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这边的提升暂且不提,河阴县这几日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局势也是颇为紧张。
    首先,是白莲教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将端王世子,夏舒的首级扔到县府的大门前。
    血淋淋的头颅好似破败的木头,死不瞑目的眼神令护卫的兵卒都心中胆寒。
    这一幕彻底激怒了端王,让他大发雷霆,派出万余精兵在河阴县内搜罗白莲教的妖人,并在全县实行高压政策,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个影响不只是底层的百姓,就连县城内的上层豪强也大多受到波及,有两个家族因为和白莲教有过短暂的接触,而被端王下令抄家灭族,令的人人自危。
    其次,便是因为之前燕云霄发出的百花谷招亲一事,令的一些江湖俊杰高手陆陆续续来到河阴县内,不大不小的惹出不小的争端,有好几个年轻高手被杀,凶手被指认为白莲教的凶徒。
    还有,镇北王夏宏遭人刺杀未遂,听说行凶之人也是白莲教高手。
    此事还有另外一个说法,那就是刺杀之人其实只是假借白莲教之名,实则另有其人。
    最后,则是百花谷在一夕之间被人灭掉,偌大势力,成为焦土,往昔四季如春,盛开鲜艳的花朵,也被付之一炬,比百花更牵动人心的一众美人,下落不明。
    在江湖底层的讨论中,有人刻意将这件事也安在白莲教的身上,并暗中推动散播,短短时间,便传遍了全县,并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四方扩散。
    许多前来招亲的年轻高手义愤难平,许多江湖势力也对白莲教恨之入骨。
    一时间,反白的浪潮如火如荼,从朝堂,到民间,空前的团结起来。
    与之相对,白莲教则彻底销声匿迹,似乎知道犯了众怒,不敢再露头。
    县内某个角落,宽大温暖的房间中。
    丁玲一身素衣坐在太师椅上,低头看着手里的情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无语道,
    “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现在但凡这河阴县有什么动静,都被安在白莲教的身上,洗都洗不掉,看来真的是熬不了多少时间了。”
    在丁玲看来,除了那将夏舒头颅扔到县衙大门口的事情是白莲教做的之外,其他基本上都是别人栽赃陷害,用它来背锅的。
    刺杀镇北王的,杀害那些江湖年轻俊杰的,很可能都是他们的对头,敌人,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将这个罪名安在白莲教的身上。
    被刺杀的人毕竟都有头有脸,背后有势力撑腰的。
    能用这么一个臭大街的势力来帮自己转移罪责和麻烦,估计没谁会拒绝。
    至于百花谷之事,和段毅定情后,一切都了然于胸的她更是清清楚楚,这完全是燕云霄的手笔,用来逃脱前来招亲各大势力的问责,和白莲教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谁让白莲教太过疯狂,两次袭击端王呢?
    凡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若非白莲教干出这种种大事,也不会被逼的站在整个江湖的对立面,生存不了多长时间了。
    姐姐,咱们和白莲教还有一些合作,某些关系很容易被翻出来。
    现在要不要甩脱他们,不然将来被清算,恐怕会对咱们圣教有所牵连。”
    丁冉坐在丁玲的右下首位置,锦绣华服在身,端着茶杯颇为得体。
    只是脸上的笑容幸灾乐祸,心里对于白莲教这群疯子也是颇为鄙夷。
    单纯的得罪大夏朝廷,白莲教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些年。
    隐藏下去,等打击力度弱些,卷土重来也并非不可能。
    这么多年了,白莲教能在大夏的打击下生存发展下来,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但现在白莲教得罪的可不只是大夏朝廷,还有江湖,还有平民。
    不管某些事情是不是它做的,某些人是不是它杀的,反正这个罪名是背定了。
    而背上这些罪名的白莲教,势必要被整个天下,整个社会,整个文明所抛弃。
    若说大夏朝廷代表的是宏观的大趋势,意向,那么江湖,平民,代表的则是微观的细小网络,密密麻麻,牵涉每个角落。
    白莲教过去能生存下来,是扎根在江湖和民间,不断的吸取营养,壮大自己。
    但现在,根子都被拔了,真正没有任何退路。
    一旦被一网打尽,这个从大夏开国之初就一直存在的教派,怕是要彻底灭绝。
    丁冉为什么想要和白莲教斩断牵连?怕的就是将来白莲教被灭,牵连出北方魔教,那么他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丁玲摇头拒绝,语气清冷,不容置疑道,
    “不,这条线暂时还不能断。
    阿冉,你的思考方式还是太过简单,没有将整件事想清楚,想明白。”
    见弟弟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丁玲叹口气,这傻小子比段毅还是差了些啊。
    “你要知道,我们和白莲教的这点关系,根本不算什么,顶多是有些合作。
    这些年来,和这帮疯子有牵扯的多了去了。
    大夏不可能因为这些就对咱们不满,甚至打压,我北方魔教可不是县城的那些阿猫阿狗。
    相反,咱们刚好可以利用这层关系,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到白莲教的关键据点,将诸如教主,圣子圣女,法王使者之类的高层人物捕杀。
    你想想看,纵然咱们只是找到些线索,将白莲教重创打击,这个功劳,以及功劳带来的名声,该有多大?”
    这就是丁玲和丁冉一个比较显著的差别。
    丁冉考虑事情还是比较片面,单调,丁是丁,卯是卯,没多少脑子。
    丁玲就不同了,相同的事情,丁冉看到的是危险,她看到的却是机遇。
    高风险,高机遇,不得不说,一介女流,论气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男子能比的了的。
    也怪不得,当初能得到圆月弯刀承认的,是她,而不是丁冉。
    除了这个原因,其实丁玲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和段毅之前商量的。
    或许能通过这条线,推测出白莲教的一个动向。
    只要白莲教对东海镇龙图不死心,那么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当然,这件事就不会对丁冉说了。
    丁玲再怎么疼爱自己的弟弟,也不会在事情还没有真正落实之前,告诉他这些。
    那不是帮他,而是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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