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望着女子,他脸上不曾有惊动。
    “未来亦是无常,仅仅是一见罢了。”他淡淡开口。
    女子望着秦轩,带着一丝轻笑道:“你身上有岁月的痕迹,应该明白,一旦未来已定,便是定数。”
    “无常,那是还未曾定下的未来,自然是无常!”
    “这里是金赤山,业卜地。”
    她目光深邃,似乎觉得秦轩的话语可笑,“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金赤山,业卜地……他刚要开口询问,却看到那女子已经幽幽而起,化作了无数光辉。
    “我为金赤山的山灵,人族,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已经倦了!”
    “业赤泉至少还有三十年,你要是有心,便留在此地!”
    声音徐徐消散,秦轩望着那一方泉眼,四周更是一片金赤。
    翻掌间,木人浮现,可却断绝了一切。
    “三十年,也罢,留在此处三十年也无妨!”秦轩轻喃出声,他直接一撩白衣,席地而坐。
    盘坐下去,便是双眸微闭,心中,却是诸多变化推演。
    他仍旧在推演长生破劫卷,如今他已经开创了三重,定祖境之前,再有三十年,这长生破劫卷,应该也可涅槃重生,重塑其名。
    岁月流逝,秦轩在这业赤泉旁却是任由花叶飘落,业力萦绕着。
    只见春去冬来,业火梧桐却是常青,即便是冬雪飘落,也未曾让这业火梧桐凋零,反而倒是雪白、金赤两种颜色,像是飞花交织,形成独特的画卷。
    秦轩逐渐被雪覆盖,又随之融化,被花叶覆盖,又随风而散。
    如此往复,一次修炼,便是十年岁月。
    十年内,山灵出现过几次,她看向秦轩,微微摇头。
    她看向秦轩的眼神,像是看到一个死人,对于业卜地之相,她深信不疑。
    在秦轩于此地闭关第十六年时,在这金赤山外,一道身影却是负手而来。
    此人身披凰霞披风,凤羽金面,一双淡金色的瞳孔内,似乎带着凌然众生之势。
    虽然此人发髻高悬,但胸口丰腴,明显是一位女子。
    她立在这业卜地外,缓缓道:“极道古帝弟子,拜见山灵!”
    她望着这群山,徐徐出声。
    群山轻动,忽然有无数的金赤花叶铺筑成路。
    “极道老儿让你来又有何事?”山灵的声音幽幽响起,随后,只见光辉聚集,出现在那金面生灵的面前。
    “想要求取三滴业赤泉水!”金面生灵微微垂头施礼,“晚辈修出了极道皇身,需要业赤泉水来淬炼!”
    她的话语似乎让山灵有些惊讶,“极道皇身,老儿出嫡传了!?”
    “也是,他已经时候无多,再不留下点儿传承,怕是要彻底消散了。”
    “那老儿可让你带来了什么?”
    山灵慢悠悠出声,神态悠然。
    金面生灵双手轻轻一动,一块紫色的水晶逐渐浮现,这水晶四周有法则交织,似乎在镇守,又似乎在庇护。
    “上苍紫龙晶石,老儿倒是舍得!”山灵并不意外,她一挥手,便有三滴清澈无色的泉水直接入那金面生灵的眉心处。
    金面生灵微微一震,却听到山灵出声,“业赤泉水,不知炼化之法,对你无半点影响!”
    金面生灵似乎检查了一下,体内却无半点异样。
    “多谢前辈!”她似乎也并未见过这业赤泉水,不知道其具体坐拥,但还是转身离去。
    “你是混沌界飞升?”就在这金面生灵即将离去之时,山灵忽然出声。
    金面生灵从容道:“前辈慧眼!”
    “有些意思,我那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源自于你同一混沌界应该。”山灵轻笑一声,“一个大运天成,一个极道皇身,你这混沌界倒是有些意思。”
    金面生灵金瞳凝缩,她注视着山灵,忽然道:“那一人应该身披白衣,骄狂冷傲,眼高于顶吧?”
    山灵微笑点头,却见金面生灵淡笑道:“此人向来可恶,山灵前辈还是小心的好。”
    山灵轻笑道:“金赤山便是古帝也难平,我于此地无敌,何必小心他一介人族?”
    “你这话,倒是好生奇怪!”
    “更何况,他虽有大运,可业卜地已经成相,他死期不久。”
    听到山灵的话语,金面生灵的眼眸再次凝缩。
    随后,她不发一言,便转身离去。
    “身为极道老儿的弟子,她应该知道业卜地之玄,可她却不信。”山灵笑了,她从金面生灵的眼中看出了太多。
    “这一混沌界的人,都是不信命数,不信未来之人。”
    “可惜,这里不是混沌界。”
    山灵再次飘散,声音徐徐蔓延。
    二十六年,秦轩已经在此地闭关二十六年,等待业赤泉,也在推演长生破劫卷。
    忽然,泉眼轻动,秦轩徐徐睁眼,只见那泉眼上,浮现出了一滴清澈无色的液体。
    业赤泉!?
    秦轩欲动,但却看到那一滴液体消失了,凭空消失。
    秦轩眉头皱起,他淡淡道:“你在此地停留不知多少年,何必与我争!?”
    “你一介祖境,何足让我与你争,因你到来,却要乱我之举?这岂不是笑话?”山灵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秦轩身后。
    秦轩眉头皱起,他再次闭目,未曾理会这山灵。
    又是一年时间,那泉眼再动,再有一滴业赤泉飞出。
    秦轩似乎早有准备,可仍旧被山灵夺取。
    她真身便在此地,实力似乎更远超秦轩。
    秦轩眼眸微冷,他手中万古剑浮现,他静静的望着那业赤泉眼。
    山灵出现了,她有些好奇的望着秦轩。
    “你该不会是打算与我动手吧?”山灵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秦轩的眼眸平静,“为何不能!?”
    “我若解开身上镇压古帝兵,吞此山气运,你觉得,我伤不得你?”
    他手中万古剑一动,直接落在泉眼边缘竖立。
    山灵的脸色微变,她微微摇头,“解开了镇压,你要被无尽的劫运吞噬……”
    话音还未落,却看到秦轩的身前,大周神运炉炉底已经徐徐飞出,直接落在地面之上。
    下一瞬,整个金赤山震动了,山灵的脸色更是骤变,有一种惊怒。
    “尔敢!?”
    可见有大片的业火梧桐逐渐枯萎,山灵的脸上也隐隐浮现出了一丝皱纹。
    “他人不敢,不代表我。”秦轩目光平静,尽管,身遭已有劫难侵,“此地能卜算未来,那你曾看过,自己的未来!?”
    音落,秦轩直接盘坐,无尽劫运降临。
    大周神运炉的炉底也在秦轩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飞回到秦轩的体内。
    山灵的脸色变了,最重要的是,秦轩是无运之身,既然秦轩能一路走来至此,无惧业火,也就证明,她也伤不得此人。
    “人族!”山灵的脸色有些阴沉,她知道秦轩收回炉底,也是在警告她。
    身为此地山灵,足以与古帝比肩的存在,她居然被一介祖境所警告。
    直至现在,她方才反应过来,极道古帝的嫡传为何会提醒她。
    “糟糕的家伙!”
    山灵看着秦轩,最终,如此评价着,消散在这业赤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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