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省把控钼铜矿这么多年,这得多少钱被某些人中饱私囊了?国家又损失了多少?

    只是,现在国家想严惩相关责任人,也只能处理寥寥几个相关主管部门干部,却制裁不了幕后元凶,因为关键人物吕顺风死了,也就带走了他人参与的证据。

    中央一声令下,特别巡视组紧急降落边疆省。

    特别巡视组行动迅速,一落地,直接约谈丁振龙。

    作为一省之长,丁振龙是有直接责任的。

    但丁振龙早有准备,直接把责任推给了省、市、县级等国土部门,和矿业管理部门。因为是他们这些部门是负责地矿资源勘查审查和审批的。

    不过,中央一怒,也是不能轻视的。特别巡视组也不是吃素的。

    美国多久,从省里到雪沙河市到钼铜县,凡是与矿业管理监督有责任部门的相关领导和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钼铜县委县政府的相关主要责任领导,被撤了一大批,处理了一大批。

    这些干部里有海派和石派的人。

    其他间接相关的人员也被警告和轻处理。

    作为一省之长的丁振龙被党内严重警告。

    但唯独没有处理那些当年在岗,但现已经退休的老干部。

    雪沙河市钼铜县原国土资源局局长陈浩明死了。

    死,也就死了,也不能给死人定罪吧?

    此时,很多人似乎都看明白了。这次是轻处理,说明中央还是有所顾忌的。

    但有聪明人可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看来,中央这是在立威。

    你边疆省不是嚣张吗?现在,央就动了你边疆省的干部了,我还批评了你海派的领军人物丁振龙了。怎么啦?你,敢动吗?

    其实,看得最明白的是王猛。

    王猛知道,这只是中央借此机会的一个试探。

    试探海派和石派,到底敢不敢动,海派和石派在边疆省树大根深,能没有底牌吗?

    其实,钼铜矿的问题,王猛早就上报了,中央之所以迟迟未动,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现在,雪沙河市党政一把手都是中央的人,石派已经归顺,时机已经成熟。

    中央现在如此作为,就是威慑,威慑海派不敢再参与钼铜矿的竞争。起码,不敢搞暗箱操作和搞事情。

    其次,就是做个样子给边疆省所有干部群众看看,中央要是想收拾他们这些对抗中央的家伙,还是轻而易举的。

    前提是,急没急眼。

    此时,石派不会有什么动静。

    而最该有动静的海派,却没有动静。

    常白山召开市常委会,研究钼铜矿矿山问题。

    王猛建议公开招标。

    此时的常委会,已经被王猛控制。

    显然是王猛怎么建议,就怎么决议了。

    王猛建议公开招标。

    钼铜矿是块肥肉,本地企业谁不知道。

    竞争激烈。

    但因为王猛的威名已经打出来了,没人敢在竞标中使坏玩阴招。

    最后,绿色集团中标。

    绿色矿业集团的背景,是军企。

    招标工作异常顺利,大出王猛的意料之外,他认为海派绝不会甘心钼铜矿被夺走的,至少也会暗中搅上一搅。

    但海派没动。

    王猛可不相信丁振龙学乖了。

    雷云海也很纳闷,不但纳闷,他还发现,丁振龙最近抑郁了,整天耷拉着脑袋,精神不佳。

    有几次,丁振龙见到雷云海,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雷云海认为丁振龙是见到觊觎钼铜矿确实无望了,而且海派干部已经吓破胆了,他觉得大势已去,只能龟缩起来了。只是,他知道这样龟缩也不是办法,所以他想投诚?

    雷云海心说,投诚你就直说呗,你这么犹犹豫豫的,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丁振龙最终没有投诚!

    此时,因为已经进入年关,边疆省的招商工作已经停了下来。但准备工作没停。

    只是,很干部对招商引资不抱什么希望,因为,自从招商以来,除了王猛带来了一大批投资商之外,其他市的招商,也只有寥寥几家企业光临视察而已,还没签订合同,除此之外,没人来光顾。边疆省的名声太臭了。

