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徐碧城惊讶了,从不远处另外一个房间跳了出来,喊道,“现在就要下潜么?”
    “徐哥,有什么不对么?”徐志已经跟徐碧城很熟了,他急忙从上铺跳了下来,探头问道。
    “当然不对了!”徐碧城一脸过来人的得意,借着已经昏暗的灯光说道,“这是在内海呢,还没有到得外海,下潜能有多深?实在是没必要下潜的嘛!”
    黄明辉也从房间内出来了,他只是个狙击手,对潜艇的事情也不懂,只能附和几句,随后,潜艇的轰鸣之声愈发的大了,呆在潜艇之内也没有特别的感觉,不过,徐志又是听得出来,四周宁静了很多,风声等空气的流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一种好似山谷中遥遥回音的声响了。
    “睡吧……”黄明辉知道潜艇前部可能热闹,这里不过是炊事兵待的地方,不会有什么特别,他有些淡淡的说道。
    徐志躺在上铺,把听觉放出,他感觉到水流如同世界的全部,游鱼才是世界的主宰,他自己反而是个过客,渐渐的,他觉得自己化作了一条游鱼在无垠深邃的大海中自由的游弋……
    接下来的两天潜艇一直在水下潜行,而徐志和黄明辉也在菜蔬、饭食中游弋,到了第二天的晚上,黄明辉坐不住了,他带徐志来潜艇是有目的,他也肩负了叶参谋长交待的重要任务,不是来潜艇体验生活的。于是,他跟徐志交待了一声,让徐碧城带着自己去找艇长了。
    徐碧城早就跟黄明辉说起了潜艇的一切,黄明辉知道艇长名叫吴海容,是个耿直的军人,不过,他还是把事情的来由一五一十的跟吴海容说了,希望吴海容能重视叶参谋长交待的事情,吴海容闹不清楚徐志到底是不是跟黄明辉所说的那般神奇,毕竟潜艇内无法考究什么枪法的。
    吴海容在跟副政委于飞扬商量之后,觉得既然是叶参谋长的建议,而且徐志也弱不禁风,不会对潜艇有什么危害,这才同意让徐志在潜艇中自由行动。
    不过,回来的路上,黄明辉突然醒悟过来,也未必是也参谋长的命令起作用的,而是徐志这两天帮厨帮的好,让吴海容打消了对徐志的误解。
    不管怎么说吧,从第三天开始,徐志带着兴奋跟着黄明辉开始在潜艇之内,一节舱一节舱的开始学习了。
    “091型核潜艇在线型方案上采取水滴线型设计并采用锥尾、单轴单桨,围壳舵与十字型尾操作面布局,双层船壳,配备4个尾舵,耐压船体内设有鱼雷舱、指挥舱、反应堆舱、辅机舱、主机舱及尾舱等……电子设备方面,包括多用途战斗数据和指挥系统、i波段搜索雷达、中频声纳和duux5型低频声纳,并携带921a型雷达预警系统。动力来自一台90兆瓦压水反应堆……”
    黄明辉懂的也不多,他仅仅简单的讲解了潜艇的来由和大致的情况,接下来的细节,都是由各岗位的海军官兵介绍。
    潜艇跟船不一样,在有限的空间内集中了太多的仪器和设备,又有太多的高科技,一块块仪表盘,一个个陌生的设备,都让徐志眼界大开,着实让他对国家军事力量有了一个具体的了解。特别的,在详细了解了潜艇的各个部位,徐志也就更对他听到的动静跟看到的一切有了关联,甚至对潜艇的内在构造都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
    然而,让黄明辉瞠目结舌的是,也仅仅是又过了两天,徐志已经把整个潜艇能学的都学过了,再没有什么问的东西了!直到此时,黄明辉才真正懂得叶参谋长慧眼识珠的独到了。
    晚上,灯熄了,黄明辉思忖很久才问道:“徐志,我问你个事情好不好?”
    “好的,教官!”徐志急忙回答道。
    “不要叫我教官了,叫我黄哥就行了!”黄明辉笑道,“我知道这次能参加军演是沾了你的光!”
    “切,什么军演啊!”徐志撇撇嘴道,“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枪炮声,有什么意思啊!”
    “现在都已经是高科技了!”黄明辉急忙解释道,“什么电子战,干扰战,哦,听说还有是信息战,都已经成为主流了,枪炮之类的已经落伍了!”
    “可惜啊!”徐志叹口气,说道,“我想学理工的,可造化弄人,学了个商务英语,我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难啊!”
    眼见时机成熟,黄明辉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当兵呢?你枪法那么好,刚刚练习居然就能超过我,你若是再练习一下,那还了得?”
    “然后呢?”徐志略微思忖,追问道,“能了得到什么程度?”
    “可以到全军大比武中,夺取冠军!”黄明辉兴奋的说道,“还可以代表华国,代表海军参加万**竞,为国家争得荣誉啊!”
    “再然后呢?”徐志笑吟吟道,“争得荣誉之后呢?”
    “还可以……”说到这里,黄明辉说不下去了,因为超过他之后,徐志脚下的路是什么,他没有任何的概念,甚至他的理想和目标也不过就是参加万**竞,为国争光。
    “还可以再参加全军大比武,还可以参加万**竞……”徐志替黄明辉说了,“然而,世上没有常胜将军,我会被别人击败,然后再回到军营里面教授新兵,把我的经验教训传授给他们?”
    “这个……”黄明辉迟疑一声,说道,“咱们军人是不讲究得失的,只知道为国尽忠,需要咱们的时候,就该不计代价的上去,不需要咱们的时候,就该不讲条件的下来!”
    不得不说叶参谋长和陆飞虎所托非人啊,黄明辉是个优秀的狙击手,可他绝对不是一个优秀的说客,连蒋干都不如。他的话怎么可能听到徐志的耳中?
    “说实话,黄哥,我没想那么多。甚至对我以后的生活也没有什么规划!”徐志仰面看着黑漆的舰体,耳边传来潜艇低沉的轰鸣之声,,低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刚刚上大学的农村孩子。我本是该去燕京读理工科的,却跑到永州读什么英语。我到永州还没有摸清东西南北,就被拉到基地军训了。其实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爹为我骄傲,不再板着脸骂我,也让我娘为我自豪,让她可以在别人面前有可以炫耀的资本。你说的那些思想境界……我只在马哲和德育课上学过,我怕是做不来的……”
    “唉……”黄明辉叹口气,不知道是失望呢,还是失望呢?总之,房间内一片的寂静!
    一晃已经第九天了,自从那天黄明辉跟徐志略微深谈之后,他就再没提什么加入海军的事情了。徐志也很乖,除了帮徐碧城做些事情,就是在潜艇之内的各舱转转,而最多的时候,则是呆在潜艇里的一个房间内,这个房间与其说是潜艇的图书馆,不如说是杂物室。这个房间内堆了关于很多潜艇的书籍,还有很多航海的记录等等,当然,更多的是杂物。
    徐志颇是喜欢这个没人来的地方,他自从第三天见到这个房间后,只要没事儿都会在这里看书。特别是最后几天,他更是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翻阅书籍中了。黄明辉有些不明白的,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近距离的跟潜艇接近,徐志怎么就去看书了呢?
    黄明辉自然是不懂的,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徐志把潜艇不涉及机密的所在摸清,而他躲在房间里面,不仅可以看到自己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看到潜艇的发展,潜艇隐藏在内部的优缺点,更是能凭借听觉听到潜艇各个仪表之上,甚至声呐上接收到的声音。这诸多的声音好似海底奏鸣曲,让徐志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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