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安依然保持着那个靠在吧台上的姿势,转头看了苏染一眼,只见她看着自己,微幅的波浪卷发轻垂在脸颊旁,从大t恤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他想了想抿抿唇,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说。”
    左手轻垂在腿上,右手托着下巴,苏染问:“习惯了,接受现实了?”
    她从来不觉得一个男人有两个女孩子,甚至是更多女孩子,有什么大不了,就看你能不能驾驭。
    见过太多那样的事情,一个富豪有许多女人。反正富豪不从政,也不在乎什么道德、口碑,哪怕真的被曝光也无所谓。一个帅哥同时和几个女孩子交往,几个女孩子也互相知道。
    就个人来说,与其嫁给一个平庸的男人,还不如……可以的话,能够遇到只属于自己的那个人最好。真的,如果最好的朋友,她是男孩子就好了,或者自己是男孩子就好了。
    “差不多吧。”魏家安说。
    “薇拉都不介意,佳佳也不介意,我自己那么在意做什么,没事找事。”他端着酒喝了一口,继续说。苏染专门准备的酒还是很合他的胃口,度数不高,闻起来很香,喝起来有点甜。不过还是一股子酒味,并不能当做是饮料来喝。
    他突然笑起来,开玩笑:“肯定要表现出一点纠结的样子,不然薇拉一说,我这边立刻表现得欣喜若狂像什么话,她会怎么想。”
    苏染说:“主要还是薇拉来自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一夫多妻是很普通的事情,不然有你好看的。”
    魏家安经常和薇拉聊天,本身就好奇那些事情,比起苏染就知道多了,说:“相比我们这个世界,她们那个世界是个充满奇幻的世界,有一夫一妻,有一夫多妻,还有一妻多夫,有种族、部落甚至没有婚姻的概念,有些种族雌雄同体,元素生命没有性别,依靠分裂来生孩子……”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说到后面不知道怎么变成介绍神奇动物,什么宝石巨人怎么华丽又强大,又什么漩涡蝶成群结队迁徙,哥布林部落生态、流沙蚁狮大揭秘、世界根须之蛇……反正他就喜欢神奇动物,就像是更喜欢夏嘉巨龙的一面。
    作为一个专注研究神秘的基金会的干部,苏染对异世界的知识相当感兴趣。如果换一个场合,她一定会追问他。
    但在作为基金会干部之前,还是一个女孩子,她现在对某个人的感情问题更感兴趣。眼看魏家安喋喋不休,话题不知道岔到哪里去,她找准一个机会:“就算可以接受一夫多妻,也不代表乐意接受,想一下薇拉真是好脾气。”
    “她不是好脾气,她是不在意。”魏家安说,“有时候我真怀疑她到底喜欢我吗?”他自然只是说说,还是能感受到薇拉心意的。再说薇拉显然不是随便的人,但是两个人除开没有进行最后一步,不管是什么都有了。
    “怎么说?”苏染问。
    “比如我想要邀请她出去玩、约会,但是她更愿意待在家里面玩游戏、看动漫。”魏家安问,“你说,这是不是代表我在她的心目中,还没有游戏、动漫更重要。”
    “那是肯定的。”苏染回答。
    “呃……”魏家安应着,表情不是太好,你不知道否认吗?
    既然从苏染那里得不到辩护,那就只能自我辩护,他说道:“很显然,比起游戏和动漫,薇拉还是更喜欢我的。虽然平时很难喊得动她,但是只要真正有事情需要她帮忙的话,随叫随到,哪怕正在打boss、打团也是一样。”
    苏染说:“你这不是知道吗。”
    魏家安笑一下。
    “你有时候就是想法太多了,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矫情。”苏染看着他。
    “我也想要改,变得大方、大气点,但性格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魏家安说。
    苏染是知心大姐。他靠着吧台,注视客厅,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完,把酒杯放在吧台上面,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说:“话说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原来很纠结,现在却变得不是那么在乎?”
    “是啊。”苏染说,其实她也就随便一问罢了,不在乎什么问答。不过魏家安愿意说的话,不介意八卦一下。
    魏家安组织着语言。
    “其实就算是是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介怀。”
    “然后,怎么说?”
    “我就是想……除开彼此,容不下任何人插足的真爱肯定有,更多的情侣可以为了房子加不加名字、彩礼而分手。一大堆婚姻不过是凑合着一起生活,根本谈不上什么爱情。”
    “说起来,我又想起德琳那一句话,什么爱情不过是费洛蒙作祟罢了,只有信仰、追求、利益才是永恒。肯定的,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老处女的话,听听笑笑罢了。”
    “透过现象看本质,不管是一夫一妻、一夫多妻、一妻多夫什么制度,没有哪一个是正确的,不过是受到社会观念的影响罢了。现在一夫一妻,谁知道以后变成什么样,说起来在有些国家还有一夫多妻。”
    “大家在一起,喜欢就好,你情我愿就好。当然像是你说的,非要那么做,往后数不清的修罗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奇怪的视线,法律的不认可,愿赌服输好了。”
    “想一下,薇拉是那么优秀的人,而我远远不如她。能够拥有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做女朋友,我居然还想着别的女孩子,真是该天诛。”
    “我是人渣、渣男,既不愿意放弃薇拉,也不愿意放手佳佳,始终犹犹豫豫、心心念念。作为一个哥哥,居然惦记着妹妹,虽然不是亲妹啦,可耻。我的,全部是我的。薇拉可以不拒绝佳佳,但最后还是接受佳佳,那是她大度。”
    “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既然决定了,我想通了,那就这样吧。怎么说,许多人就算只有彼此,但是家庭暴力、冷暴力、争吵……只有彼此,未必就代表着幸福。说到底能不能给予对方幸福,那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吧。”
    “薇拉喜欢游戏、动漫,我不会干涉她。可能主要原因,我也喜欢那些吧。最初还是我安利她。不过也不能让她整天那么玩,必须休息。”
    “我会努力赚钱,随便她怎么买游戏,又或者是氪金。当然这也没什么了不起,许多人都可以轻松办到。”
    “反正需要的时候,我会陪着她开黑。当她不想玩游戏了,我会陪着她锻炼或者是外出走走。她喜欢吃什么东西,我会尽可能满足她。可乐、薯片什么的,吃得太多还是不好,我不会给她一直吃的。”
    “说起来,有心无力,薇拉真是太容易满足的姑娘。”
    “总之我保证给予她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染不置可否,没有给予他的话肯定还是否认,问道:“薇拉幸福了,佳佳呢?”
