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甚至也生出一种,莫非自己是某个皇族嫡系流落在外的想法。
    这个皇族,也未必是大夏皇族,天南大理虽是大夏藩国,地小而民弱,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地,可以用龙纹装饰,未尝没有可能!
    之所以会生出这种想法,是来源于段毅在老宅当中找到的一阳指秘籍。
    这或许是他父亲留下的一点线索,也就是说,他父亲,可能身世并不简单,是天南大理段家流落在外的子弟。
    段毅越想心越乱,疑惑也越多,偏偏如今燕云霄以及这王、孟二人还什么都瞒着他,叫他无可奈何。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信燕云霄真敢拿大夏皇族开玩笑,若是事败,我没有好下场,他也没好果子吃,再等等吧。”
    至于琴心,却没有段毅那么多的心思,在孟婉晴的示意下,走到房间之内也开始换衣服。
    只是令段毅意外的是,再出来时,却见到琴心将自己打扮成男人模样。
    在宽大的长袍的笼罩下,将玲珑有致的身段遮掩住,唇红齿白,眉目流转似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阴柔秀美的少年。
    本来段毅还有些不解,不过很快想到,若是琴心以女儿家的打扮留在自己身边,将来若是到了百花谷招亲,怎么看都有些违和,故而女扮男装,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按照孟婉晴所言,琴心如今就是他的捧剑小厮,至于宝剑,到时会随着他们的主子一同送来,不需要段毅操心。
    这使得段毅更加期待和那背后之人的见面。
    同一时间,在河阴县城某处,一间昏暗,干燥,充斥着温热的房间内,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三个男人。
    他的相貌和段毅有六七成相似,只是整个面庞更趋于圆润,青涩稚嫩更重。
    只不过他的眼神过于阴戾,显得狠毒而富有心计,不为人所喜。
    少年的衣着华贵,身体略显瘦削,跨坐在床榻之上,把玩着一柄寒光闪闪,隐有血腥之气弥散的宝剑。
    啪的一声响,这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恼人的事情,一把将手里把玩的长剑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鸣音,咔裂几下,竟然被一股雄厚无比的内力折断。
    少年的眼神疯狂而又恶毒,充满嫉妒与不甘道,
    “你们真的查清楚了?王平安和孟婉晴那个贱人真的被派到那个小野种身边去了?”
    他英俊的脸庞因为嫉妒和愤怒而变得扭曲,五官狰狞,在昏暗的房间内,阴影中,更平添几缕恐怖之意。
    跪在地上三个人瑟瑟发抖,久久不敢回答。
    中间的男人心乱如麻,满头大汗。
    他的屁股高高撅起,仿佛遇到世界末日,要从地上的缝隙钻进去一样。
    他将脑袋死死的磕在地上,双掌平按,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这少年,仿佛那是世上最凶恶,最恐怖的魔怪。
    “回二公子,是这样,而且听说,大人还派人从老大人那里取走了龙渊剑,似乎,似乎”
    男人似乎了四五遍,也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与段毅长相相似的少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目眦欲裂,恐怖的气息如大海浪潮一般汹涌扩散,从嗓子眼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道,
    “似乎什么?说!”
    中间的男人打了个寒颤,双腿之间一股腥臊之气直接忍不住流出,心中无比惊恐道,
    “似乎要将这龙渊剑暂借给那野种,二公子,我们是不是?”
    还未等他说完,一道强横,霸道的掌力轰然落到他的头上,恍若一座大山压下。
    吧唧一声,红白之物喷涌,浓郁的血腥臭气在房间当中扩散,这个人的脑袋活活的被打的四分五裂,犹如被敲烂的西瓜一样,还有不少血液以及脑浆溅落到旁边跪着的两个人身体上。
    这两人心内更是恐惧,将头埋的更低,压着的双腿也是抖个不停,却完全没有反抗的想法。
    不反抗,或许还能活,纵然死,也是死得痛快。
    若是反抗,只怕是生不如死。
    少年杀了一个人,似乎终于将郁闷,嫉妒,愤怒等负面的情绪宣泄出去,表情平和不少,冷冷道,
    “暂借?龙渊剑乃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珍贵无比,更是我家代代相承之物,代表着权柄和地位,乃是家主的信物,若没有交给他的心思,岂会暂借给他?
    果然,父亲这个不知在哪里种下的孽种,更得他的欢心,真是该死、”
    少年口中愤愤不平,谈及自己的父亲,也是没有多少尊敬,反而多有埋怨,憎恨。
    “你们说,从我大哥过世之后,我们家里谁是第一继承人?”
    跪在右侧的那个体格略显健壮的人连忙抬起头,以一种毋庸置疑,天日可鉴的忠心表情,高声道,
    “当然是二公子,老爷生平只有两子,大公子过世,二公子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岂配和二公子相争?再说”
    然而,这个自以为表忠心,拍马屁,可以得到一句称赞的人,却连话还没说完,就步了刚刚那人的后尘,直接被一掌毙掉,尸体也是残缺不全,汩汩的血水很快流满了整个房间的木头地板上,鲜红一片。
    “我要听的是真话,不是废话,他虽来历不明,但就凭老爷子和父亲两个的支持,就远远胜过我了,你真以为我是白痴吗?
    你说,我和他相争,究竟谁的把握更大一些?”
    少年将目光放到跪地三人组唯一存活的那人身上。
    两个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的兄弟被杀,剩下的汉子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只是脸色苍白,目光虚浮,小心翼翼道,
    “当然是二公子能赢,因为您根本不必和他争,只要他死了,您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话一说出口,床榻上的少年目光一亮,看着仅剩下的这人很是赞赏,
    “说的不错,老爷子和父亲帮他,我必输无疑,但我根本没必要和他博弈,也没必要开这盘棋,我只要将他杀了,执棋之人变成自己,不论黑子,白子,赢的都是我,好。
    你将这里收拾干净,再将铁奴叫到我这里来。”
    “属下遵命。”
    活下来的汉子起身行礼,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推开,顶着背后那冰冷森寒的目光,大步跨出,直到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浓浓的死亡阴影,方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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