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既然来了驿站,不可能不去见西赵的大皇子,也就是他大皇兄沈齐g。
    一个,他觉着不折不扣的,只是投胎投得好的草包。
    不巧的是,沈臻领着沈昭慕去见沈齐时,对方正左拥右抱地搂着美婢嬉戏,门就这么敞着,门口的护卫和内侍个个面不改色地候着,没有人想着劝阻。
    而见到沈昭慕兄妹俩时,内侍微微笑着行礼,“七公主,十七殿下。”
    沈昭慕抬眸撇了眼轻浮孟浪,正逮着美婢就要香吻的沈齐,顿时眉心一拢。
    就这种下流坯子,池芫能入得了眼么?
    他不禁嗤笑地想,她那样要强好胜的人,只怕是会忍不住先杀为快了。
    不过一想到,沈齐保留着池芫的画像,不知心中藏着多少龌龊心思,沈昭慕掩在广袖下的手就不自觉地捏紧了。
    “见过大皇兄,大皇兄别来无恙。”
    想着,沈昭慕便扬声,打断了正沉溺于美色的沈齐的乐子。
    沈齐没亲着美人,被搅了兴致,顿时脸上闪过不耐烦的怒气,他回头,瞧见门口的人是谁后,不禁风流又轻佻地笑了一声。
    轻轻推开了两名美婢,然后抖了抖自己的衣襟,沈臻见他这样,只觉得辱眼了,好在沈昭慕将她挡在身后了,眼不见为净。
    “哟,这不是十七么,两年不见,长大不少嘛。”沈齐长得像西赵皇帝,不管是神韵还是外貌,都像极了,一样的,风流又好色。
    沈昭慕垂首,沈齐推开护卫,走到门口,上下左右地扫了眼,随后玩笑道,“看来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怎么样,东楚的美人滋味如何?你既然有空,就带哥哥我玩——”
    “大皇兄,皇妹还在这,慎言。”见他一张口就是这些,沈昭慕对他的不喜达到了一个顶峰,面上却只做出温吞的样子,提醒了声。
    沈齐只觉着没趣,咂了咂嘴,瞬时没了笑脸,“知道了知道了,真是迂腐无趣!”
    他摆了摆手,“你既来问候过了,就和七妹好好叙旧吧,这儿不需要你献殷勤了。”
    沈齐是皇后嫡出,又因为会讨好西赵皇帝而格外受宠,背后又有皇后的母家撑腰,自认为西赵的江山以后非他莫属,便不学无术,只荒淫非为。
    他对着这些个弟弟妹妹都是如此作态,不足为奇。
    沈昭慕巴不得离他远些,顺势便带着沈臻离开。
    “大皇兄也真是的,这里可是东楚脚下,他也不收敛着点,就他这般,东楚皇帝怎肯舍得将嫡公主许配给他……”
    沈臻自顾自地说着,一抬头,却见自家温润的兄长寒着一张脸,神情有些可怖。
    不由得吓得止住了话头。
    “怎么了皇兄?”
    看起来怪吓人的,她是说错什么了么?
    “就他这般,在东楚皇城下都不注意着影响,还想娶玉华公主?”沈昭慕嗤了声,“痴人说梦。”
    虽然但是,你为什么这四个字说得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臻又不是小孩子了,立马嗅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她狐疑地开口问,“皇兄,你,该不会对玉华公主,嗯,嗯?”
    她用手指指了指他的心,又耸了耸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会过来意的沈昭慕,抿着薄唇,一下气焰消下去,而面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不知是气的还是为何的。
    “你公主该学的教养都哪去了?”
    忽然被斥了一句的沈臻,一脸无辜,“皇兄你这么大反应作何?哦……看来是真的了。你就是中意东楚的玉华公主,不想她嫁给大皇兄,所以我提联姻一事,你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
    “那可怎么办,我瞧着父皇和大皇兄都是属意这嫡公主的,说是拿捏了这嫡公主,往后同东楚谈条件也好谈一些。”沈臻见沈昭慕哑口无言,也不管他什么纠结的表情了,只当他是默认了,便认真起来,“若是这般,皇兄你可要打起精神来了,大皇兄对玉华公主的容貌是极满意的,还只是画像便……要是见到了真人——”
    一改先前欢迎大皇兄娶东楚嫡公主回西赵的态度,沈臻这副忧国忧民的口吻,却是说着替兄长筹谋感情的话。
    沈昭慕微微扯了扯嘴角,“沈臻,你话变多了,很吵。”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满脸忧心忡忡的妹妹,一点兄长之情都没有地说道。
    沈臻:“……”
    你这样可能会失去一个重要的帮手。
    “行了,这些时日,我都会在驿站,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别乱跑——要是让我知道你在东楚惹了什么不该惹之人……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他说的这个“不该惹之人”,沈臻何其聪明一下就懂了。
    但她以为的“惹”是说“得罪”,没有意会到兄长指的是“招惹”,于是,她想到自己踩了对方那一脚,貌似还挺重的,不禁心虚,随后又煞有介事地点头。
    “皇兄放心,我不会的……”
    落在沈昭慕眼中,就宛如承认了和池熠有些什么一样。
    他呼吸一沉,“沈臻,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沈臻闻言,不由得想起传言,说是皇兄在东楚过得很是凄惨,被皇室子弟倾轧欺负,不禁想岔了。
    以为这个东楚三皇子,便是欺负皇兄的恶霸之一。
    顿时表现出愤慨之色,姣好的面上半点温婉都没有了,“皇兄,你真的放心,下次我见他,保证不惹事——”
    等她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给皇兄报仇回来。
    沈昭慕古怪地蹙了下眉心,总觉着皇妹并没有明白他说的意思。
    那看这情形,池熠一厢情愿要多一些了。
    呵,真是天道好轮回。
    池熠也有今天。
    “嗯,最好是这样。”
    他想着,对沈臻面露几分温和来,抬手,按了按沈臻的脑袋,“你听话,我给你买书。”
    “……”这和小时候哄她的语气招数一模一样,未免显得有些敷衍了。
    “不过,玉华公主真的有传言中那么美貌无匹么?”
    沈臻忽然又将话转回池芫身上。
    沈昭慕将她不安分的脑袋扭过去。
    “住嘴,别问,比你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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