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沉默了g。
    这情话,招架不住啊。
    但为了以后能蹬鼻子上脸提更多“无理”要求,她靠强大的意志力和演技,压下了拖后腿的乱蹦跶的少女心。
    “那便,再说吧。不早了,哀家该回去了,免得惹人非议。”
    她拿起伞,就往外走。
    沈昭慕立即跟狗皮膏药似的跟上了。
    “我送你。”
    池芫忙将伞往前一抵,保持了两人的距离,她眉眼淡淡的——
    “摄政王,哀家不怪你,却并没有说要和你重归于好。请你自重。”
    面前的女人,不久前还在他怀里,他还能吻着她,但这么一会的功夫,她便冷若冰霜,急着和他划清界限。
    沈昭慕不禁心中郁结,他看着池芫的眉眼,语气带着几分卑微的恳切,“芫芫……”
    “别这么叫,摄政王,你还是不明白,你要补偿便补偿,你若不愿意,哀家也不会勉强。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你我之间的身份摆在这,不管你怎么做,我们,四年前就结束了。”
    池芫不想男人这么容易就蹬鼻子上脸,望着他,随即在他黯然神伤之际,飞快出去了。
    再不跑,怕他追上来又玩强取豪夺那套。
    她这身娇体软的设定,还真应付不了。
    池芫一走,沈昭慕又像是霜打的茄子,恹恹的。
    他唤了轻一进来,“给本王拿几坛酒过来。”
    轻一顿时抬眸觑着他,“王爷,这里是寺庙……”
    出家人扎堆的地方,您让我去哪给您取酒?
    沈昭慕闻言,愣怔了下后,才摆摆手,“罢了。”
    见他这沮丧的样子,轻一再结合刚刚见到的太后,便转了转眼珠子,“王爷,您若是为太后一事烦忧,属下倒有个法子……”
    “说来听听。”
    沈昭慕立时坐直了,准备好耳朵了。
    轻一便上前,神神秘秘地出了个馊……呸,好主意。
    听着他的主意,沈昭慕的眼睛里,闪过疑惑,茫然,随后便是豁然开朗。
    “如此。”
    他唇角上扬,笑了。
    然后,出去淋雨了。
    次日一早。
    “娘娘,摄政王病了!”
    点翠端着早饭进来,见宫女正给池芫梳妆,等梳完了,她才上前,小声又小心地对池芫道。
    池芫扬了下眉梢,对着镜子日常臭美,回答得颇为铁石心肠,“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这和点翠预料的反应不大一样,她挠了挠头,又道,“听说怪严重的,发了一夜的高烧呢!”
    池芫哼了声,摸了下自己的发髻,“哦?那死了么?”
    她扫过窗前,看到一抹影子快速动了动,不禁无语地扯了扯唇。
    点翠吓得脸都白了,好在屋内没有旁人。
    “娘娘,您不担心的啊?”
    可是娘娘不是和摄政王……重修于好了么?
    池芫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对着镜子感慨,哀家今日也是美貌杀人呢。
    对点翠的话有些不耐烦了。
    “担心什么?天要下雨,有人爱淋雨,着凉发热那也是自个儿作的。生病不去找太医,找太后做什么?”
    点翠:“……”
    完了,她家娘娘好像一夜参透了红尘。
    这五台山莫非真的有什么缘法不成?
    她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明显察觉到娘娘的不乐意听,便只好闭了嘴,伺候娘娘用早饭。
    但窗外蹲墙角的轻一却开始摸脖子了。
    他这么回去如实复命……脖子会搬家吗?
    他不太确定了。
    不是怕死,而是如果他是因为给主子支追旧爱的妙招而殒命的话……是不是有些太不伟岸了?
    就在轻一纠结时,轻二过来了,压低声音问他,“王爷让我来替你的班,你快回去复命,别让他等急了。”
    “……”
    轻一看着轻二,一时有些晦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说完,在轻二一头雾水的注视下,他飞檐走壁地回去复命了。
    趁活着,再多使使轻功。
    轻二蹲在墙角,怕雨过天晴的眼光照射到自己。会在窗户上留下影子,尽量缩好。
    轻一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回不来还掂量什么?
    沈昭慕所在的厢房内。
    “阿切阿切阿切——”
    三个响亮的喷嚏过后,便是吸鼻子的声音。
    英明神武的摄政王,正披着被子,头上覆着绢布,坐在床上,敬业地替小皇帝分担一大半的奏折。
    他鼻头红得厉害,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说是病得不轻,还真是。
    听见轻一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怎么样了?”
    一开口,那沙哑的声音,老感冒了。
    只可惜,太后本尊没有看见和听见这情形。
    轻一踌躇着,一时犯难,犹豫了下,才道,“王爷想听……原话还是,属下理解的话?”
    不能欺瞒主上,所以他打算先问问,万一王爷就喜欢听后者呢?
    “当然是原话,少废话,快说。”
    轻一:“……”万一个头。
    他只好硬着头皮,就差将池芫的语气腔调也一比一还原地如实以告了。
    沈昭慕:“……”
    所以他昨晚淋了一夜的雨,又洗了一个时辰的冷水澡,都……白费了?
    他缓缓合上面前的奏折,又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轻一时,眼底杀气腾腾。
    “你不是说,示个弱,女子便会心软,进而通过探病,真情流露?”
    这就是轻一口中的,妙计。
    可真是,妙死了。
    他现在头重脚轻,呼吸困难,还想杀个手下泄泄气。
    “王爷恕罪!”轻一直接重重跪下了,难辞其咎地道,“属下也不知道……不知道这招对太后没用啊!”
    当初的池小姐不是最同情弱小了么?
    不应该啊!
    沈昭慕想着池芫那气人的话,不禁又是一个喷嚏。
    罢了,这都是他欠她的。
    当初的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彻查一番呢?
    现在的他是决计不会让疑点重重的事就这么搁置下来的。
    哎,年轻气盛的时候,总是容易犯错。
    现在好了,不知道欠她多少件事,还不能提条件。
    不知道他偿还完了后,会不会她来一句——
    两清了,你做你的摄政王,我当我的太后。
    那他可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成,得再想个法子。
    “轻一,再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限你今日天黑前,拿个更好的主意!”
    轻一膝盖一软:不是吧,还听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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