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向小玉开枪,那个“他”是谁?”小汀眼泪汪汪的看着谭玉染,“为什么总是要少一个,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们死来死去的有什么意思?”

    “小汀……听我说。”谭玉染一着急,猛然从椅子上起身,可身负重伤的他还不能有如此大幅度的动作,伤口犹如刀绞,还没来得及叫住远去的小汀,谭玉染痛苦的捂住胸口,一口血就喷薄而出,溅在对面的落地窗上,为这晴好的天气布上一层血色的阴霾。

    耳朵回荡着叫喊声与匆匆踏来的脚步声,可好像都在梦境之外,与自己无关。

    …………

    晚上,谭玉染又转醒过来,医生交代不能再提起一些他不愿去想的事情,以免再次受到刺激而出现危险的情况,江青无比自责的站在床边听候发落,可没想到,谭玉染却主动提及了刚才的事情。

    “小汀呢?”谭玉染缓慢的转过头来。

    “已经不闹腾了,说是要等你招她进来给你道歉……”

    谭玉染脸上浮起一抹无力的笑容,须臾,他看着天花板,语气平缓的说道:“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算了我自己一个心愿,如果这边行动,那肯定就不能顾及他的生死了,就算他真的是想要我的命,但感情这东西,却是收不回的了,他若是……死了,我无法想象自己会有多难过,所以……就算付出全部代价,我也愿意再去相信一次,你说我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对吧?”

    江青看着谭玉染,听到这些话,他是极为震惊的,他垂首答道,“是!”

    “呵……”谭玉染想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止不住的干咳,等那阵难受劲过去了,他又问:“江青啊,你在谭家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你说说看,你想保的是谭家的家业呢?还是我这个二少爷?”

    江青没想到谭玉染会这么问,脸上泛起尴尬之色,着急道:“当然是二少爷重要!”

    “那不就得了么,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只希望救他出来。”谭玉染的语气与往日有些不同,仿佛是洗尽了所有浮躁和不安的平静与安宁。

    “是。”江青再也想不出理由来反驳,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唯有依言行事,尽力而为。

    “那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么?”谭玉染指得是暗夜门那边的人,从十年前谭凉景就已经开始了与古逸的对抗,而用十年的时间做准备工作,似乎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而谭凉景也培养了不少人安插在暗夜门,经过多年的努力,现在已然混入了暗夜门高层的位置,而现在,当然是派上用场之时。

    若能顺利接近程七彦,他在那边也不会孤立无援。

    “嗯,已经调动好了。”江青为谭玉染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有关情况,谭凉景的心思缜密,最擅长做最坏的打算,也习惯留后路,而今天这步,恐怕他也设想过,所以现在的安排显得那么妥帖,“总裁,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对了,把小汀叫进来。”

    “好的。”江青再次浅浅一鞠,转身离开了病房。

    那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给谭玉染一点思考的时间,但是……那回忆就那般匆忙,却又刻骨铭心,一生也不会忘记,所以他也更加的认定了心中的猜测,程七彦那日的眼神并非正常状态下那般坚定、清澈,他们开始的不易,一路行来也是困难重重,那种在生与死之中得来的默契,岂是误会能冲散的。

    所以谭玉染选择去相信,倾入全部的爱,怎能容得下一丝的质疑,即使是程七彦真的想要他死,真的已经不再爱他,也要听他亲口承认。

    人生如果太理智,真的没什么意思的……谭玉染宁愿为这一生只一次的执着倾尽所有,但愿,这孤注一掷的爱最后能博得一个好的归宿。

    …………

    程七彦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看着那片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水泥地面,可能真的怕他会发疯,烁夜这几天并未对他用药,而他得以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对策,那平静无波的表面底下却掩藏着滔天巨浪,也许,烁夜将来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让程七彦有这么几天清醒的时间,因为他没有领教到这个看上去很文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所以下意识的减轻了防备。

    程七彦熄灯睡下,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忽然,他摸索着从床上下来。

    这几天他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能使他感到疼痛的东西,从刮胡刀片到一切尖锐锋利的东西,可是他的生活起居都是被人照顾的,根本连一点自由也没有,那些东西他很难得到,就算是有也很难藏得住。

    脑中灵光一现,他想到一个最易隐藏又十分管用的东西——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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