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和爸爸之间的事儿满天飞,他肯定知道她是莫倾北的女儿,她可对他不甚了解。

    夏果皱了皱眉,准备给顾云淮打电话,刚拿到手机,手机就和适宜地响起来,那上面的来电显示让她的心里满满的甜蜜。

    “顾老师!”

    “小夏果很高兴?”

    “是啊,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算!”肯定的语气包裹着甜味的方糖,如同蜜蜂的爱巢,分泌甜滋滋的蜂蜜。

    “顾老师,我想问你个事。”

    “好,问。”

    夏果望了眼漫天繁星,晶亮无比:“是不是顾董事长没有给足你零花钱,所以你就做老师自己赚零花钱啊?”

    顾云淮的声音沾染上笑意,沉稳里也含着轻快的语调:“是啊,做份兼职养活自己。”

    她的顾老师好萌好萌,顺着她的意思就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勾上“兼职”那个选项。

    确认了顾云淮和顾氏财阀的关系,夏果开始了她的猜测。

    “你家和我家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比如商场夺单,情场夺爱,或者婚礼现场抢亲什么的?”

    “噗,小姑娘又在开脑洞。”

    她倒在自己的大床上,两只脚在床铺上一上一下地弹动:“哪儿是开脑洞,我今天总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咱们两家以前上演了一场豪门争夺大戏一样,隐隐地觉得不安。”管他是脑洞大开还是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你们要是告诉我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夏果!”

    每次顾云淮这么叫她时就有事情要交代,她正了正神色,洗耳恭听。

    “一切都有我,你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不要为这些事烦心,答应我,好吗?”

    他的声音有股魔力,让她不能不听,也无法不去相信,她总能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任他的话,在神经末梢里钉上一个点,凡是顾云淮的话都听着。

    “嗯,好!”

    “嗯,很晚了,去睡觉。”轻柔的声音富有磁性,又不失稳重,糅合着浑然天成的笑意。

    “好吧,”其实她很不舍,“顾老师晚安。”

    “小夏果晚安。”

    挂了电话,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其他恋爱中的人即使挂了电话也会使用扣扣或微信君继续聊啊聊,可是顾云淮不使用扣扣,也不用微信,完全就是走在时代后的人啊,她得给他的手机下这两个软件,里面的人只能是自己。

    想了想她的安排,心里乐滋滋地打了个滚,然后美美地睡去。

    **

    夜晚的温度总给人一股股不爽的透心凉,连皎月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天气,躲在黑压压的云层后保暖。

    顾云淮站在阳台上,看天际半明半暗,市里商业圈的灯红酒绿照亮了那一方天地。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又有力,缓缓拿起它拨通了电话:“心印。”

    “云淮哥?”魏心印略带疑惑。

    “那件事情我会找个机会给我爷爷和爸妈说,你家人那里你也留心点。”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你的小女朋友等不及了还是你等不及了?”

    顾云淮轻轻一笑,落在耳根上的笑意不明显,却坚定:“我等不及了。”

    “你说要等到她长大,结果还没毕业就等不及了,你这是自扇耳光啊。”

    顾云淮一笑,落了颗甜滋滋的冰糖在耳膜上:“那就自扇耳光吧。”

    为了夏果,他连原则也不要了?魏心印自然无所谓:“看来不仅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恋爱中的男人也会变得盲目啊。”

    这句取笑顾云淮不过一笑置之:“封天言那里?”

    “昨天的事是我疏忽了,他问到我,我若不答就显得太不真实了。毕竟他会想到我和你既然担着个夫妻的名头,在必要时候也需要来抵挡一下我爷爷的追问,所以我应当知道你的行踪,就在他问及的时候就随口说了一句,只是没想到他是想要你的命的,以后我会小心的。”

    顾云淮的声音带着严峻和郑重:“没事,总要有所付出才能有收获。”

    “我知道,放长线,钓大鱼嘛。”

    魏心印的声音顿了顿才道:“刚才他说了件事。”

    这个“他”自然不是封天言,而是魏心印身后的那个人。

    “他怀疑后来那件事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封天言,叫你一定要小心。”魏心印继续说道,“他的眼线还说,今早看到那条鱼去了一趟赛斯,后来就发生了爆炸案,两者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

    对赛斯下手吗?顾云淮捏了捏鼻梁,取下无边框眼镜:“嗯,我会注意到,你也要小心。”

    “哦,还有。”魏心印也觉得事情越来越多了,不免也烦躁了起来,“我爷爷说在这个元宵节公开魏、顾两家的联姻,你知道的,当初说要结婚时他说是承诺不可毁,其实也是想借顾家的名头提升魏家的声誉,顾爷爷顺水推舟就同意了,这次顾爷爷应该也知道,你得在元宵节前给顾爷爷说哟。”

    “好,我知道了。”

    “挂了!”

