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嘛?”纯王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哑谜,看向了安安。安安这点挺好,办案子时,青青不问,他绝不开口。
    “她去问姑祖母,他儿子是自己去南边的,还是老爷子叫的。”安安专心的看着小箱里的东西,在自己那小破本里奋笔疾书。
    “写得好点。”小越都看不下去了,拍了安安一下。
    “写好了,就忘记了。”安安嚷了一下,自己还是写得飞快,纯王觉得估计除了安安,谁也不认识了。那字,真是惨不忍睹。
    “你回头能认得出,就是神了。”纯王白了安安一下,但话他是懂的,做了一把刀的样子,“所以刚刚妹妹说的也不一定了,若是老头叫的,这就是寻仇,把人聚一块,然后……若是别人怂恿的,弄不好,就是逼老头交出他查的证据了?”
    小越没说话,也低头看着箱子,他虽说醉心厨艺,可是该受的教育却一点也不缺,他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开始看那箱子。
    “你觉得这箱子有机关?”纯王一脸的兴奋了。
    “我姐说,贪官家里才有这暗房和暗格。”安安不写了,大眼睛盯着小越,一脸的期待,没见过活的。
    小越失败了,那小箱子就是一个平常的箱子。小越看了半天,最后只能把东西还原。有点失落!他还想找点证据出来。
    林老头若是去越地就是为了想查自己的祖父,那么他想知道查到了什么,他心里舅舅所说的那个一心为国守边的祖父含冤而死,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越是很矛盾的。他自己那天跟着舅舅喊了一声,就跑了回来。他回来真的是为了青青,他想得很清楚,他喜欢青青,他想和她在一起。
    而这些日子,青青逼着他面对越国公府案,其实他也明白,她逼他面对不是这个案子,而是他这十年的人生,他是不是活在一个谎言里。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活在谎言里,这是前十年,而是他一直就是。似乎一直有人在搏弈之中,自己,甚至于整个家族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自己的祖父真的是乱臣贼子吗?
    “在做什么?”青青回来时,看他们在收拾,她不记得自己刚刚有说要检查每一件物品。
    “我觉得这箱子很好看,想看看。”小越有点脸红。
    青青笑了,轻轻揉了一下小越有点红的耳朵,她还是第一次看小越脸红,有点调戏二傻子的感觉。
    “喂,你哥在呢!”纯王看到了,轻轻的哼了一声。
    “好了,她有账册,我们收拾好了,拿了账册就可以走了。”青青脸红了一下,拍了安安好奇的眼神一下。
    “不看看这些?”纯王看看后面的箱子。
    “用不着,哦,那个写了‘书’字的箱子,我们可以带走,说是姑祖的书。”青青轻轻的摇摇头,眼睛里有些笑意。安安喜欢这种笑意,因为代表有门了,他一直跟青青一块,好像这个案子里,青青的眼睛里没露出过这种笑意。对她来说,这代表了案件的曙光。
    西库房的门被关上,当然,青青还拿了那个小书箱出来,作为书箱,这箱子有点小,跟青青平时勘查现场用的那个箱子差不多大。当然,这箱子重些,所以由小越拿着。
    青青从库房出来就进了老太太的房间,她要还钥匙,并顺便告别。小越则在后头,把书箱在外头抹干净了,才放到屋里老太太的脚边,但是他放下,就立刻离开了。
    “您要再看看吗?”虽说刚已经说了,这箱书她是可以带回去查看的,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让小越拿进来给老太太看看。这些在老太太的心里,应该比库房里那些财物更加重要吧!
    “只要账本和这些书,你想到了什么?”老太太看看那封着的书箱,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青青。
    那一箱子是老头的书,老头没多少书,于是他一般都一本书来回看。老太太也想过给他买新的,他都不要,说浪费钱;有人送他,他也会把书送回书铺去换钱。看着那书箱,好像看到老头边看边说,‘可惜、可惜,没有地方标注了。’她就骂他小器,然后看他写在字条上,顺手塞进书里……
    “想再看看。”青青笑了一下,把钥匙双手放到了老太太身边的小几上,“这些书,孙女看完就送回。”
    “算了,一家子就你一个读书人,总是要给你的。先拿回去吧!”老太太摇摇头,看看那钥匙,“你没重新上封条。”
    “也许您想看看,既然事过境迁了,也许能打开看看了。”青青倒不是想帮这位做心理辅导,而是真的这么觉得,既然已经打开了,就没有必要再关上。
    老太太没有说话,自己准备退了,还钥匙时,所有人都不肯再进了,都在外面等着。包括没义气的纯王。
    “你真的觉得不是皇家?”老太太又开口了。
    “开始时不确定,当着皇长子,不好意思说皇家的不是。我们其实要查的不是林府灭门案,而是越国公府灭门案。林府灭门的手法与越国公府相似。现在林家的案子,我不能说已经查清楚了,但大概,我差不多知道了。当然,我不知道谁下的令,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先皇。还有就是,您小瞧了姑祖,他是个了不起的人。”青青轻笑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他是骗我的,舍不得请师爷是怕人多口杂,而其实他一直在为先帝做事。”老太太跟着老头过了一辈子,又真是乔爷的亲妹子,脑子说实话,一点也不差,青青问的问题,也都是挺常规的,她从小就看熟的,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现在合在一块,自然知道背后的事了。
    “他是节俭,不过您又不。可见,他节俭只对他自己,却不是对妻子儿女。而且您忘记了,他最早做的什么官。”青青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着老太太。再节俭也节俭不到请师爷身上去,所以只是一个托辞罢了,不让身边有外人,这份慎密,就非常人所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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