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上有个年轻人,约摸十七八岁,不过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他红着一双眼睛,也正如王壶说的,七窍流血,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或者说更加严重了。他现在全身都在流血,仿佛每个毛孔中都在涌出血液,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个血人,鲜血已经染湿了床单,正顺着床沿一滴一滴的向下滴着,而那落到地上的血,也显得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那些血液,随着那种力量,那血液竟然消失在地上,毫无痕迹!再看那王壶二弟,此时他仿佛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脖子上也鼓出了一根一根的青筋,看上去就像被厉鬼附身了一样。

    “跑……快跑……有鬼……”那年轻人看见了王壶,对他大喊!

    “何其别说胡话了,刘夙神医,你快帮我二弟看看。”王壶一脸焦急,对着刘夙说道。

    “跑啊……”那何其还是在重复着这句话,双眼无神的看着王壶,说着,竟然有血泪从他的眼中流出,看上去好不骇人。

    刘夙皱眉,接过薑薑递来的医药箱,拿出了一个针包,她打开针包,手在那写金针上快速划过,然后手一顿,她从那针包了抽出了一根金针,不过那金针仿佛和别的针有所不同。那一根针相比其他的有点粗,上面仿佛还刻着什么花纹。

    “神医,你这针咋感觉怪怪的呢!”王壶有点疑惑。

    “别,说话!”一直沉默的薑薑终于出声了,“不同病,不同针。”

    “哦哦哦!是我王壶见识短了。”那边薑薑回他的只有一声冷哼。

    而那边刘夙将那根针直直的插入那何其的天灵。然后手速迫快的在何其其他地方飞快的下针,那边的王壶和他三弟张松一脸震惊的看着刘夙的手,他们竟然可以看到残影。只有薑薑一脸自豪的看着他们,那一脸小骄傲仿佛在说不亏是我家夙夙!。

    刘夙下针极快,极稳,不过片刻,那何其已经被扎成一直豪猪了,不过那效果也是颇好的,他已经不再全身流血了,忽然,他的鼻子又开始流血的,不过那血竟然是黑色的,好像还带着一股尸体的恶臭。薑薑有点受不了,把脑袋埋在刘夙的腰间,从后面紧紧地抱在刘夙,企图用刘夙身上的草药味来拯救自己的鼻子。

    “这……这……”那边王壶还没高兴多长时间,看到自己三弟的鼻子开始流血,还是黑血,整个人都不好了。“神医你快看看我三弟他又流鼻血了!”王壶大喊,最后那个音居然还喊破音了。

    “正常。”刘夙只是抬头看了那何其一眼,便又低下头,和薑薑抢着自己的裤腰带。

    薑薑快放手啊,你夙夙姐姐的裤子要掉了啊!

    那边王壶一脸紧张的看着何其,而张松则彻底沦为了背景板。只见王壶那个糙汉从怀中掏出一条白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何其擦着流出来的鼻血,那动作,那力度,那姿势,就像对待一个在土里埋了千年才刚刚出土的宝贝一样。

    真·埋在土里几千年才出土的大宝贝·薑薑此时已经换了个面抱着夙,手里还紧紧的抓着刘夙的腰带。

    张松看看这边自家大哥和二哥,再看看那边的刘夙和薑薑,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单身狗表示收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你们信不信我汪的一声就哭了。

    这种让张松想哭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打破了这种气氛的,正是那何其。

    何其才睁开双眼,那边王壶就已经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何其,被王壶抱住的何其闷哼了一声,又昏死了过去。王壶,你忘了你二弟现在的豪猪状态了么?

    刘夙:……薑薑:……张松:……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大哥?二哥我心疼你……

    “神医……”那王壶发现自己干的蠢事,有点无措,他茫然地看着二弟……又看了看刘夙“这……是怎么了?”

    “……正常……”刘夙有点无力,不过她现在终于从薑薑手里抢回自己的腰带了。

    “正什么常啊!我二弟怎么又晕了啊!”王壶有点着急,现在他在那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谁的错?”刘夙问道。

    “……我的……”

    张松只想捂脸......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蠢啊……

    “那我二弟……”王壶还是想知道自家二弟到底能不能好。

    “放心吧……”只见刘夙的手飞快地在何其身上点了点,那何其身上的金针便全被拔了出来。然后刘夙让薑薑把何其扶了起来,刘夙捻了捻他头顶上那根特制的金针,她眉头又皱了起来,那个金针只是用来针灸用的,她专门有一包银针,是用来医人的,而这金针,则是她拜托木九让他的四哥木四专门打造的,那木四本就为一届炼器大师,这用来治鬼的金针,自然是极其好用的。那根在何其头上的金针,更是最后的,上面加了八十一层阵法和十二层术法,可以用来镇魂。

    而如今……刘夙看着那金针上面的黑色污渍,刘夙瞬间觉得很棘手,连这金针,都被污染了……这鬼气,究竟有多厉害?