    电话挂断,他盯着手里的眼镜看了看。顾胜老先生说,男人就该把自己掩藏在镜面后,他是这样,他父亲也是,所以他的眼镜是平光眼镜,并没有度数,即使取下眼镜也对视物无碍。

    可是若掩藏得太多,他人又如何知道你的意思。

    **

    夏果十分听话地早早睡了,做了一个美梦后又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下楼。

    厨房里飘香十里,麦饼的香味溢在鼻端,唾沫在嘴里打了几个圈后仿佛要掉下来。

    “外公,麦饼好香!”伸手拿了一个咬住,嚼在唇齿间都是香味。酥而不油,香而不腻,堪堪好煎得适中而美味。

    拿着麦饼坐到沙发上,对面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都是一些常见的社会新闻。

    “赛斯家具公司昨晚发生火灾,据悉,十分不可思议的是着火点竟然是来自内部员工的烟头点燃了装满窗帘的仓库,一个小小烟头引发赛斯总部半个公司陷入火场,这是继昨日早间赛斯停车场爆炸后赛斯又一次出事,是天灾,还是人祸?警局正在全力调查中。而由此引发的同样还有赛斯的股价问题,是否会引起股民的忧虑,让我们拭目以待。”

    麦饼拿在手里忘了吃,冒着的烟气也四散开来,即使天气开春,也免不了食物变得冰凉,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姐,你的饼都冷了,怎么不吃啊?”夏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楼上下来,如同吃了不良食品一样黑着眼圈,不用说都知道昨天晚上又打游戏熬夜了。

    夏果白过去一眼:“别人是书山有路勤为径,你是游戏无限冲极限,真是出息了!”

    “诶,姐!”跑过来捂住夏果的嘴,“你别说了,不然外公又要收我的手机了。”

    “别说手机了,就是电视也该给你禁了,屏蔽所有的电子产品,看你能不能活下去。”夏果完全发挥大姐的风范,“你瞧瞧柏溪,年年考第一,你真的要感谢爸妈的天赋,即使你不学也不会是倒数第一。我真的怀疑,你和柏溪真的是一胎生出来的?”

    “这个你得问妈了。”那个傻样儿,真的很想给他一拳,“年年考第一?这得多累,我还有大好年华可以做很多事,干嘛吊死在背书上。”

    “是,你没吊死在书上,你吊死在游戏上了。”夏果一挑眉眼,冷冷说道。

    他没脸没皮地一笑,露出两颗白晃晃的白牙:“我才高二,等我高三来冲刺。”

    “哼,先把你的游戏戒掉再说吧。”

    “游戏是我的精神食粮,你不能剥夺我补充粮食的权利。”

    “无可救药,等着打光棍吧。”

    “我班上起码一半的女同学都对我有意思,整天围着我转呢。”

    夏果冷冷哼声,眉眼一挑:“完全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她们——肤浅!看着你阳光帅气的一面,没深究你地痞流氓的一面,不是肤浅是什么!”

    “哦~你的思想有深度,有高度。要是你顾老师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你把他当男神我就不跟你姓!”

    “呵、呵、呵,不跟我姓,跟爸姓?”

    “跟外公姓!”

    那理所应当的欠揍样儿,看得人咬得牙根痒痒。

    一抬头,一抹栗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冷艳得如同一株罂粟,沾染上就不能戒掉,就如同她爸一样,中了她的毒,也甘之如霖。

    当然,夏果从未觉得她爸喜欢的是她妈的那张皮囊。

    夏瑜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递给她时眼皮都没抬一下:“看看上面这人你满不满意。”

    她的大脑似乎当了机,完全不懂她妈这是要做什么。

    打开文件夹,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身穿笔挺西装服的成年男人照片,嘴角边的微笑浑然天成,无框眼镜更映出他的几分神秘。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觉得和她的顾老师有许多相似之处,同是那样的温和如暖阳,同是那样的英俊如高山,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夏果一愣,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测将她的头震得脑回路断了线:“妈,你找个和顾老师差不多的人就能让我转移感情了吗?”

    “只是叫你和他相处,能处好就他吧。”那淡淡的语气,仿佛喝着一杯凉开水,在冷飕飕的早晨让心凉了半截。

    “妈,你这是要管我的感情了?”因为触到了那根弦,夏果的火气难以抑制地翻涌,“我和什么人交往是我自己的事,你插一脚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你,顾云淮不适合你。”

    “是顾老师不适合我,还是我不适合顾家?”夏果咬着唇,在眼泪即将掉下来时憋了回去,“那些恩恩怨怨过了就过了,为什么非要牵扯到我和顾老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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