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做了个梦,梦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冬夜。
    部落被敌人攻破,到处都是敌人,她仓惶的逃命,结果却掉进了冰窟。
    冰窟很冷,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到了最后,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反而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很。
    老妪知道,她已经快要冻死了。
    以前有族人快要冻死时都感觉不到冷,其实浑身都梆硬了。
    老妪猛然一惊,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部落强大起来。
    就是这一惊,让她回过神来了。
    此时的她,好像正躺在一个山洞里面,放眼望去,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透出了光亮。
    自己躺在角落的位置,身下垫着干燥的长叶草。
    这山洞里面暖烘烘的,比起山崖下面,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记得以前小的时候,自己的部落就是在山洞中的。
    那里冬暖夏凉,夜晚将石头推到洞口,就不用担心野兽袭击了。
    那个时候因为有山洞,日子比现在过得舒服太多了。
    可是后来,部落被攻破后,自己也慢慢长大了。
    期间迁徙过不少的地方,但像那样适合许多人居住的山洞却再也没碰到过。
    旁边就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根据她们的声音老妪知道其中最活跃的那个声音就是翠花。
    “这是哪啊?”老妪开口问道。
    她想要坐起来,但却浑身无力。
    老妪的声音很小,但却让四周的声音为之一静。
    很快,一大群的人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老妪感觉吵得慌,头又开始炸着痛了起来。
    “别吵,都别吵,王伟说了,阿母醒了后要第一时间通知他!”翠花摆手道。
    老妪听了王伟的名字,眉头一皱,想起昨天的事情,翻身就要起来。
    不过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抬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张角马皮,反而是自己累得出了些汗。
    “热,不盖皮!”老妪积攒了一些力气说道。
    翠花她们听到了,七手八脚的帮老妪把手脚从兽皮里面伸出来。
    “这里是哪?怎么这么暖和?”老妪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有气无力的问道。
    “阿母,这里是家,王伟说是咱们的新家,是他和王月他们盖得房子!”翠花雀跃的说着。
    不过话音刚落,便有人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阿母因为房子的事情和王伟吵架了。
    现在她病了刚醒来,就在她面前提房子的事情,还不知道阿母会有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翠花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老妪听了翠花的话并没有发怒,反而是疑惑的问道:“这里不是山洞吗?”
    没有人在这个话题上接茬了。
    老妪也没有多说,睁大眼睛努力的看着。
    四周的墙壁是泥的,只不过已经干了,并不是石头的山洞。
    而头顶上,则是纵横交错的竹子托着一些树皮。
    这个所谓的房子里面四四方方的形状,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小土包,这个小土包应该被掏空了,因为里面有火光透露出来。
    透过那个四四方方,被族人称之为窗户的东西,老妪看到了外面大雪漫天。
    更看到了那排凸出来的竹子,她并不知道,这些凸出来的竹子被称之为房檐。
    既然外面下雪了,现在应该很冷的,可是在屋子里面却是温暖如春,老妪有些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个小土包里面烧的火吗?
    只不过,那样一个小小的土包,里面能够烧多少火,更别提那些泥土还将大部分的热量都给挡住了呢。
    就在老妪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时候,屋里面突然一亮。
    王伟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
    刚才老妪才苏醒,又被围在了正中间,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门的存在。
    现在人散开了,她才发现,原来大家不是从那个狭小的窗户爬出去的。
    王伟拿着一个竹筒,筒内有肉香的味道传了出来。
    他将竹筒递给了翠花,然后来到了老妪的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又轻松了许多。
    “阿母,昨天是我不对,不该跟你吵嘴的,你要是还有气,就骂我一顿吧。”王伟道歉道。
    “这既是房子?”老妪答非所问的说道。
    “嗯。”王伟点了点头。
    “你扶我出去看看吧。”老妪说道。
    “这可不行,您知道早上的时候您烧得多厉害么,喊都喊不醒,现在刚醒过来,烧也退了一些,出去冷风一吹不是要命么,您要是想看,等身体好了后随时都能看。”王伟摆手道。
    老妪没有说话。
    王伟从翠花手中接过竹筒道:“阿母,这是给你煮的肉汤,一直都给您热着呢,我喂你喝吧。”
    老妪没有拒绝,一边喝着肉汤,一边滴溜溜的转着眼珠,看着四面八方,好像处处都透着好奇。
    等喝完了汤,老妪精神不佳,又睡了过去。
    王伟给她掖好了兽皮,走出了竹屋,脸上浮现出开心的表情。
    从老妪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接受了竹屋。
    只要能够松开这个口子,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两间竹屋基本上都是挨着的。
    女人们住的这间竹屋外檐下,三头角马正挤在一起取暖。
    另一间竹屋的屋檐下,王傻则是带着王雄给依靠着屋檐临时扎起来的猪圈进行着加固。
    小猪们吃饱后,挤在角落里面呼呼大睡。
    王猛从屋子里面出来,手中端着簸箕,里面全是被一个个挑出来的小白虫。
    这些小东西不如猪马那么能折腾。
    一场突如其来的降温和在雨雪中的迁徙,让它们死了一大半。
    叹了口气,王雄将这些死虫子倒在了泥地里,然后又进去了。
    当王伟跟着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面正在忙活的族人纷纷抬起头看着王伟。
    “阿母没事了,烧退了,人也醒来了,喝了汤继续睡下,养个几天就能恢复过来。”王伟笑着说道。
    众人脸上紧张的神色稍微松了一些,但一个个的还是看着王伟。
    见状,王伟笑了两声道:“阿母没有骂人,还一直看咱们建的房子,还说让我带她出来看看房子是什么样的呢。”
    听到这个答案,众人顿时欢呼了起来,一个个的脸上都洋溢起了笑容。
    “好了好了,小声点,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干活,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出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狩猎!”王伟看着满屋细长的竹片笑道。
    王二一边在炉子边上给这些竹片弯成一个固定的幅度,一边有些疑惑的回过头问道:“伟,靠着这些竹片,咱们真的能抓到天上飞的鸟吗?”
    王伟将三个竹片叠加在一起,用力掰了掰,试过强度后,一脸笃定的道:“注意,把你后面的那个‘吗’字去掉,是一定能够用这射下来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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