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我还是不懂那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他能让我们和白师弟产生嫌隙,但之后呢?
    白师弟固然武功高强,但金鼎派可不止一个白希文。”
    外人离去,大殿上只剩下金鼎派自己人,谈论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石坚一脸的困惑问道。
    “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第一步就是揪出那个内奸,如果真的是那群外门弟子中的一个,要找到他并不难,之后这个人就交给石坚你。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他的嘴里撬出山上是否还有同党,他的背后是什么人。
    其次就是山下阮家那里,志威,阮栋是你的弟子,现在他死在山上,阮家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去安抚好他们。”
    阮栋出身魏州富商阮家,家内资财十分丰厚,所以在阮栋资质不是很好佳的情况下,大把银子洒下,生生让阮栋拜在刘志威门下,化不可能为可能。
    这三年以来,阮家不但每年拿出一笔银子孝敬金鼎派,作为阮栋习武的固定学费,对于刘志威也多有帮助,现在阮栋死了,他们也必然要给阮家一个交代。
    “这,我明白了。”
    刘志威面上苦涩,阮家不是普通人家,现在孩子死了,肯定要讨个公道,只希望对方的要求不会太过分,不然他怕是很难做
    ……
    大名县中,阮家后宅之内,一个须发皆白,双眸如鹰隼的老者正手持花洒,在小小的的花圃内给开放正艳的鲜花浇灌清水,旁边则站着几个丫鬟下人服侍。
    他的意态悠闲,手法熟练,嘴角淡淡笑容,让人分外亲近,当真是个慈祥又和蔼的长者。
    突然,花园后方的拱门处匆匆走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脸色十分难看,来到这老者身后,冲着几个下人摆摆手,便将人屏退,花圃内只剩下他和老者两人。
    “老徐,何事这么紧张啊?莫非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
    老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这中年管家十分亲近。
    这是他一手提拔教导出来的人物,不但头脑聪明,而且为人忠诚,是未来帮助幼子守家拓业的不二人选,也被他当做自家人对待。
    不然换了普通的管家,哪有那么大胆,在老爷面前便越俎代庖,对下人发号施令?
    “老爷,刘志威来了,他带来一个消息,说,说,少爷他,他,在山上被人谋害了。”
    徐管家断断续续的将自己刚刚得来的消息说出,面上说不出的难看和担忧。
    脸色难看是因为少爷被害,担忧则是自家老爷承受不住这般打击。
    他面前的老人名为阮祥,是阮家之主,纵横魏州商界,积累雄厚家财,乃是十分厉害的人物,也是他最钦佩和仰慕的人。
    但再厉害的人物,也有软肋,有弱点,阮祥的弱点便是他的儿子,阮栋。
    阮祥是老来得子,年近五十才有了那么一个儿子,分外的宠爱和疼惜,让阮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求必应。
    当阮栋年纪稍大,萌生出学武的想法后,阮祥更是不惜耗费人情和巨资,让阮栋得以拜师金鼎派副掌门,慈父之心,由此而知。
    现在阮栋在金鼎派中被人杀害,对于阮祥这位年过六十的老人,必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也不知道他能否挺得过来。
    “什么?”
    阮祥手中的花洒直接掉落在地,两眼一花,苍老羸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就要瘫倒,好在徐管家反应不慢,一把将他搀扶住,稳住了身体。
    死死抓住徐管家的胳膊,阮祥浑浊的两眼从未有过的愤怒,如同幼崽死去想要撕碎一切的雄狮,咆哮道,
    “究竟怎么回事?阿栋在金鼎派中,怎么会被人谋害?你给我说清楚。”
    话说到一半,阮祥的两眼已经流出眼泪,如丝如线,屡屡不绝,脑海中闪现的都是阮栋的样子,从牙牙学语开始,到长成少年离家学武,只感觉心脏被人捏住,疼痛难忍。
    世上最悲苦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要说阮栋乃是阮祥晚年所出,倍加疼爱,灌注了所有的希望和感情,现在上天生生将之剥夺,怎么能不痛苦,不愤怒?
    甚至阮祥连自己也痛恨起来,这两年他精力大不如前,早已经有了将阮栋接回来栽培教导,好让他继承家业的想法,哪会想到,就是一念之差,让他没了自己的儿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刘志威就在外面,老爷不妨听他怎么说,他是少爷的师傅,少爷被人害了,他难辞其咎。”
    徐管家见到阮祥虽然又伤心又愤怒,但好在没有直接被打击的不成样子,心下也松了口气,转而恨恨道。
    当初阮栋学武,阮祥花了极大代价让他直接拜在金鼎派的门下,原因就是金鼎派在魏州名声极响,乃是名门大派。
    谁也不会料想到,这金鼎派中看不中用,如此不济事,自家少爷竟然死在山门之内,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对,刘志威,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跟我解释这件事。”
    听到徐管家的话,阮祥才想起正事,强忍住心中的悲伤与愤怒,一把将之推开,擦干眼角泪痕,重新恢复冷静,只是语气极为不善,原本的愤怒似乎也有了发泄的对象。
    商海沉浮,他能从一介贫寒打拼下如今的家业,自然也不是寻常人。
    阮家接待客人的正屋之内,刘志威一身紫衣稍显凌乱,有些心不在焉的摇晃着手里的茶盏,思量着该怎么将事情完美的解决。
    阮栋作为他的弟子,实际上并不怎么得他的喜欢。
    因为这个人天资一般,却又好高骛远,自尊自大,实在有太多的缺点。
    唯一让他喜欢的,便是阮栋的家世。
    不但时常带些稀罕珍贵的玩意给他,讨他欢心,同时大幅资助他练武消耗,让他着实过了两年舒心的日子。
    现在阮栋人没了,他过去受到的资助,现在就成了烫手的山芋,谁让他没看好人家的儿子呢?
    很快,阮祥便带着徐管家来到正屋内,和刘志威相互见礼,倒也没有直接翻脸,养气功夫很好。
    等到再次落座,阮祥便直接发问,阮栋究竟是因何被害,凶手又是谁?
    刘志威腹内已打好草稿,也不拖延,便将阮栋被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同时也表达了金鼎派的愧疚,希望能略作弥补,以安阮祥丧子之痛。
    “比剑失败?羞愤而走?被人利用所杀?”
    得知整件事,阮祥苍老面容一片哀泣,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竟是死的如此冤枉,如此憋屈,他若是不给阮栋讨个公道,日后死去,有何面目再去见爱子?
    “所以说,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肯定跑不了了,那么那个叫段毅的人呢?
    若非是他,我家阿栋也不会羞愤而走,给人可乘之机,他难道就什么责任也没有吗?”
    阮祥骤然眯着眼睛质问刘志威,杀人的自然有罪,导致阮栋死亡的人,同样不能放过,这就是他的想法。
    纵然知道对方只是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老人,但刘志威仍觉心内生寒,那是何等可怕,何等怨毒的目光?
    “这,阮老爷,比剑一事,段毅并未耍手段,确实赢得光明正大,之后的事情只能说阴差阳错,实在怪不得他。
    还有,若非此人,我等也会被蒙蔽,差点错以为阮栋是自尽而死,从而放走真正的凶手,如此说来,若叫段毅为此负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刘志威对于段毅并无任何好感,但对方身后是白希文,曲东流又不想多生事端,也便为他说了几句好话。
    “错,在我看来,若无段毅,我儿便不会独自一人离去,给人可乘之机,他虽不是直接害死我儿,但也是间接凶手。
    我不要你们金鼎派的任何补偿,只要那凶手和段毅的性命作为补偿,刘副掌门,你可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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