    边疆省的冬天,雪天较多,一个月,连续下了十一场雪。

    其他地区还好说,处在雪线位置的往年降雪量最多的雪沙河市雪封县,已经大雪封山。

    马上过年了,王猛不放心雪封县的人民群众,这一天,王猛轻车简行,只带着凌霄和沈海洋前往雪封县视察过冬情况。

    雪封县在雪线之上,所以这里的降雪量比其他地区更大。

    王猛来到雪封县时,雪封县的干部群众正在大清雪。

    推土机作为主力在干道上推雪。

    清雪人员拿着扫帚铁锹,正干的热火朝天。

    雪封县县委书记王利民,县长李春风和县里的干部们,也在清雪大军中挥舞着铁锹和扫帚。

    看着这些肥头大耳的干部们笨拙的动作,王猛就知道,这些干部是在作秀,在做给他看。

    但,王猛也当场给予了表扬。因为这样的作秀现象,在边疆省是不曾有过的。这也说明,这些好干部起码知道进退了。

    王猛早就下令,领导视察,下面的单位不准迎来送往大吃大喝,所以,雪封县干部也没敢举行迎接仪式。

    王猛的到来,使得县里的干部们赶紧围拢过来,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清雪的有环卫工人,也有附近的商户,还有附近的居民。此时也都笑呵呵地纷纷和王猛打招呼。

    王猛在老百姓心里,不但是神医,还是个好官。单说今年,他们得到的救济款,就毙往年多的多。实际上,这才是国家下拨的全额救济款,以前之所以没这么多,是为被雁过拔毛了。

    因为有了钱,今年这个年过得绝对比往年好,老百姓们心里高兴,对王猛更是感恩戴德。

    这也是县里通知王市长要来,号召大家清雪,百姓们才自发踊跃来清雪的原因。

    王猛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对老百姓们嘘寒问暖,了解救助资金下发情况,和困难情况。

    王猛也参加了劳动,神医市长亲自与他们并肩作战,老百姓们更加干劲十足。县里干部们也不敢偷奸耍滑,虽然累得跟孙子似的,却也不敢有一句牢骚。

    “白茫乡的情况怎么样,我一会儿要去白茫乡看看。”王猛边快速地挥动铁锹,边问身边呼哧带喘,挥舞着扫帚的李春风。

    听说王猛要去白茫乡,县长李春风的鞋拔子脸顿时就苦了下来,但他还是直言道:“每年这个时候,白茫乡早就开始大雪封山了,今年下雪晚,封山也晚。但现在,县城与雪封县之间的道路已经全部被大雪封死了。每年,白茫乡都会提前做好越冬的各方面准备,会储备一些活物资,保证封山之后,白茫乡辖区内的物资供应。但,每年都因为资金不足,所以物资不多,百姓很生活很贫苦。今年好了,市财政全额拨款,现在,白茫乡物资储备充足,而且已经下发到户。就是足不出门,也能坚持到春暖花开。只是,要想去白茫乡?没有路,进不去啊!”

    “哦?那每年你们在封山季节就不到白茫乡去视察了吗?”王猛一蹙眉。

    “几年前,县里还有雪地摩托,我们下去视察,都会骑摩托过去。但是,如今,那些雪地摩托早就报废了。县里也没钱买,向市里申请过了,市里也没拨付购买资金。”王利民晃着大脑袋,插言道。

    “不要什么都指望市里拨款,你们不是市里的子女,你们也不是幼儿,你们有行为能力,难道自己就不会自立?国家欠你们的?省里欠你们的?市里欠你们的?你们缺钱就向上面财政要钱?那还要你们这些干部有什么用?你们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哪来的钱?有钱吃喝,没钱买交通工具?”王猛怒了。

    王利民和李春风以及一众干部,被王猛的突然发怒吓了一跳,一个个也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做过什么?从现在起,县委书记和县长罚俸一年,其他干部罚俸半年。不接受处罚者,卷铺盖走人。从新年开始,每个干部实行绩效工资、年终考核,干不好,滚蛋!政府岗位不是铁饭碗,不是大锅饭!你们之前的错误,我可以既往不咎,这是宽容,不是姑息,不是纵容。但今后,下不为例!机会给你们啦,能否把握住,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年后,你们要拿出县乡经济规划,拿不出来,丢下饭碗走人,雪沙河市不需要无能的干部!”王猛说完,扔下铁锹,直接走人。

    王猛是真生气了,这都是些什么干部?居然把国家补助当做了理所应当,自己不去琢磨挣钱,缺钱就向上面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还要他们有何用?

    王猛很生气,却也很无奈,这要是王猛现在就是市委书记,王猛绝对会当场就把这些肥头大耳的干部全撤了。

    什么东西!

