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清晨,起来吃过早膳之后,便继续上路。
    走到第八天上的时候,拜罗告诉白一弦,再走不久,就会到一个叫做卡挲牧的地方。
    这个卡挲牧,是回棘比较大的一个奴隶贩卖市场。
    从他们现在走的地方,要去回棘王庭,卡挲牧并非是必经之路。
    但相距并不远,拜罗等人心中虽然也想早点返回王庭,但想着也就还剩一两天的路程了。
    而且今天天色已晚,也该停宿了。从这里拐个弯,多走那么一个多时辰,就能到卡挲牧。
    不过就是多走一个时辰罢了。
    之前见白一弦似乎对奴隶很是好奇,正好卡挲牧是回棘最大的三个贩卖奴隶的地方之一,所以便提议去看一看。
    白一弦沉吟了一下,却摇头拒绝了,说道:“不必了,还是先尽快赶到阿克木吧。本王在这里说不定要待一段时间。
    先探望过哈那可汗之后,有时间了,本王再过去也不迟。”
    白一弦不想去,拜罗等人自然也没有异议。便又往前赶了一段路程,直接进入了阿克木的地界。
    他们就在边缘位置安营扎寨,住了一晚。
    第二天上路之后,看了那么多天草原的白一弦,顿时就被阿克木的景色吸引了。
    阿克木是平原的名字,并非城池名字。
    它是回棘难得的平原地区中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大的一个。
    阿克木,美丽而又富饶,这里气候相对于回棘的其他地区来说,算得上是比较宜人。
    没有那种刀子一样的大风,也没有那种雪山脚下那般的寒冷。
    这里能看到大片的土地,上面种植着庄稼,一块块绿油油的田地,就仿佛来到了燕朝的平原地区一般。
    回棘生活在这里的百姓,看上去也都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
    由于不必如牧民那般随着天气,水草的变化才迁徙放牧,阿克木的人们都是定居在这里的。
    因此,这里还能看到如燕朝那般的土胚房、木头房、还有青砖大瓦房,这里通通都有。
    当然,也有不适应那种建筑的回棘百姓,他们住惯了毡帐,因此,即便生活稳定了下来,他们住的还是那种毡帐,大的,小的,破的,豪华的,都有。
    除了房屋之外,可以看出,回棘也在学习燕朝其它的一些比较好的方面。
    甚至这里还能看到不少的燕朝人。
    柳天赐也是第一次来回棘,看到这些,不由惊叹的说道:“我的个乖乖,没想到,回棘还有这种地方呢。
    我一直都以为,回棘三十九部,都是南征北战之后,三十九个部落统一而来。
    他们应该像之前我们看到那种,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成群结队的牛羊,全部都是牧民呢。
    没想到,居然也有跟我们燕朝这么相似的地方。
    来了这儿,要不是他们穿的衣服,以及说话的语言不同,我差点就以为,是回到燕朝了。”
    白一弦说道:“由此可见,回棘是有野心的,很多地方都在刻意的模仿燕朝,引进我们的优良文,甚至进行文化融合。
    我想,他们应该非常想要染指燕朝,梦想有一天,能统治燕朝吧。
    所以才会放任回棘的民众,接受并学习燕朝的文化。”
    柳天赐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弹丸大的鸟不拉屎的地儿,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野心。我燕朝随随便便就能灭了他们。”
    白一弦笑着说道:“还真是未必。不然回棘都发展成这样了,怎的也不见燕朝派兵来攻打呢?
    你以为,是燕皇不屑于进攻回棘么?
    错了,是因为干不掉人家。”
    柳天赐说道:“干不掉?我燕朝国富民强,兵强马壮,不太可能吧?”
    白一弦说道:“回棘人非常彪悍,几乎全民皆兵。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马上战,而且力气普遍比我们燕朝人的力气要大一些。
    由于擅长马上战,又是游牧民族,所以他们擅长游击。想战的时候,能战,不想战的时候,也能抽身而退。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来的这一路上,你应该没有看到过一座像样的城池吧,到处都是毡帐。”
    柳天赐点点头,说道:“那倒是,除了这什么阿克木,别的地方,还真是没有城池。”
    白一弦说道:“没有城池,我们燕朝即便想攻城掠阵都不行。
    游牧是环境使然,也是他们的民族特性。
    燕朝人来到这里,到处都是茫茫草原,有的地方还是茫茫雪山,还有戈壁,没有城池,也没有什么路线,你根本不知道,回棘人去了哪里。
    打个比方,就之前我们去的那克桑家族,他们是回棘的贵族,可也住的都是毡帐。
    如果此时燕朝人攻击过来,他们不敌而逃,丢下的,便是那一顶顶的毡帐。
    你说,燕朝就算赢了,都无城可守,城墙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都是茫茫草原。
    燕朝人,总不能守着那一堆毡帐吧?
    这样的仗,即便赢了,又有什么用?无城可守。
    燕朝留下人守着毡帐,就是分散兵力,还没什么用。把毡帐收掉,那里就是茫茫草原中的一块普通土地。
    毡帐一收,啥也没有,回头跟皇帝说啥,我们攻打下来一片啥也没有的草原。
    这叫什么事儿呢?即便燕朝人不攻打,等那个地方的水草没了,人家自己也会离开的。
    而若是不派人守着,等我们的人一走,人家再回来就是了。
    你说,这算是攻下来了?还是没攻下来?”
    “额……”柳天赐想了想,发现这事儿还真是不太好说。
    根据回棘游牧的特性,进攻来进攻去,还真是进攻了个寂寞啊。
    柳天赐说道:“那阿克木呢?这里有建筑,回棘的王庭也在这里,直接攻打这里就好了。”
    白一弦笑看着他说道:“外面还整明白,没进攻下来呢,就贸然带兵深入,进攻别人的王庭,不怕被人断了后路,前后夹击,堵在里面打啊?
    可不要小看了回棘人的战斗力。
    而且,王庭,也不是不能放弃。据我所知,回棘的王庭,也是这近二十年,才固定下来的。
    打回棘的困难,也不仅仅是我说的这点儿难处。
    若是好打的话,相信燕朝和楚国,都不会留着它了。”
    柳天赐点点头,说道:“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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