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秦轩望着云雨,身旁,大金儿从衣领之中钻出,望着秦轩。
    它微微震翼,早已经归来,当初那些妖庭之妖,也归入到了山中秘境内。
    六十余年,大金儿仿佛已经蜕变,双翼上,已有七色之芒。
    秦轩垂眸,云雨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一声都不敢出,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轩缓缓抬首,望着上方那浩瀚星穹。
    “本是长生不归客,却因多情恼人间!”
    秦轩轻喃一声,“你不该招惹她的,你应该早下决定,为何心软。”
    他似乎在自语,在呢喃。
    “你很清楚,若不得长生,终究是贪得水月镜花,难免曲终人散!”
    “你前世,何等高高在上,青帝之尊,仙土之巅,却也改变不了,故人身死,道侣殒命。”
    他在心中如问自己,静静而立,仰首望苍天,却又像是在望着前世的他,那不朽山上,傲临一世,高高在上的他自己。
    前世,他已经成圣人之尊,半帝之修为,最终,还是让涂仙陨灭了。
    仅仅是天道只言片语,涂仙甘愿自陨在天劫内。
    这也是他为何此生,不愿意招惹所谓之情的原因。
    当初莫清莲也好,萧舞也罢,莫不是如此。
    “她们不懂,她们不明白,但秦长青,你要懂。”
    秦轩心中轻喃,眸光便仿佛像是那涟漪不断,波澜不止。
    “伤心,断情,终要胜于殒命。”
    “你秦长青走的路,便是这天地中,最炽烈的火,飞蛾扑火,又有多少生机?”
    “她们甘愿为你秦长青死,你秦长青便要眼睁睁望着她们陨落么?”
    秦轩望星穹,望着他自己。
    “秦长青,你曾说过,这一世,当再无遗憾,所以,她们不能死,也不可死!”
    “你秦长青一生,言出必践,岂能失言!?”
    “怨也好,恨也罢,秦长青,你踏着无尽尸骨,无惧世间劫难,独自一人背负,又有何难。”
    终于,秦轩收回目光,轻轻一叹。
    “罢了!”
    “若无掌控世间一切之力,若不能定她们此生安忧,你秦长青,便残忍一些,对她们,也对自己。”
    “痴怨也好,情劫也罢,我……”
    “自当一人背负!”
    他眼中,渐渐恢复淡然,隐约中,却有一丝冷漠。
    “我有万般情,不可护,有之何用!?不若无!”
    “他日长生时,你秦长青,方有资格,可触碰凡情,如今的你,还不够资格!”
    “云雨!”
    他冷喝一声,踏步在龙首之上。
    “青帝,云雨在!”
    云雨仰首,游龙冲天,撕裂星穹。
    “该走了!”
    他压心中百念,缓缓吐出三字,白衣如旧,神念遮容。
    ……
    却说山外,闻月眉头紧皱。
    他望着那一座圣山,望着一道破星空而去的身影。
    “通天魔山的圣女?她已经离去了么?”
    闻月眼中掠过一抹精芒,眼中有恼火,“这三天,若非此丫头拦我,我早已经踏入圣山中,去一窥所谓的妖主究竟是否是那秦长青!”
    “如今,这丫头走了,那妖主,也该露面了吧!”
    念落,闻月便横立星空,他缓缓作揖道:“风雷万物宗闻月,拜见妖主,请妖主一见!”
    “请妖主一见!”
    其音连绵,徐徐传向妖庭之中。
    十数息后,闻月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望着那依旧云雾笼罩,不曾有半点人影的妖庭。
    “区区一介新入万妖圣山之辈,敢如此轻辱于我?”
    闻月心中近乎怒火中烧,他乃是风雷万物宗的二长老,放眼星穹,便是七大圣妖,也不敢如此让他在外等候三天,亲自拜见多次,却是拒之门外。
    而如今,那妖主竟敢如此!?
    闻月自认自己已经礼节足够,也脾气足够好了。
    若非此处为万妖圣山,之前又是通天魔山的圣女阻拦,换做其他仙脉至尊,恐怕都会忍不住打进去。
    闻月硬生生的压住了怒气,他再次高喝一声,这一次,动了一些法力,其音如雷。
    “风雷万物宗,闻月,请妖主一见!”
    他声音,如若雷鸣滚滚,震荡着妖庭之上,云雾翻滚。
    就在这时,一道龙吟之声,如破星穹,从这圣山之上飞出。
    这是一尊返虚境的蛟龙,千丈蛟龙,通体灿金,一双龙眸,如若恒阳般璀璨,不可一世。
    闻月辨认出,这蛟龙已经快到蜕变之时,假以时日,近乎便是一条真龙。
    不过,这蛟龙之上,却有一道白衣,负手而立,以神念遮面。
    “白衣,是那妖主!?”
    闻月冷哼一声,似乎对于秦轩不满到极致。
    可让闻月很快脸色一变的是,秦轩根本不曾理会他,竟然打算直接向大陆之外离去。
    “什么!?”
    闻月眼中掠过一丝惊怒,他已经在此等候了三天,多次出声,对方竟然无视于他!?
    当即,闻月身躯便是一动,他直接出现在秦轩所去的方向,万里之外。
    “妖主,你未免,太过无礼了吧?”
    闻月声音之中难免有一丝怒意,望着那蛟龙上白衣。
    龙首之上,秦轩微微转动眸子,他望着闻月。
    骤然间,其眼眸内,尽布寒芒。
    下一刻,他手中,万古剑便已经浮现,体内万星,在这一刻仿佛爆发出无尽光辉,五岳,神念,皆动。
    大乘剑,问长青!
    轰!
    一道剑芒,如若横断星穹,直斩向那闻月。
    “什么!?”
    闻月在这一刻,如若暴怒,这妖主,敢对他出手!?
    “你找死!”
    这一次,便是闻月,也近乎怒到极致,身为风雷万物宗的长老,他何曾受到过这种冷遇,轻视,乃至如今一言不发便直动杀伐的屈辱。
    只见其手中,一件七色之环,直接向那剑芒迎去。
    轰!
    下一刻,万妖圣山,七大圣妖都震动了。
    应龙在养伤,但阙羽却一直在关注秦轩与闻月,两人涉及匪浅。
    “不好!”
    阙羽骤变,她身影,直接消失在圣山上。
    星穹之中,一道身影,倒飞而出,凄惨吐血后退了千万里。
    闻月近乎是不敢相信的望着那龙首之上,持剑而立的白衣。
    他可是大乘上品的仙脉至尊,这一剑,竟然便将他重创!?
    若非他身着二品至宝法衣,恐怕这一剑,已经把他撕成两截。
    “妖主不可!”阙羽出现在闻月身前,她望着秦轩面色骤变,若是杀了闻月,风雷万物宗绝对发狂,万妖圣山也保不住秦轩。
    云雨也呆住了,它在星穹之中,不知进退,暗暗咋舌的望着那凄惨的闻月。
    那可是大乘上品的仙脉至尊,如今却被青帝一剑轻易重创!?
    太可怕了!
    秦轩望着闻月,眼中杀意炽烈,身后,浮现出滔天血海,若压星穹。
    其杀机之怖,便是阙羽,亦是色变。
    云雨更是深吸一口气,它还从未见过秦轩,恐怖如此!
    “再言一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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