    看着王猛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县里一众干部尽皆傻眼。

    王猛知道雪封县雪量大,其实也是有备而来的。只是,他准备了携带方便的雪橇,没准备雪地摩托,他以为雪封县有呢。

    虽然带了雪橇,但是,雪橇这玩意,从高向下省力,平地滑和上坡,还不如走路省劲呢。

    雪封县通往白茫乡只有一条干道,此时,出了县城的干道上,积雪也越来越厚实,到最后,积雪都齐腰了。

    每年这个时候,雪封县和白茫乡都不通车,所以,干道上没人清理,也没人从这里通行。连个脚印都没有,更别说压出硬实度的路面了。

    王猛虽然这次开来的是一辆越野车,但没走多远,就刮底盘了。

    “走不了了,再往前走,就陷住了。”凌霄无奈地停车。

    “老大?你和部队关系不错,要不?调一架直升机过来?”沈海洋看着蹙着眉头,板着脸的王猛,试探着问道。

    “你可拉倒吧!没有紧急情况,调军用直升机?开什么玩笑?”王猛闻言,被逗乐了。

    “那就借三辆雪地摩托。”沈海洋不甘心地说道,怎么也不能走过去吧?关键是前面的积雪会越来越厚,想走也走不了多远。

    “你小子现在说话怎么学会了转弯抹角?借?你不就是想让部队支援白茫乡一些雪地摩托吗?那样的话,他们就能出来了!”王猛好笑都看着沈海洋,说道。

    “嘿嘿,我这不是看你生气,没敢直说嘛?”沈海洋老脸一红,说道。

    “部队不是不能支援,但不能惯着雪封县坐吃等死的工作作风。部队的设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自己花钱买的。部队也是要自力更生的,他们挣钱也不容易。“王猛说道。

    沈海洋不吭声了,他觉得自己想得简单了,如果向部队伸手要东西,那和向国家要东西有何区别?部队都能自力更生,雪封县为何不能?

    ”我让你准备的橡胶履带和一些零部件,你装车上了吗?”王猛忽然问沈海洋。

    “准备了,都在车里呢!”沈海洋一指后备箱说道。

    “那就行了。凌霄?干活了。”王猛开门下车。

    凌霄也开门下车。

    沈海洋不明所以,也跟了下来。

    沈海洋看着王猛和凌霄忙碌,却插不上手,因为他不知道两人要干什么。

    看了半天,沈海洋眼珠子突然瞪得老大,一副刚看明白的神情,惊呼道:“哎呀我去?两位老大?你们这是要把越野车改成雪地车?现场加工?”

    “嘿嘿!小子,刚看明白?学着点吧!别说还有两汽车,就是没有,只要有发动机,我们哥俩就能飞!”凌霄一边把千斤顶再次升高,一边说道。

    “他说错了,还需要两个翅膀子。”王猛也笑着说道,顺手被车轱辘卸下来,开始在轴承上装齿轮。

    “那叫螺旋翼好不好?不是翅膀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海洋撇嘴,也过来帮忙,不会安装,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呵呵,你小子进步了!懂得真多!”王猛笑道。

    “那是,没看谁培养的?”凌霄得意洋洋,他认为沈海洋的进步,是他培养的,因为他们两个总在一起混。

    “这话说得不错,跟着猛哥,想不进步都难啊!”沈海洋边给王猛打下手,边隐晦地拍马屁。

    “我去?海洋啊?你小子忘恩负义啊?老大那么忙,他有时间教你吗?你说说,他都教你什么啦?还不是你哥我,手把手地教你你武术,教你你各种生存技能?”凌霄一听沈海洋说的不是自己,当时就不乐意了。

    “你教的都是外在的,老大教的是内涵,是素质!”沈海洋说道。

    王猛哈哈哈大笑,很受用。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凌霄气得直翻白眼。

    王猛和沈海洋哈哈大笑。

    凌霄也跟着大笑起来。

    王猛和凌霄的速度够快,不到半个小时,一辆履带式雪地车改装完成。

    “可惜,动力不行,车辆也不吻合。否则,这个技术,值得推广。”王猛看着有些怪异的汽车,说道。

    “这就不错了,好歹能将就一个来回。”凌霄说完,登上汽车。

    “这是一次性的?”沈海洋诧异。

    “确实是一次性的,要不就全面推广了!”王猛登上汽车。

    沈海洋要做副驾驶,被凌霄赶到了后座。

    “前面危险!这是简易车,存在很多不确定性。一旦发生意外,凌霄只能保证他自己的安全。而我不是驾车者,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充裕的时间带着你飞!”王猛向一脸不解的沈海洋解释道。

    “妈呀?听你这么说,危险系数还挺高呢?”沈海洋惊讶道。

    “废话!要是安全系好高,就值得推广了,都可以这么改装了。”凌霄说着,启动汽车。

    发动机发出较之前要大很多的轰鸣声。

    雪地车缓缓开动,不过瞬间,却突然提速,噌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王猛稳如泰山,沈海洋虽然系着安全带,但安全带也是有弹性的,差点撞在前座后背上,被王猛及时地一把按在了后座上。

