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纪清晨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之前就算见到再美味的东西,也只能干看着。
    她也是死后才知,原来活着竟是那么地幸福。
    “慢点吃,瞧瞧这满手油,”纪宝璟见她吃的这么香,也是开心,一边给她擦手,一边又让丫鬟给她夹菜。
    姐妹两人正说话的时候,纪延生便进来了,瞧着纪宝璟正哄着妹妹,立即便露出和蔼的笑容,过来瞧着她们,喊了一声,“沅沅。”
    纪清晨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身材修长削瘦,面容英俊,身上带着一股儒雅俊秀的气韵,一瞧便是饱读诗书之人。果真是与她前世那个胖乎乎的爹不一样,只是她脑海中纪清晨原有的记忆,却对他是又尊重又疏远。
    在小姑娘的记忆中,其实对于这个爹爹是格外喜欢的,毕竟她对于亲娘的记忆是没有的,只能从大姐姐宝璟那里才能听到关于娘亲的事情。可纪延生却是不同的,他活生生的存在着,又那样的英俊儒雅,小姑娘打心底是喜欢这个爹爹的。
    可是她却不喜欢纪延生也宠爱纪宝芙,于是她便想尽办法地欺负纪宝芙。但是她越欺负纪宝芙,纪延生心中就不喜她这行为,反而越发地怜惜纪宝芙。
    这么循环往复,父女两人的感情却是越来越疏远。
    “沅沅,爹爹来看你了,怎么都不叫爹爹,可是高兴坏了?”纪宝璟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又转头对纪延生笑道:“爹爹,你别怪沅沅,其实方才她都跟我念叨了好久爹爹呢,谁知爹爹来了,她反倒是害羞的不好意思说话了。”
    纪延生哪会不知这是宝璟再替她圆话呢,估摸着是小家伙见自己这么久没来看她,又不开心了。他心底也觉得有些对不起纪清晨,是以说起话来,格外的柔和:“沅沅身体可好些了?爹爹这才从京城可给你带了好些东西。”
    此时纪清晨才回过神,露出一点儿委屈的表情,却偏偏低下头,不想让别人瞧见一般,“谢谢爹爹,我身体已经好了。让您和祖母都担心了。”
    听着小女儿突然这么懂事的话,纪延生心里头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说不出来的酸涩。
    明明之前他一直盼着小女儿能懂事,盼着她能像两个姐姐那样听话,可是她真的说不出这样的话了,他的心里去反而比之前还要难受。
    “沅沅,”他上前两步,走到床边,看着小女儿垂着个小脑袋,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他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着她头顶的两个漩儿,当初她刚出生的时候,都说以后肯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可不就是小机灵鬼儿,每次犯了错,被他捉住了,眼睛一边滴溜溜地转,一边露出认错的表情。
    纪宝璟倒是站了起来,说道:“爹爹可用过晚膳了?若是没吃的话,女儿让她们再上副碗筷过来,说来您都好久没陪我和沅沅吃过晚膳呢。”
    被长女这么一说,纪延生蓦然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有单独和两个女儿吃过饭。
    沅沅出生后,琳琅的身子骨就开始不好了,日日躺在床上。等她病逝了,每回都是他过来陪母亲用膳,才会跟两个女儿一起。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我也没吃呢,再去吩咐厨房用弄些菜过来。”
    纪宝璟亲自出去吩咐丫鬟,房中留下纪延生和纪清晨两人,纪延生瞧着小女儿一直垂着头,就偏头看了她先前的小碗,里面放着凉快香酥鸡,他笑着问道:“沅沅喜欢吃这个?”
    “姐姐给我夹的,”纪清晨自然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喜欢的。
    纪延生不动声色,也没戳破小家伙的话,又说:“这次爹爹去京城,给沅沅带了不少玩意儿,明个让高全给你送来。”
    “谢谢爹爹,”纪清晨又说了句,大概又觉得太疏离了,又问道:“爹爹,京城好玩吗?”
    纪延生这才想起来,小女儿出生至今,还未去过京城呢。于是便笑着给她讲京城的趣闻,他虽饱读诗书,可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他父亲还任太傅之时,他也是京城鲜衣怒马的官家少爷。
    说着说着,父女两人之间的生疏倒是一下子减少了,等纪宝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妹妹一脸欢喜地抬头盯着父亲。
    沅沅,其实一直都是最孺慕父亲的吧。
    ***
    第二天一大清早,高全就把礼物送了过来,纪清晨坐在床上,从锦盒里头拿出靶镜,银色背面雕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还镶嵌着不同色的珠宝,最重要的是镜面不是寻常见到的铜镜面,而是玻璃镜面,把人照地异常清楚。
    “这可是稀罕东西,”旁边的大丫鬟葡萄瞧着,立即欢喜地说道。
    这样的玻璃镜确实难得见到,况且这个靶镜又做的这般精致,看来其实纪家这个爹爹还是很疼纪清晨的嘛。
    纪清晨看着旁边桌子上摆着的满满盒子,都是她的。
    “六姑娘,”就在此时,外面站着的丫鬟声音响起,是纪宝芙过来了。
    纪宝芙一进来,就看见纪清晨手上拿着一面小巧精致的靶镜,再看旁边,桌子上全是摆着大大小小的锦盒,看起来甚是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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