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馨香沁入鼻翼,肌肤相触之处,热意瞬间遍布全身,难以忍耐。

    景昀大步走到了那张檀香木雕花喜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宁珞放在了百子被上。

    “景大哥……”她颤声地低喃着。

    “该叫我什么?”景昀轻声哄着,抬手解宁珞的衣扣。

    “夫君……”宁珞羞涩地改口,那一个“君”字拖得长长的,还带着颤音。

    景昀的脑中仿佛被什么烙了一下,一阵酥麻传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解开了一颗扣子,精美的锁骨露了出来,修长的脖颈下诱人的凹陷让人情动。“娘子……我的珞儿娘子……”他低头在那锁骨处轻吮了一下。

    宁珞仿佛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里瑟缩了一下。

    去解第三颗衣扣的手顿了顿,一丝清明闪过脑海。

    老丈人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元熹,这婚事暂且便应了你了,只是我和珞儿母亲有一个不情之请,珞儿还太小,等到十五岁及笄后才可圆房,元熹可能允之?”

    他答应了没有?

    好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景昀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脑中一片天人交战,佳人就在眼前,这老丈人的话,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呢?

    ☆、第39章

    烛火摇曳,入目所及之处的大红喜色被喜烛染上了一层晕黄,显得分外旖旎。

    景昀倚在床头,看着枕在臂弯中已经沉沉睡去的新娘,虽然小腹中的热意已经泄过一次了,却非但没有减去分毫,反倒又有抬头的迹象。

    许是有些热了,宁珞动了动,手臂从锦被中伸了出来,淘气地放在了景昀的胸前,那中衣的衣领被她这样一动歪斜了下来,露出了半截丰盈。

    若是手掌覆上去,不知道是不盈一握还是呼之欲出呢?

    景昀的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却又赶紧止住,把目光落在了那笋芽般的嫩手上。

    然而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是热意涌动,方才他悬崖勒马,正是这柔荑包裹住了他,让他享受到了这世上最美妙的欢愉。

    绯红的双颊、唇间的轻喃还有紧闭双眸时微微颤动的睫毛在他眼前掠过,他暗道不妙,只好屏息凝神,在脑中念了两遍清心咒,又拼命想了些不相干的事,这才将这躁动压制了下来。

    男儿一诺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宁珞的确还是年幼,若是二人欢/好,只怕会对宁珞的身体有所损伤,只不过再等上三四个月罢了,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刚要熄灭烛火,忽然瞧见宁珞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玉牌透着柔润的光,麒麟和莲花的图案精美,尤其是莲花处仿佛渗入了血色,点点嫣红分外惹眼。

    景昀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那玉牌拿在指尖摩挲了片刻,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可他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带着这分狐疑,他徐徐进入了梦乡。

    “你们都骗我!她没有死,她不可能死!我来救她了,她怎么可能会死!”

    “我要这天下有何用?能换她活过来吗?”

    “谁害死了她,我定要让他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都错了……错了……”

    好些的声音在四周响了起来,听上去都很熟悉,语声中包含着极致的痛苦,让景昀几乎感同身受,可他茫然四顾,却找不到谁在说话,只看见一名白衣女子毫无生气地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白纱飞舞,身旁一滩血触目惊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衣女子不就是珞儿吗?珞儿怎么会躺在那里,明明她就在自己的身旁!

    “珞儿!珞儿是你吗?你怎么了?”他朝着那白衣女子跑去,却发现前面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他的身形。

    身旁传来了一声叹息,他迅速地回头一看,却见宁珞站在他身旁,神情哀凄。

    “珞儿,”他又惊又喜伸手便去抱她,“还好你没事!”

    然而他的手却落了个空,宁珞飘然退了开去:“景大哥,原来你都是骗我的,你喜欢的不是我,我要走啦……”

    景昀浑身冷汗,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烛火依然在闪烁,偶尔传来了“噼啪”的爆芯声,窗外依然是夜色深重。宁珞在旁边睡得正香,想来此刻正在做什么美梦,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不过她的睡相不佳,被子都被踢掉了,露出了大半个身子。

    景昀替她掖好了被子,却见宁珞又蠕动了起来,只好抱住了将宁珞牢牢地抱进了怀里。

    宁珞身上有股好闻的清香,不经意地萦绕在四周,景昀放松了下来,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他一低头正好瞧见宁珞也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宁珞的脸庞微红,羞涩地避了开去:“景大哥,该起了。”

