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老大想得周到。不过秦觅又回头偷瞟了一眼余卿卿,怎么都觉得她这个看似很符合逻辑和现在情况的想法,咋那么像在为这件事开脱的理由?
    算了,看在她是病号的份上,不跟她计较。“药吃完了吗?要不我再送你去诊所挂瓶水?”
    信号灯绿色亮起,秦觅拉了手刹加油门。
    虽然余卿卿感冒比前两天好了很多,但毕竟还没好利落。如果不是最近特别忙,需要余卿卿来主持大局,秦觅都觉得余卿卿不见得会去诊所挂水。
    上次也是好说歹说了很久,连余爸爸都亲自出马了余卿卿也只同意了去诊所,不上医院。说她从小到大没生过大病,不爱闻医院里面那股味儿。
    “不去。”斩钉截铁的俩字,没得商量。
    “……”秦觅无语。你就嘴硬吧你,看一会你是去还是不去。
    车开到余卿卿楼下的地下停车库,余卿卿摆摆手让秦觅回去。哪晓得秦觅这次倒难得厚脸皮,“不行不行,我要把头儿安全送到家,全公司的同事委以的重任,我一定要办好。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交代啊?”眨眨眼,一脸无辜。
    余卿卿被秦觅做作的表情弄得一阵鸡皮疙瘩,赶紧将手中的电脑包和手包塞进她怀里,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秦觅屁颠屁颠锁了车跟上,还特周到地替余卿卿开门,按电梯。
    到了家,余国然开门看见自家宝贝和同事一起回来了,非常热情地招呼秦觅进屋坐,忙前忙后的泡茶切水果。
    照以前秦觅肯定是要推脱的,基本上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进屋。
    一是怕打扰余卿卿的私生活,二是……余爸爸实在是太不像余卿卿的爸爸了。每次一见到他脑子里都会脑补出各种十八禁画面,让秦觅觉得尴尬不已。
    可今天她特别不客气,说进就进,当自家似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跟在余国然后边忙去了。
    余卿卿看得一愣一愣的,翻翻白眼,扯下了脸上的口罩,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可刚锁上门准备换家居服的时候,房门被爸爸敲响了。
    “悠悠,去诊所挂水吧,这样好得快。你最近不是忙吗?别因为生病耽搁工作。”打开房门,余国然递给余卿卿一杯刚泡好的花茶,笑得一脸温柔。
    接过水杯,余卿卿瞥到了余爸爸身后不远处冲她挑眉的秦觅,那小人得志的眼神,分明在说:爸爸出马保管药到病除,还制不了你小样!
    美眸狠狠地瞪过去一眼,抬起脸,余卿卿冲爸爸温顺的点点头。“吃过晚饭就去。”
    拍了拍余卿卿的脑袋,余国然满足地点点头做饭去了。而秦觅像是怕余卿卿找自己麻烦似的,也紧随其后跟进了厨房。
    剥着蒜的时候,秦觅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几天余卿卿在公司的状况和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他们实在是拿老大没辙了,只能另辟蹊径,希望从余爸爸那里找到突破口。
    余国然也不是瞎子,自家闺女什么样子他没见过?余卿卿是他手把手带大的,自己的女儿他会不了解吗?
    从那晚明明说公司同事庆生要晚归,却突然什么都没带的独自回来,一直到现在余国然都明显地感觉到,余卿卿的状态很不正常。
    虽然她总是用乖巧温顺掩盖过去,可余国然敢肯定,余卿卿一定有什么心事。
    听完秦觅描述了那晚同事生日。在酒店撞见余卿卿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余国然心头狠狠地一跳,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待秦觅形容完那个男人的长相气度,余国然手里的菜刀“啪”地砸到了菜板上,左手中指瞬间就冒出了鲜血。
    秦觅吓了一跳,看见余爸爸受伤,惊呼一声,赶紧去找药箱来给余爸爸止血包扎。
    “伯父您没事儿吧?怎么突然就受伤了。”看着弄了半天都止不住血的手指,秦觅手抖得厉害,小脸煞白,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
    “他回来了……”对手上的伤毫无知觉地余国然喃喃道,脸色比秦觅的还难看。
    “谁回来了?”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刚要开始包扎,秦觅耳朵里就钻进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低语。
    抬起头,秦觅一眼就撞见了余国然脸上破碎的表情。那个总是笑容儒雅亲和,斯文好看的余爸爸,脸上写满了惊恐。
    秦觅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张了几次嘴想说点什么,抬了几次手想拍拍余爸爸的肩,可就是嘴笨又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眼神乱飘的时候看见了药箱,才想起来手里还有个要紧的事没有完成。干脆闭了嘴继续包扎。
    “小秦,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叹了口气,余国然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神情憔悴,甚是疲惫。
    秦觅点点头嗯了一声,加快手上的速度包扎好,连招呼都没跟余卿卿打,就随余爸爸下了楼。
    本来以为余国然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秦觅,默默跟在余国然身后三步的距离,等着被随时传唤。
    可当他们走到路灯都亮起,余爸爸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是随着小区里的人行道慢慢走着。
    待秦觅又热又累的都有点走不动了,差不多放弃余爸爸会开口这个念头的时候,余国然终于开了口。
    “窦楠。悠悠的青梅竹马,回来了。”暮色潇潇,挺拔的身姿站在临湖的桥边,背影显得有一丝凄凉。而那原本好听沉稳的男中音,也染上了暮色的灰暗,变得有些缥缈迷离。
    窦楠?
    秦觅脑子里快速地搜寻着这个怎么听怎么耳熟的名字,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有对上号的人。而就在秦觅还在努力回忆的时候,余国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原本悠悠是没有乳名的,这个名字,是窦楠起的。是她非常珍视的宝贝,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叫。”渐起的微风打碎了平静的湖面,也打开了余国然尘封在心底深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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