?”她抬眸,疑惑问道。
    徐先生点了点头,话语温温;“有应酬。”
    商场之间这种应酬场合到底是避不可免的,安隅知晓,所以也不再多问,从他怀里推开,叮嘱了番夜间少喝酒,便转身去了衣帽间。
    这日傍晚,安隅从浴室出来,徐先生已经离去。
    同行的,有周让以及副总。
    路上,周让驱车,身后副总同徐绍寒聊及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时插上几句话。
    身后,是磨山警卫叶城驱车跟随。
    两辆黑色车行驶在正值晚高峰的路途上,倒也是不急切。
    与身旁那些想要加塞早些离去的车辆想必,他们要悠哉许多。
    “夜间跟台里的应酬,徐经理也会去。”
    身旁,副总言语了这么一句,且还将视线小心翼翼的落在徐绍寒身上,好似生怕老板会突然发火。
    果然,徐绍寒闻言,眉头紧了紧;“公关部是没人了?让一个女人上酒桌?”
    副总闻言,抿了抿唇,思忖了一番才道;“徐经理要求的。”
    若是别人要求的就好了,可偏偏是她自己要求。
    按理说,这等与电视台台长的应酬,本该就由公关部经理出面洽淡。
    可老板亲自来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徐绍寒未言语,但冷寒的面色告知旁人,他此时心情稍有不佳。
    徐氏集团每年的广告量在可谓是及其庞大的,换句话说,徐氏集团养活了华慕岩与邓易池手中的公司,制作,出品,皆有他们包揽,但广告的投放力度素来是由公关部负责的事情。
    徐氏集团人人都知,公关部经理姓徐,人人也都知,徐子矜的徐和徐绍寒的徐是一个徐。
    所以,对于应酬这种事情,老板不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
    一家私房菜馆内,诺大的包厢里此时正坐着一群精英人士,众人皆是褪去外套,喜笑颜开的推杯交盏,交谈之时,话语间的阿谀奉承充斥着整间屋子。
    席间,有人端起杯子起身敬徐绍寒,他端起杯子,抬了抬,那人道:“徐董是大忙人,能见一次不容易,今日定要喝尽兴。”
    “孙台长哪里话,往后若想喝,可随时奉陪,”徐绍寒打着官腔将话语绕回去。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接着笑道;“我可不敢,我怕被人嫉妒。”
    这话一出,哄堂大笑。
    好笑的不是他的话语,而是那微挑眉带着调戏的眼神。
    “谁会嫉妒孙台长?”一旁,徐子矜笑着回应道。
    这夜,徐绍寒与徐子矜同桌应酬,但二人之间,隔着副总与周让,并未坐在一起。。
    这话、要从进门时开始说起。
    因着三人姗姗来迟,进来时,位置基本坐满,只留徐子矜身旁三个位置。
    乍一进屋,周让潜意识中准备往远处去。
    但酒桌上有酒桌上的规矩,秘书哪有先入座的道理。
    他本想等徐绍寒入座再说。
    却不想,徐绍寒迈步而去,朝着最远的位置去了。
    此时,徐子矜对面是孙台长,徐绍寒若是坐在身旁自然是极好的。
    论入座礼仪也好,论餐桌礼仪也好,都是极佳的。
    可偏偏,他不按常理出牌。
    “首都城的莺莺燕燕啊!”孙台长笑着应允,话里话外都在说徐绍寒受人欢迎,特别是女孩子。
    “我们台里的小姑娘一见着有徐董的专访挤破脑袋都想去,徐经理可别低估了徐董的魅力。”
    这话、不不假,徐子矜也是相信的。
    “孙台长这是在揶揄我啊!”徐绍寒笑着开口,话语间笑意不减,端着杯子往前去了去,那人会意,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酒,这揶揄的话语,才消下去。
    酒桌上,素来没男女之分,坐上来,大家都是推杯交盏的酒友。
    若是合作商,少不了阿谀奉承,若是对手,自然也少不了勾心斗角。
    能坐上台长位置的人,脑子转的都不会太慢,那人将揶揄的话语从徐绍寒身上挪开,便转向了徐子矜。
    “徐经理,我可是难得在酒桌上碰到你,”公关部经理,按理说,处理公关之事应当是及其得心应手的,公关之中,又包括酒桌应酬。
    可徐氏集团公关部长徐子矜,鲜少有人在酒桌上看到她。
    相反的,有人传言她并不参与应酬之事。
    今日见到,说有意外,也确实是不假。
    “今日知晓孙台长在,所以来了,别人我可不给这个面子,”徐子矜笑着,端起杯子回敬人家,浅浅喝了口酒。
    你来我往之间,大家聊得都是些许浅显的阿谀奉承的话题,在也没有其他。
    而席间,徐子矜频频将目光落在不远处与对方谈笑风生的男人身上。
    他靠在座椅上,一手夹着烟,高高推起的袖子露出他精壮的小臂,对方在说着什么,男人嘴角扯了扯,抬手吸了口烟,吞云吐雾之际夹着烟将一旁的烟灰缸往跟前带了带,修长的指尖熟稔的轻点宴会。
    那一举一动,浅笑嫣然间,足以叫人失魂落魄。
    而这日,周让和副总夹在这二人中间,虽说没表现出来,但那高压,足以让这二人坐如针毡。
    席间你来我往的酒杯没将他们弄伤,倒是那怪异的气氛将这二人弄的有些坐不住。
    周让轻咳了声,将徐子矜视线拉回,望了眼徐绍寒浅声道了句去趟洗手间。
    他是去上洗手间吗?
    不是、是去透气去了。
    他去吸烟区,抽了根烟,这根烟的时间,不是很长,但足以让他有缓解之意。
    在度进去,却见对方正在端着酒杯敬酒,这敬酒的对象是徐子矜。
    “跟徐经理打了许多次交道,且还是第一次一起坐在酒桌上,今日怎么着也得喝一杯才行。”
    而徐子矜呢?
    没拒绝,端起杯子回应。
    为何说在酒桌上鲜少见到徐子矜,这话、怕是要问徐绍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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