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的话,带给马丁很大的冲击。
    他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与内幕。
    然而,即便他们做了这么多,夏九幽依旧未死。
    不仅如此,她竟然蛰伏了整整三十年。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极,布鲁斯的声音传来。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凌天下也在暗中观察着夏天,试图能够找到夏九幽,他也失败了,然而偶然一次情形之下,两人真的遇到了,你猜结果如何?”
    马丁嘴角一抖,“他们两个打起来了?”
    “肯定会打起来,那是十年前吧。”
    布鲁斯的声音透着意味深长,“那时候夏九幽,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可即便如此,布鲁斯也杀不了她,因为夏九幽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拼命之下,两人两败俱伤。”
    不等马丁继续询问,布鲁斯又道,“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终于确定,夏九幽真的未死,后来……嘿嘿。”
    布鲁斯笑了几声,“后来凌天下为了泄愤,把夏天的父亲明人杀死了。”
    马丁不知该说什么。
    只觉得很多事情的真相,颠覆了想象。
    “还有更意外的呢。”
    布鲁斯的语态透着古怪,“据说,明人至死,都不知道夏九幽还活着,而且自始自终,夏九幽也未出来见他。
    啧啧,也是个狠人啊。”
    马丁嘴角一抖。
    暗自腹诽。
    狠不狠,还不是被你们两个逼的。
    他生出了新的疑问。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有些是我推测的,有些经过印证,有的就是我在暗中推手,有的……自然是凌天下告诉我的。”
    马丁瞳孔一缩,“你和凌天下……”布鲁斯轻笑一声,并未回答,让马丁自行脑补。
    他的话锋一转,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当初无论是我,还是凌天下,都是暗中推手,外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即便那次最终决战,我与他分别出手,将夏九幽接连重创,也没有人察觉,当然,夏九幽肯定察觉了。”
    他吐出一口闷气,“而她蛰伏这么多年,暗中肯定也在调查,可即便如此,她又是怎么确定我和凌天下的呢?
    毕竟,我们都已经死去多年了。”
    经他这么一说,马丁也流露愕然。
    “查出来了吗?”
    “查倒是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不能确定,也无法印证了。”
    马丁被勾起了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必然是外界,有人也在极其隐秘帮着夏九幽调查。”
    布鲁斯的声音之中愈发古怪了,“我多方调查和推测,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外面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是原守护者联盟的盟主,君临。”
    “君,君临?”
    马丁大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再次被颠覆了认知。
    “你说君临?
    他不是一直想杀死夏天,最后被夏天反杀了吗?
    这……怎么可能!”
    似乎太过惊讶,以至于马丁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这怪不得他,实乃这个结论太过匪夷所思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虽如此,可布鲁斯却表达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可是除了他之外,这天底下,谁又能躲过我和凌天下的调查,谁能将夏九幽藏的那么严实?”
    顿了顿,又道,“要知道,当时那种情形,君临乃守护者联盟的盟主,几乎号令华夏整个古武界,他虽然是摇光的棋子,却也是摇光的徒弟,所以……摇光是不会去怀疑君临,包括我也一样,最初的时候,没有人会去怀疑他。”
    “现在回过头去看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疑点实在太多了,他的实力不怎么样,但足够大气,胸襟广,眼界高,行事杀伐果断,现在细品,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当了三十年守护者联盟的盟主,也是实实在在守护了华夏古武界三十年,没有发生丝毫的动乱,如果夏九幽背后的人真是他,此人当真不简单。”
    马丁没想到,布鲁斯竟然会君临的评价这么高。
    这三十年来,诸神联盟其实没怎么出手,倒也符合布鲁斯所言。
    君临掌控守护者联盟期间,曾针对西方各大势力做过许多布局和后手。
    也的确让华夏古武界安稳了数十年。
    “可……若是如此的话,他为什么要与夏天敌对,甚至被夏天反杀了?”
    “也许只有这样,我、凌天下、摇光才不会怀疑他吧。”
    布鲁斯也不是很确定,转而又道,“但很多时候不能看表面,本质上,他似乎想杀夏天,但他亲自出手又有几次?
    几乎没有,他也从来不用阴暗手段,去威胁夏天,重要的是,通过我暗中调查,君临一直在防备他师傅摇光,而且最近得知了一个消息,当年夏天的师傅并没有死,而是被君临救下来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想来,应该就是他无疑了。”
    待他说完,马丁道。
    “他仍然被夏天杀死了,这很不合理。”
    布鲁斯的语气充满了认真,“马丁,不要以我们西方人的心态,去揣测华夏人,华夏人是一个种族,华夏国更是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纵观许多历史人物,绝不缺乏为了某个目的,或者是大义而牺牲自己的存在,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我们许多西方人嘲笑华夏人没有信仰,他们不相信上帝,哪怕有完整的神话系统,也不会去崇拜满天神佛,所以认为他们是无信者,呵……但事实上,华夏人是有信仰的,他们崇拜祖先,传承思想和意志;黄皮肤、黑眼睛、华夏人,就是他们的信仰。”
    马丁沉默着,并未去反驳。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这么说来,夏天在国外的目标是天神组织,而他回到国内,君临又故意将自己立了起来,成为夏天的敌人,逼着他一步步强大起来?
    最后心甘情愿被他杀死?
    最后整个守护者联盟分崩离析?
    我……还是很难理解。”
    “所以你只是诸神联盟的会长,而不是什么大人物。”
    布鲁斯的话很直接,“真是可惜,若君临这样的人物,为我西方所用就好了,大胸襟,大气魄,大无畏……若夏天有一天得知真相的话,以他的真性情,必然会继承君临的遗志。”
    停顿一下,他说道,“好了,今天就聊这些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见面再说。”
    嗯?
    马丁一愣,“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
    “是啊,有时候做幕后推手做的久了,偶尔也需要倾诉一下。”
    布鲁斯的语气之中透着些许意味深长,轻笑道,“你很难明白这种感受的,就如同我做过很多事,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知道很多秘密,同样少有人知,所以有时候找个人分享一下,唔……也可以说炫耀。”
    “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好心,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吧。”
    “对,还有别的目的。”
    布鲁斯谈论然承认,“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我的目的是什么,哈哈。”
    啪。
    笑声中,布鲁斯直接中断了电话。
    马丁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
    布鲁斯带来的很多消息,让他受到一定程度的冲击。
    但是,马丁并不会完全相信。
    在他看来,像布鲁斯和凌天下这种人,无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
    那么他告诉自己这些,目的何在?
    将黑衣女子是夏九幽的消息传播出去?
    还是将当年真相告诉夏天?
    或者,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不知怎地,马丁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这份沉重,源自于布鲁斯的态度。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暴露,也不在意当年自己杀死他替身的事情……他为何这般自信?
    也许布鲁斯根本就把他当成一个棋子和傀儡。
    表面上看去,他是诸神联盟的会长……但是,如果布鲁斯愿意的话,可以随时随地取代他。
    对!就是这种感觉!马丁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认为自己该做点什么,心头的危机感越来越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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