    “海洋你个大傻子,乘坐本车,即使系了安全带,也要时刻警惕!”凌霄也是稳如泰山,嘴里数落着沈海洋,手脚可没闲着。

    越野车在地上快速的奔腾着,扬起漫天雪花。

    “把安全带松开吧!”王猛忽然提醒沈海洋。

    “为啥?”沈海洋不明白。

    “这种车只有启动时不稳定,开起来就平稳了。安全带是好玩意,但关键时刻是捆龙索。正常行驶出事故,那玩意儿确实好使。但非正常情况下出事故,它没用。没它,跑得还能快些。”

    沈海洋立即放弃系上安全带,仅仅抓着门顶把手。

    “老大?那照你这么说,强制要求司机和乘客系安全带,错了?”凌霄不赞成王猛的说法,但这货始终也没系上安全带。

    “错倒没错,但这玩意确实是个利弊相加的东西。我们此时不适合带这玩意儿,万一你把车开翻到山下去,这玩意又这么结实,耽误时间逃生。”王猛说道,一只手抓着沈海洋的一只胳膊,把他抓牢。

    雪地并非一马平川地平整,有高有低。汽车也开得七扭八歪,颠簸不已。

    被王猛按着的沈海洋虽然不至于在颠簸中“上蹿下跳“,却也被颠的七晕八素。

    “咳咳咳!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平稳?”沈海洋都要吐了。

    “比坐过山车平稳多了。”王猛咧嘴说道,坐的确实是四平八稳。

    沈海洋无语。此时他才知道王猛为何说这玩意不易推广了。这简直就是活受罪啊!

    改装雪地车就如同雪地里的暴龙,横冲直撞,但速度可不慢,哞哞叫着,喷着黑烟,在雪花四溅中,向白茫乡疾驰。

    一路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除了白皑皑的雪,和露在学面上的树尖,什么都看不到。

    快到白茫乡时,前面居然晴空飘雪。

    这雪是从远处的雪山上吹过来的。

    眼前入眼所见,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行,白茫乡到了。

    怪异的越野车驶进白茫乡时,引来不少路人侧目,都没搞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

    白茫乡乡里的街道也正在大清雪,但,看样子也是刚开始清理不久。

    显然,乡里接到了县里的通知。

    白茫乡乡长史金山和乡党委书记杜喜龙也在带领干部群众在扫雪。

    雪地暴龙在扫雪大军前停了下来。

    王猛一下车,就被老百姓包围,都把乡里干部挤到一边去了。

    王猛在雪荣村行医,白茫乡是最先受益的,很多老百姓都认识王猛。

    “王市长?冷不冷?”

    “王市长饿不饿?”

    “王市长?你吃饭了吗?”

    “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暖和暖和?”

    百姓们对王猛是发自内心的热情,嘘寒问暖。

    王猛很感动。

    有年轻人围着改装越野车,啧啧称奇。

    “王市长?你好,我是白茫乡乡长史金山!这封山季节您还来白茫乡,历史以来,你是第一个在这个时节来我们这的市长。”一个满头大汗、瘦瘦的中年人,好不容易挤到王猛身边,满脸堆笑地握住王猛的手说道。

    他是白茫乡乡长史金山。

    边疆省的干部形象很有意思,级别越低的干部越胖。

    乡里的干部一个个几乎都是脑满肠肥的形象,和老百姓很容易区分开来。但史金山却是干干巴巴的,精瘦精瘦的,与周围那些胖敦敦的干部形象格格不入。

    “呵呵。你好金山同志!等公路修好了,清雪车辆设备充足了,这里的冬天也不会被封闭了。我就不会是第一个了!”王猛笑着说道。

    “啊?真的假的?”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汉子,惊喜道。

    “真的,应该很快,争取年内完成!”王猛很有信心底说道。

    “那可太好了!”

    “我们终于不用冬眠了!”

    老百姓们高兴坏了。

    “要是那样可太好啦!白茫乡人民群众会感谢王市长一辈子的。”此时,一个个子不高,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好不容易挤过来,握住王猛的手,说道。

    他是白茫乡党委书记杜喜龙。

    “不用感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要感谢就感谢我们的父老乡亲们。他们被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怨言,这就是对我们政府极大的宽容!”王猛说道。

    王猛一句话,说得史金山和杜喜龙老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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