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河脸色一凛,目光落到她的腿上,随之浮上懊恼。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袖子裹在她腰间打了个结,把她双腿遮盖得严严实实。
    外套太长了,垂到地上,只好用手提着边角。
    阮清梦看着他只穿一件单薄衬衫,皱着眉刚想说什么,被贺星河摁着肩膀往前推了下。
    “到我们了。”
    阮清梦那没出口的话就彻底咽了下去。
    比起穿衣服御寒,明显他对领证这件事更为急迫。
    准妻子靠在未婚夫怀中,被他牵着手往门口走去,看了一会儿他俩,还是犹疑着问:“小姐姐真的不用帮你报警吗?”
    阮清梦哭笑不得,感叹着这世街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忙摆摆手,冲她扬了扬手里和贺星河手上是一对的钻戒。
    “我们真的是来登记的。”她拍拍贺星河的肩膀,“他只是不爱笑,你们不要误会。”
    准妻子瞅了贺星河两眼,突然幽幽叹息:“你男朋友……好帅哦。”
    牵着她的准丈夫面色登时发黑。
    通身精英气质的男人扳过她肩膀,恶狠狠瞪她两眼,厉声道:“赵白露,你皮痒了是吧。”
    “哎呀不要生气嘛。”被唤作赵白露的准妻子挥挥手,不甚在意地笑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两眼又不会怎么样。”
    “那你不会看我啊!”YυщāńɡSんêっME
    “你有什么好看的。”赵白露疑惑地回头,“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准丈夫的脸由黑转青,他重重哼了一声,撒开女友的手自己转身往门口走去。
    赵白露一惊,谄媚地笑着追上去,双手拽着男人的袖子,乖巧地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乖啊~”
    男人羞恼,抬手就甩,甩了两下没甩出去,哼哼唧唧道:“你哄小孩呢。”
    “你不就是只有三岁嘛。”
    “赵白露!你……”
    “我皮痒了是吧。”
    “……”
    外头日光足,年轻男女牵着手嬉笑着走远。
    阮清梦望着他们胶着的背影,女人轻巧地跳到了男人的背上,男人抖了下,伸手捞住她的腿,背着她转了两圈,不知说了什么女人被他逗得咯咯笑,笑声隔了很远传到她耳边,陡然让人心生愉悦。
    她突然有一种现世安稳的踏实感。
    结婚的流程比阮清梦想的还要迅速,他们接过红色本子,安静地往车边走。
    阮清梦提着腰上的衣服,腾不出手,两本结婚证都给贺星河拿着。他打开结婚证,看着红色背景前头挨着头的男女,嘴角勾起一丝笑。
    阮清梦也看到了,她盯着照片里的贺星河一会儿,内心一阵莫名的撼动,发出声长长唏嘘。
    贺星河收起结婚证,“突然感叹什么?”
    “刚才那人说的没错。”她一本正经,“你真的好帅哦。”
    他正了正她的衣领,薄唇轻启:“色鬼。”
    “……”
    上了车,尽职尽责的司机低着头,对他俩手上的红本本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阮清梦靠在贺星河肩头,掰着手指数,“要见好多人呢,你爸妈,我爸妈,还有清承。”
    贺星河嗯了声,对她说:“晚点把你弟弟叫出来吃个饭吧。”
    阮清梦惊讶:“你要见他?”
    贺星河点头,瞥了结婚证眼,说:“不第一个告诉他,他肯定要抓狂。”
    “你怎么知道?”
    贺星河嗤笑,“我又不是不认识他。”
    他们先回的T.Z,动作太快,出门到领证回来也只用了一小时不到,阮清梦半点儿身为人妻的感觉都没有,仿佛自己只是出去点了份外卖。
    只是这种感觉在看到夏秘书的时候,腾地一下起来了。
    夏秘书的办公桌就放在总经理办公室门边隔间,他们回来时坐的是外头的电梯,需要从门外进入办公室,夏秘书在看到贺星河出现的刹那,眼里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光芒让阮清梦分外不舒服,身为女人总有男人理解不了的直觉,她隐隐约约知道,夏秘书对贺星河,似乎也不只是“卖身求荣”这么一回事。
    她记得在梦境清醒的时刻,贺星河原有的人生轨迹里,就是这位干练精明的秘书时不时出现在他周围,对他的生活不着痕迹地关心。
    阮清梦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走上前揽住贺星河的手臂。
    夏秘书笑容不变:“小贺总,财务部负责人刚才来找过你。”
    贺星河不甚在意地点头,“让他明天再过来。”
    说完,揽着阮清梦的肩膀,慢慢往前走。
    夏秘书身子稍稍探前,音量高了些:“贺总回国了,刚刚来过办公室,看到你不在,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贺星河的步子顿住。
    他回头,沉思了会儿,面色不变,道:“你替我回个电话给他。”
    夏秘书含笑颔首,又问:“小贺总需要我去替你交代什么吗?”
    贺星河一抬手,在阮清梦的手臂上捏了捏,轻轻地笑了。
    “告诉他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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