    “我会努力的。”魏家安说。
    苏染等了一会儿,他一直没有出声,她问道:“完了?”
    “完了啊。”魏家安疑惑说,好像疑惑她为什么有此一问。
    苏染说:“说到薇拉的时候那么多话,怎么轮到佳佳就那么几个字?”
    “还不够吗?”魏家安说,“我都说了我会努力的。”
    “拜托,请你多说一点吧,佳佳真的很可怜。”苏染为那个为了哥哥愿意不顾一切的少女打抱不平。
    魏家安哈哈笑起来,他当然不是小看妹妹,而是很有自信。他旋即想起夏嘉,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可是为什么让人心虚。针对德琳,大家只有友情,主要是担心那姑娘因为今天下午实验室发生的事情,突然搞出什么事情。
    他摇摇头,努力不想那一些,想了想说:“苏染,说起来,真的感谢你啊。”
    “哦?”
    “我记得以前好像和你说过吧。”
    “什么?”
    魏家安双手搭在吧台上,整个人微微向后仰。
    “就是说……我能够拥有现在的一切,主要来源最初遇到薇拉。然后她除开偶尔教我一下锻炼就没有了。能够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已经可以说是很厉害的人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不行。”
    “幸好那个时候遇到你,不然还不知道走多少弯路。亏了你告诉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那些厉害的人谁都是运气好,全靠上天赏饭给天赋,稍微解开我的心结。陆陆续续,尤其是最近教了我许多东西。”
    “我学会了开车,跑车也没有问题。学会了餐桌礼仪、酒知识、搭配衣服。不是通过法术,而是实实在在学会英语,可以流利的阅读、说写。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不管是面对什么人,基本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的交际。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还有……太多了,一下子说不下。”
    苏染只是默默听着。
    魏家安突然问:“你现在在学习法术书吧?”
    “是啊。”
    “学得怎么样?”
    “勉强,据说学习速度还没有佳佳的五分之一。我现在更想要欺负她了,天赋居然比我好那么多。”苏染问,“你想要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魏家安一边说,轻轻掀开衣摆,露出并不算明显的腹肌,但绝对是够了,捋起袖子露出肱二头肌,伸手把头发向后捋,接着那一只手从后脑勺摸到脖子,配合着微微抬起下巴。
    他看着苏染盯着自己的动作,本意就是耍帅嘛,说道:“虽然不算什么超级帅哥,至少可以说不错吧。就算脸没有那么帅,要肌肉有肌肉,要体型有体型,全身滂湃的力量,可以说很有魅力吧。”
    帅有许多种,准确来说有魅力有许多种,明星帅有魅力,那些强壮、威武的军人没有魅力?
    “嗯嗯。”苏染点头。
    “相貌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性格方面,我会常常注意。”魏家安说,“能力方面还有许多可以提高的地方。薇拉靠不上,我准备和薇拉她姐姐塞莱娜说一下,拜托她指点我。”
    “至于其它方面。德琳是很优秀,但我真怕她,估计她也没有那个耐烦心。再说她来自那个世界,就算她学习能力超强,还是需要学习。”魏家安说,“我还是更相信你,可以、有空的话,拜托再教教我,我想要变得更加优秀。”
    他微笑起来,说道:“我的天赋不怎么样,但是我会努力变得优秀,足以匹配薇拉、佳佳。”真的想要把夏嘉收为宠物,但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像是许多作品里面那样,和一头巨龙签订契约成为伙伴吧。那也需要很优秀。
    “你很有自信嘛。”苏染说。
    “有自信。”魏家安说,“相比以前,那个小公司职工,我觉得现在算是相当优秀,未来一定会变得更加优秀。就算不行,能力问题和态度问题是两回事。有一句话,我在论坛上面看到的,感觉不错——我说了不行,你就不去做了吗?”
    他想了想,说:“当然,不会让你白干,作为回报,我会尽量帮助你们基金会的。”他说完想起自己已经受到苏染许多帮助,必须要有许多回报。
    苏染喝完酒,旋转着酒杯,说道:“你让我教你东西,回报是帮助我们基金会?喂,我是在基金会当干部,但也就是一个干部罢了,又不是我的基金会。”
    魏家安说:“那就,不管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叫随到。”
    “不巧,我什么帮助都不需要。”苏染放下二郎腿,转向他,“我要什么有什么,有房有车有钱,没有麻烦的家庭,母胎单身也没有难缠的前男友,前女友也没有,工作很好,福利待遇都超高,也没有麻烦的同事……”
    “现在没有,不代表……”魏家安刚刚开口,发现自己的话不宜说,连忙闭嘴。
    苏染问:“你刚刚准备说什么?”
    “什么都不准备说。”魏家安说。
    苏染放下二郎腿,收起一条腿踩在板凳上,弓下腰用双手抱住,侧脸枕在上面,望着他,说道:“所以说啊,我说了,凭什么我调教出来的优秀的男人,最后便宜其它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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