    这个时候,王壶看着刘夙那副表情,也不敢再乱走了,他静静地看着刘夙为何其治疗着,他不敢说话,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刘夙此时沉默无言.......只是紧紧的看着那根金针,薑薑仿佛也感受到了此时的气氛,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没有说法。

    这时候,三弟张松说话了:“刘夙神医,难道二哥他……”没救了么?还没等他说完,便被王壶打断了。

    “啪!”的一声在张松的脸上响起,一个巨大的红巴掌印出现在他的脸上。

    “有你这么咒你二哥的么!”王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们三兄弟,虽不是亲生的,但是自小一同长大,曾经一起过着那么痛苦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可以好过了,但……但……他的二弟怎么可以就这样没了呢?他王壶还没有看到何其娶妻生子,他还没有当上他孩子的干爹……我的二弟,怎么可以这样就没了呢?

    “咦?”薑薑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扯了扯刘夙的袖子,指了指那何其的脖子,“夙夙,看!”

    “什么?”刘夙和王壶一起挨近何其,看了看他的脖子。薑薑把何其的衣领向下拔了拔,露出了锁骨,只见何其那白皙的皮肤上,竟然印着一个黑色的图案,刘夙不认识那个图案,薑薑看着那个图案若有所思,而王壶看到了那个图案,却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惧中!

    那个图案为黑色,是一直盘旋着的黑龙,那黑龙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前方,而刘夙却觉得有种惊悚感爬上了她的背脊。那黑龙画的也颇为生动,仿佛随时能够从出何其的身上挣脱,一口咬到刘夙的脖子上一样。她看着那黑龙的眼睛,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何其动了一下,她觉得那黑龙的眼睛竟然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刘夙看着那个图案,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那是……那是……”王壶支支吾吾地,仿佛不敢说出来。

    “那是二哥替大哥为那妖道试药当药人留下的痕迹!”张松在一旁捂着脸,满怀恶意的看着王壶,说出了这个本是王壶这辈子一生最大的伤疤。

    “哦?”刘夙挑眉“药人?”

    “是!我们本为大周的子民,自小生长在周,怎想着有一天被一妖道捋去,被当做为你大启皇帝做长生不老药的试药人!而我们三兄弟,便是在那时认识的!”张松接着说道。

    “老三,换我来说吧。”王壶有点难受,但是他还是想让他亲自说出口。

    “那个时候,我们天天被抓去放血,试药,放血,试药……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王壶的声音有些低沉。

    “然后呢?刘夙问。

    “然后有天,那妖道为皇帝炼的所谓的长生不老药炼好了,那皇帝自然是想先让人试药再自己亲自尝试的,然而,那可所谓的仙药不是什么仙药,而是一种剧毒,那妖道为了让皇帝信任他,便想出让试药的药人先吃下另外一只与之相克的□□,再付下仙丹,先做出一种无毒的假象,而那付下两种剧毒的人,虽然不会立即死亡,却每日都要遭受那种万虫噬心的痛苦,身体要忍受那种全身骨骼被同时打碎的痛感……””说道这里的时候,那王壶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哽咽了,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他的眼睛变得红红的,仿佛随时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滴落一样。

    “本来……那试药人该是我的……而我那天……我怕,我……”还没说完,那王壶便痛哭了起来,“我逃了……二弟为了让我免受责罚,他代替我为皇帝……试药!”

    ……刘夙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汉子,所以她只能沉默,而张松,也红着眼睛,呆坐在何其的床边,望着那落满灰尘的桌子。

    “然后……皇帝信了,他吃下了那颗仙丹,就暴毙了,然后换了仁宗做皇帝……”张松接道,“而老皇帝死了,哪怕新皇帝再高兴,也是该做做样子的,于是他严明手下的人找出凶手,最后发现那妖道其实是周的国师,而周,近几年来已经有想要攻打启的想法了,就再那个时候,周的国师知道事情败露,自然也是不敢留在大启的,他便带了亲信,逃回了周,而我们三兄弟,便是在那个时候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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