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掌柜的,楼下有情况。”
    女子听罢,左手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右手从桌子上拾起一个紫柰(苹果),自顾自的削了起来。
    “进来吧...”
    门外之人听见声音,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正是跑堂伙计,进门后,也不敢抬头,就那么弓着身子进了屋。
    “说吧,什么事...”
    女子声音中不带一丝的感情,跑堂伙计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在意。
    “掌柜的,方才楼下来了四个客人,点了五道菜,让咱们做,小的感觉他们来者不善。”
    “哦?他们点了什么菜?”
    “开水白菜、清风豆腐、茄鲞、松鼠鱼,蛋炒饭!”
    女子听罢,削紫萘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略有些惊诧的道:“洪师傅怎么说?”
    “洪师傅说,他只能尝试做其中的三道,其中有两道,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哪两道?”
    “清风豆腐和茄鲞!”
    女子蹙眉想了想,道:“那茄鲞不知如何,但那道清风豆腐明显是临时编造的,果然是来者不善啊......”女子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先让洪师傅尽量去做,看看他们怎么说......”
    “是......”伙计答应一声,就要离开。
    “等一下!”女子突然叫住伙计。“你跟我说说,那几个人长什么样?”
    “是,掌柜的,他们一共五个人,他们一个中年书生,一个锦服壮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剩下两个都是少年公子,点菜的是其中年纪较轻的一位公子!”
    “那点菜之人相貌如何?”
    “面红齿白,身材消瘦,容貌俊秀!”
    女子眼神一凝,怔了一会,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微笑,手中的刀子再次动起来。
    “你先下去吧,按我说的做!”
    “是!”伙计答应一声,急忙退了下去,自始至终,他连头都没敢抬一下。
    伙计走后,女子也正好削完紫萘,用帕子擦了擦小刀,小心翼翼的放回腰间,然后拿着紫萘放在嘴边,轻启朱唇咬了一口,入口有些酸甜,就是口感有些差,软如棉絮,女子蹙了蹙眉头,嚼了嚼,咽了下去。
    ......
    另一边,大堂中,几人等了小半个时辰,却依旧什么都没上来,唐星已经饿得直叫唤。
    “哎呦喂,东哥,我饿了,要不,咱们先吃点别的吧?”
    唐星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捂着肚子,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余墨正襟危坐于桌前,闭着眼睛,沉声道:“再等等,估计快了。”
    唐星一下子坐起来,看着余墨,惊诧道:“不是,东哥,你就不饿?”
    “谁说我不饿?”
    “那你咋不叫唤?”
    “废话,叫唤有用的话,还要粮食干嘛?”
    唐星愣了愣,萌萌的点点头。“似乎有些道理,可你在干嘛?”
    “吃饭啊!”
    “啥?你有吃的?哇,你偷吃都不说给我点,快给我看看,你吃什么呢?”唐星说着就往余墨身上扑。
    余墨猛地睁开眼睛,满脸嫌弃的将唐星挣开,没好气道:“我有什么吃的,你成天跟着我,我要是有吃的,你能不知道?”
    “额,说的也是......”唐星想了想,又将信将疑的在余墨身上摸了摸。“真没有?”
    余墨一把拍掉唐星的手。“真没有。行了......”余墨按住唐星,苦笑道:“这么多人在呢,别丢人。”
    “哦!”唐星老实的坐了一会,突然又瘫在了桌子上。“可是我饿啊!”
    余墨正要再说,便看到伙计已经端着托盘向这边走来,余墨面色一正,急忙吩咐道:“来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一会不管多饿,我不说话,你别说话,也别动筷子,知道不?”
    唐星苦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秀才和老虎也抬起头,正色的点点头。
    “哎,来了,客官,让你们久等了,这是您要的菜!”
    伙计陪着笑,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端上来的五道菜放在了桌子上。
    “客官,你们要的菜齐了,请慢用!”
    伙计,说着就要离开,却被余墨一把拽住。
    “等一下!”余墨打量了一下桌子上的菜,轻笑道:“伙计,你上错菜了吧?这里面,可没一道是我们点的。”
    伙计身子一僵,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道:“客官,没错啊,这就是您要的菜。”
    “哦?是吗?”余墨随手拿起一道菜,问伙计道:“那你说说,这是什么菜?”
    伙计苦笑一声。“哎呦,客官,您这就难为我了,我就一跑堂的杂役,哪懂这个啊?”
    “那就把懂的人叫过来,我们兄弟几个坐这等了大半个时辰,不能白等吧?”余墨说着话,声音逐渐放大。“你们食为天自己说的,能做天下美食,那怎么我随便点了几道菜你们都做不出来,就拿这些垃圾来糊弄我们?怎么着,你是觉着我们好欺负,还是......你们食为天根本就是吹嘘妄言,拿我们耍着玩?”
    余墨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大堂其他的食客,一时间,大堂中惊起了一片议论之声。
    伙计都快哭了,急忙挣开余墨的手,不断地作揖。“哎呦,这位客官,您小声着点,我这就给您叫大师傅去!”
    “去吧......”余墨也不想难为一个伙计。“把能说话的叫出来,这里不是你能做主的。”
    伙计顿时如蒙大赦,对着余墨鞠了一躬,然后快速跑开了。
    “东哥,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唐星心比较软,看伙计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起了善心。
    余墨摇摇头。“你想多了,咱们至今为止,没有任何无理的要求,那伙计如此害怕,相必也不是因为咱们......
    唐星怔了怔,突然恍然。“东哥是说.....”
    余墨急忙拦住唐星,道:“事情尚且不明,先别急着下结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食为天,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长东,你是发现了什么?”
    秀才低声问。
    “没有,就是一种直觉。”余墨面色有些凝重。“不知为什么,这食为天让我总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很奇怪!”
    “哎呀,想那多干嘛。”唐星双眼放光的看着桌子上的菜,口水差点没流出来。“东哥,要么你先让我垫补垫补?”
    唐星说着,就要动筷子,却被余墨一扇子敲掉。
    “着什么急,再忍忍,明天东哥让你吃正宗的美食?”
    “真的?”唐星眼睛一亮,舔了舔舌头,嘴角泛起了晶莹。
    “当然,保证是你没吃过的绝世美食!”
    “太好了。”唐星惊叫一声,然后脸色又是一垮。“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又饿了!”
    说吧,唐星直接把头低了下去,装起了鸵鸟,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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