    景昀捧住了她的脸,哑声道:“珞儿睡得还好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宁珞瞧着他的确眼下有些青黑,不由得担忧地问:“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是啊,原来珞儿晚上会说梦话,还打呼噜磨牙。”景昀取笑道。

    宁珞嗔了他一眼:“我还道景大哥是光明磊落之人,却原来也爱胡说八道,怎么青竹她们从来没有提起过,我看是你打呼噜磨牙才是。”

    景昀俯身衔住了那娇艳的唇瓣厮磨了一番,只把宁珞吻得娇喘连连这才松开了唇,低声笑道:“我只在你一个人面前胡说八道。”

    两人腻在一起又说了会情话,这才起来叫了人。

    屋外的婢女进来伺候洗漱,青竹和紫晶是陪嫁丫鬟,自然不会缺席,而四叶和璎香也在,见到景昀都齐齐躬身行礼叫了一声世子爷。

    “这两个是我特意遣了人调/教的,四叶会些功夫,璎香擅长药膳,她们俩在你身旁,进进出出我也可放心些。”景昀指着那两个婢女道,“你们两个要尽心伺候夫人,若有什么闪失,定要重罚。”

    景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肃,四叶和璎香早已习惯了,齐齐应了一声,垂首站在了一旁,显然规矩很重,绿竹和紫晶不免有些害怕,这替宁珞洗漱的手都有点颤抖了起来,盆里的水洒了几滴到了外面。

    景昀显然有些不太满意:“我来吧。”

    绿竹鼓起勇气拒绝:“这怎么行,这是奴婢们的分内事,世子歇着就是。”

    景昀还要说话,宁珞柔声道:“你还是快些自己洗漱换衣吧,别误了向祖母、爹娘请安才好。”

    陶安大长公主、定云侯府的老夫人笃信道教,自老侯爷去后一直居住在侯府后院的小道观中,道观中供奉着三清圣人,旁边是一进厢房,布置得甚是简朴厚重。

    宁珞和景昀到的时候,内厅中的人都已经齐了,正中间坐着的正是陶安大长公主,她是盛和帝的姑姑,眉宇间依稀和盛和帝有那么几分相似。今年已经五十开外的大长公主满头银发,眉峰如剑薄唇紧抿,显然年轻时是个性格刚烈、果断专行的妇人。

    而定云侯景晟和夫人俞明钰坐在大长公主的下手,景晟虽然是一名文官,气质却和宁臻川大相径庭,一张端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眉间的川字深刻,显然是平时多思多虑,唯有笑起来时方有几分亲和之气。

    一旁的侯夫人一看便是久病之体,身形消瘦满面病容,无力地倚在身后的靠垫上,一旁还有个婢女轻轻地帮她揉捏着额头,想来是有头痛的宿病。

    大长公主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美貌女子,约莫三十不到些,宁珞听景昀提起过,这是景晟的侍妾名叫青娘,是俞明钰的陪嫁丫头,而青娘旁边坐着一名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和一名和十二三岁的少女,便是景昀的弟妹景铮和景曦,这弟妹都是俞明钰所出,青娘并无子嗣,又十分尽心照顾俞明钰和弟妹,因此俞明钰和景晟对她很是敬重。

    一见景昀,景铮立刻眼前一亮,乐不颠颠地便从椅子上跳下扑了过来:“大哥,大哥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宁珞的脸顿时一热,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她身为新妇,理应早些到场,却被景昀耽搁了不少时间,不知道这些长辈会不会心里不舒坦。

    景昀一下子把景铮抱了起来举得高高的,景铮快活地尖叫了一声,青娘慌忙迎了上去叫道:“世子小心些,可不要摔了铮儿。”

    “大哥再来一下。”景铮的脸兴奋得通红,却犹自不肯下来。

    景昀又举了两下才将他放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没规矩,叫嫂嫂了没?”

    “嫂嫂。”景铮显然很听景昀的话,脆脆地叫了一声,又仰脸瞧着宁珞,一双眼滴溜溜地转着,忽然咧嘴一笑道:“嫂嫂长得真好看。”

    宁珞抿嘴一笑:“铮儿也是个帅气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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