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龄淡淡的说:“我们只是六件案子一起查,我从来没有说过是连环杀手做的。”
    秦钟还想说什么,被金九龄淡然的眼神一扫,闭嘴了。
    花魁的坟墓很落魄,杂草丛生,秦钟甚至都找不到去坟墓的路,还是六扇门的捕快带的头。事实上在六件案子归于一类的时候宿语昂就吩咐人去寻找坟墓的所在地和打听死者亲属的事情了。
    “啧,一看就知道秦老板你很少来看
    她,果然是……”陈海智冷笑。男人的感情就是这么肤浅,人一死,新妇抱在怀里,哪里还记得那死去的爱人?
    雷吼悄悄的靠着陈海智,两人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
    陈海智冷哼一声,再也不想看到秦钟。
    秦钟不停的擦着冷汗,道:“我……我只是不想触景生情而已。”
    花魁的坟墓只是简单的土堆,捕快们拿着锄头刨土,很快就将棺材挖了出来。
    “啧,这棺材还是最低等的木头,真有你的。”陈海智看到窄小的已经褪色的棺材,又忍不住讽刺了。
    雷吼小心翼翼的脱下衣服,准备打开棺材的时候将蛊虫抓住,大家离坟墓很远,免得被蛊虫伤到。
    棺材打开了,却没有任何动静。
    雷吼停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掀开棺材。棺材盖上生了一层青苔,那骸骨却是正常的。
    “总捕,这人的死法和前面两人不是一样的。”陈海智只看了一眼就能下结论。
    “难道凶手换方法了?”雷吼不解。
    “也许不是一个凶手呢?”陈海智道。
    金九龄跳下来,雷吼站到一边。
    “把青苔刮掉。”金九龄道。
    雷吼立刻动刀,刷刷几下,青苔和棺材盖分离了,棺材盖干净了,可以看到上面没有文字也没有抓痕。
    “总捕,这人的死亡很正常。”陈海智检验后说道。
    秦钟立刻道:“金大人,她是做妓/女的,也许是生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了呢……”
    金九龄瞟了秦钟一眼,没有说话,白皙修长的指尖顺着骸骨摸下去。
    “总捕,你在找什么?这骸骨很正常啊。”陈海智疑惑极了。
    白皙的指尖到了头颅,摸了摸,摸到头颅上一个小小的孔洞。
    秦钟见金九龄的指尖停在头颅那儿,冷汗一个劲的冒。
    金九龄从陈海智的工具箱拿了一块白布,将头颅抱起来,温和的道:“秦钟,你是自己招出来,还是要我说?”
    “小的不知道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秦钟的语气虽然镇定,但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感觉的到他的不自然。
    金九龄淡淡的述说一个残忍的故事……
    有一个男人,很穷。
    穷,就没有尊严。
    看到别人吃好的穿好的左拥右抱,只有羡慕的份儿。
    然后,他听说花魁存了很多很多的钱。
    于是,一个烧饼郎与花魁的故事就诞生了。
    花魁见惯了男人的花言巧语,不再相信爱情,她存了很多钱,只等老了之后
    能有个依靠。但每天的每天,都有一个俊朗的男子来卖烧饼。他会偷偷的窥视花魁,会悄悄的将最好的烧饼放在花魁房前,会默默的关心花魁的一言一行。他知道花魁的悲伤与快乐,知道花魁的渴望与需求……
    两年的时间,烧饼郎终于感动了花魁,整个妓院也很欢乐,这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终于圆满。
    婚前那天晚上,原本不能见面的新郎偷偷跑到新娘的房间。
    “秦郎,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们很快就要成为夫妻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嫁人……”花魁快乐的试着嫁衣,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秦钟温柔说:“我也很快乐。欣儿,等成亲后,我们开一家酒楼,然后我当老板你当老板娘,好不好?”
    “好。”花魁投入情郎的怀抱。
    “可是欣儿,开酒楼要很多钱……你知道我……唉,我真是太没用了,想给你一个好的生活都不行……”
    “不,秦郎,别这么说,你是最好的。钱,我有啊,你拿去吧,酒楼开起来。我迫不及待想看到我们未来的家了呢。”花魁拿出自己存的金银珠宝往秦钟怀里塞。
    “好好,等我们成亲之后就开起来。欣儿,你真美,尤其是穿着嫁衣的样子。”
    “嘻嘻,这是姐妹们替我定做的,很美吧。”
    “很美,美的我想把你吃掉。”
    “你好坏……”
    情人抱在一起,亲吻,缠绵,被翻红浪。
    晚上,疲惫的花魁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的到来。
    情郎拿着锤子和烧的红通通的铁钉走过来,对准了花魁的头顶,狠狠的锤了下去……
    说到这里,金九龄将头颅放低,转过来,让大家看到了顶上的那个小洞。
    “这是什么呢?为什么头顶会有这个小洞?”金九龄冷冷的盯着秦钟。
    秦钟的脸色随着金九龄的述说变白,看到头颅上的洞口更是眼神涣散。
    “秦钟!你好残忍!”金九龄一声大喝,秦钟惨叫一声跪在地上,大喊:“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我不想娶一个□,我不想让秦家蒙羞……可是她一直催着我提亲,我不娶她就不肯把钱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啊,呜呜……”
    元和冷笑:“说什么没有办法,自己没用,还杀害可怜的花魁,死不足惜。”
    汪道涵皱眉:“如此行为,令人不齿。”
    金九龄温柔的将头颅放下,淡淡的说:“将秦钟带走,花魁之死,结案。”
    “是。”捕快甲在一旁看到金九龄破案的全过程,佩服的五体投地
    。
    秦钟想叫屈,想逃跑,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捕快拖走。
    雷吼搔搔头,不明白:“总捕,你怎么知道花魁是死在秦钟手上的?我们都以为是连环杀手做的……”
    金九龄跳出坟墓,淡淡的说:“虽然六件案子看起来很相似,但我从来没有将它们放在一起。有些事情看起来没有头绪,换个角度就能想通。我早就看过这六件案子的资料,对于涉案人员的情况了如指掌。秦钟只是个卖烧饼的,开那么一家大酒楼,钱哪里来的?更何况,我说到开棺验尸的时候,秦钟的表情很惊慌。那时,我就猜测花魁之死有问题,而且八成和秦钟有关。看到尸骨的时候,我了解了花魁是怎么死的。那么能做到这个程度而不让人发觉的,只能是最亲密的人。所以我假设当时的情景,说了这个故事。当然,说故事的时候,我根据秦钟的表情做出判断该怎么说。当我的故事情景和当时的情况差不多的时候,秦钟心里防线就破了,这时候要他认罪轻而易举。”
    “哦。”大家恍然,佩服不已。不愧是总捕啊,这手心里战术玩的漂亮。
    宁家夫妇俩互相靠着,面无表情。
    “可是秦钟怎么会用这种方法弄死花魁?”陈海智问。
    “妓院嘛,消息很灵通的。”雷吼道。
    陈海智默默转头看雷吼:“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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