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玫湖方才受过惊吓,想睡也睡不着,眸中的眼泪大颗大颗掉。
    皇帝大手有厚茧,帮她抹去眼泪,开口又道:“现在多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哭哭啼啼。”
    宋玫湖咬着唇不说话,小声抽泣,皇帝看她模样,没再说什么。
    皇后出嫁前,他曾去过宋家,宋玫湖那时还小,粉扑扑的小团子,被家里宠得娇,虽是听话懂事,但受不得半点委屈,眼泪汪汪,好几次都被皇帝撞见了,在他面前哭得打嗝,皇帝不太喜欢小孩,烦得不行。
    她是皇后母家的妹妹,皇帝又不能装作没看见,抱过她几次去找她的丫鬟。没想到她性子记事,认真专门给他送了几颗甜糖。
    这种事,连皇后都没做过,他颇觉新鲜。
    之后他登基,忙了些日子,再去宋府看回娘家的皇后时,发觉她已经长大了些,变了个样,写的字也端正起来,丹青也是一流,确实像个有模有样的世家小姐。
    宋太傅虽疼孩子,但管教一向严格,也难怪她会变。
    皇帝那时闲暇无事,一时来了兴致,和太傅说想教教这孩子,太傅诚惶诚恐,却也以为这是他对宋家的宠爱,忙不迭应下。
    可皇帝擅治国之策,教她属实是大材小用,普通女子学的他也不会教,最后倒是教她习字,让她读些简单的策略。
    虽说于他而言简单,不过这几年来堆积来压力也得到了舒缓,宋玫湖在他面前有些腼腆,但很招人喜欢。
    火燃得正旺,皇帝弯腰往里面加了些干柴火,风吹进山洞里的,凉意寒人。
    宋玫湖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在这,即便她因他出了事,可九五之尊之体,何须如此亲自过来?
    她的眼睛哭得有些肿了,皇帝皱了眉,他把宋玫湖搂得更紧一些。
    宋玫湖方才受了刺激,皇帝的突然出现让她没法忍住眼泪,她不是要强的人,家里娇生惯养,为赵执青做的事,已经是她的极限。
    旁边的柴火不够了,皇帝把她放在草垛上,准备去捡些,但宋玫湖以为他要离开,手紧紧攥住衣衫,眼泪霎时又多了些。
    皇帝看她泪眼婆娑,脚步顿了顿。
    她的脆弱映在暗淡的火光下,乌黑的长发披在瘦弱的细肩上,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姝,胸前的肌肤白皙,乳沟深深。
    他没有走,慢慢蹲在她面前,单手把她搂在怀里。
    宋玫湖紧紧抱住皇帝的劲腰,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哭得很大,近期来积攒的软弱在这一刻爆发,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
    “不要走……不要抛下我……”宋玫湖的力气越来越大,不想让皇帝离开她半步,“……我不知道会出事……我真的不知道……”
    她大概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怕皇帝会突然离开她。这里很黑,除了这处小小的光亮外,看不清多余的东西。
    皇帝轻轻拍她的背脊,宋玫湖只是个普通女子,这力度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跟你没关系,是来刺杀朕的。”
    “陛下不要走……”宋玫湖的声音都哑了,听着难受,皇帝搂她更紧一些,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稍稍掉落,女人和男人光洁的身体抱在一起。
    “朕不走,”他的手轻顺她柔软的头发,“乖一些,不哭了。”
    他的声音和从前没有任何变化,宋玫湖却莫名其妙听出了一种让她鼻尖发酸的温柔。
    她从来没在赵执青面前这样失控过,更没受过这样的安抚。
    “朕可以放了赵执青,”皇帝开口说,“不许再哭。”
    宋玫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抬起头,纤白的手微微蜷缩,放在皇帝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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