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议论声渐渐高了起来,步非烟早已红了脸,步擎苍又不知道去了哪儿,眼看马上就轮到她了,她深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杯子,终于在前面的人也敬完酒走开之后几步踱到老太太面前,开口却一时纠结住了。

    时间在她的犹豫中过去了几秒,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步非烟咬咬牙,终于蹲下了身子,抬眼看向了面前坐着的老太太,正想开口将方才一直在心里酝酿的话说出来,脑袋却在此时一阵抽痛,她一时恍惚,手上的酒杯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周围的议论声倏然加大,老太太的眼神似要吃了她,步非烟头皮一阵发麻,正想起身重新端来一杯酒再给老太太赔个不是,却在刚站起的瞬间眼前一阵黑头晕,她来不及站稳,身子就已经软软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步擎苍守在她的床头,步非烟的目光触及到他的时候,先是一怔,接着回忆起来之前的事,眉头霎时死死纠结在一起,她刚想撑起身子坐起来,手臂却一阵发软,使得她不得不跌回了床上。

    步擎苍在一旁看着,终于起身将她扶了起来,又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身后。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完了就又坐回原处,只沉着黑眸凝着她,却一句话没有。

    步非烟便也不说话,俩人就在沉沉的气氛里大眼瞪小眼,直到空气里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叽咕声,她摸了摸肚子,突然低声开了口:“我饿了。”

    听着这猫咪般可怜兮兮的声音,又看着她那戒备又渴望的眼神,步擎苍眼底的情绪微微化开,他终于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端来了几样香喷喷的小菜和一碗白米饭。

    他将饭菜喂到了她的嘴边,步非烟却避开了,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她连忙开了口:“我想喝水……”

    她求人的时候,下意识总会将尾音拖得细细长长的,到了这时候,步擎苍再大的火气,也总是白搭。

    他只得又跑了一次。

    终于传来她满足的喟叹,知道她吃饱了,步擎苍将正要递出去的勺子收回,也不急着收拾,就依旧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她。

    步非烟缩了缩身子,好半晌之后终于低低嗫喏着开了口:

    “我不是故意的……”

    步擎苍脸色不变,步非烟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凝着他,鼻子倏然一抽,泪水瞬间吧嗒吧嗒就直往被子上掉。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余下她小声的啜泣,直到另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传来,步非烟止住了哭泣,抬眸瞥着他,就只听他说道:

    “她毕竟是你奶奶。”

    她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不信她了,可她再怎么不待见老太太,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跟她过不去。

    想到这里她陡然止住了又一次夺眶而出的泪水,倏地翻身跳下了床,不顾他的阻止光着脚几步跑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外面的天色已然黑尽,什么也看不见,她有些不甘心,索性费了些力气一把拉开了原本闭的紧紧的窗户。

    伸手触到了外面的空气,丝丝凉意砸在手心,冷飕飕的空气陡然袭来,伴随着一股子泥土的气息,借着屋内的灯光,她终于看到了窗外的地面,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东一处西一处积了一滩滩的水。

    她呆呆看了好久,忘记了身后的黑暗,忘记了尚还光着的脚背,只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了冰凉的地板上,哑着嗓子无声地流着眼泪,任凭步擎苍怎么劝解也无动于衷。

    步擎苍看着,想着被他抛在楼下的老太太和议论纷纷的众人,伴着她一阵阵令他揪心的低泣,心里只越来越烦闷。

    于是瞬间上前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抱起再扔到床上,步非烟却俨然一头发了疯的小兽,倏地翻身站起趁他一个不注意抓紧他的手臂低头就狠狠咬了下去。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步擎苍咬紧牙根,还是痛的阵阵抽气。

    “你反了,臭丫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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