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庭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燕然城!燕然城是以匈奴王庭作为基础修建而来,燕然城的城守府便是之前王庭议事的石山之下。
    在赵括的规划之中,将来这里将会常驻一万赵国骑兵,每两年轮值,作为赵国震慑漠北的最有效力量。
    之所以叫做燕然城,那是因为这座山脉就叫做燕然山脉。
    在燕然城外,一面巨石已经被削平,工匠们正在紧张的篆刻着文字。
    如下:惟赵王偃七年五月,有赵大将军武信君赵括,寅亮圣明,登翼王室,纳于大麓,维清缉熙。
    乃与裨将军李牧,述职巡御,理兵于云中。
    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林胡、楼烦、蚩尤诸部,共骁骑三万。
    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目,朱旗绛天。
    遂陵阴山,下鸡鹿,经碛卤,绝大漠,斩胡虏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
    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扫,萧条万里,野无遗寇。
    于是域灭区殚,反旆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
    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蹑优留之区落,焚匈奴之王庭。
    上以摅先辈受扰之宿愤,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赵之天声。
    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
    其辞曰: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
    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赵括站在巨石之前,看着面前这份铭文,心中颇为满意。
    班固老爷子……不对,是未来的班固小朋友,你这篇《封燕然山铭》实在太强了,本侯魔改一下来用用,你应该不介意吧?
    如果本侯碰到你的祖宗,本侯会好好补偿他们的!在赵括的身边,李牧一脸震惊:“想不到主君武功绝世,文采亦是斐然,臣不能及主君之万一也!”
    别看李牧是个军人,但实际上他的文化程度也并不低,对于这份铭文其中蕴含的文采也是能够十分直观的感受到的。
    赵括哈哈大笑,正色道:“不是本侯吹,这篇铭文……真的很优秀!”
    班固是谁?
    那可是《汉书》的作者,《汉书》作为史记之后中国第二本史书,号称“前四史”之一,地位毋庸置疑。
    不仅如此,班固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弟弟,投笔从戎平定西域的班超!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放眼华夏五千年,班固也绝对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批文人之类,这样的人写出来的文章能不好?
    赵括的心情十分愉快。
    勒石燕然,封狼居胥,这是华夏中原王朝武将对北方游牧帝国作战时的两大最高荣誉。
    如今赵括在燕然山下勒石刻铭,只要愿意的话,东方千里之外的狼居胥山同样也不在话下!“算了算了,已经打垮了匈奴,封狼居胥就留给后世子孙去做吧。”
    赵括决定给后代们留点混战功的地,老祖宗就要有老祖宗的觉悟,太出色的话后代们压力也很大啊。
    在赵括的身后,众多匈奴贵族子弟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一幕。
    赵括所主持的匈奴牧场分封已经结束,服从赵国秩序的匈奴贵族们已经各自领着部众回归牧场,剩下来的这些贵族子弟将会被送到邯郸之中成为质子。
    炎日天神已经被天狗神所吞噬了,在不识华夏语言的匈奴人看来,赵括这一幕就是在祭祀天狗神,抹去炎日天神在燕然山的存在!神祗都可以抹去,更何况区区人类?
    在匈奴人的眼中,赵括就是天狗神座下最大的神使,也是统治匈奴的恶魔!赵括并不知道这些匈奴子弟心中的想法,不然的话赵括一定会再多补充一些细节,让这个“神使”的人设更加丰满一点。
    这个时代,科学对人心的改变有时候未必就有迷信管用!就在赵括感慨之时,一阵马蹄声响,许历策马赶到,告诉了赵括一个有些意外的消息。
    “主君,东胡内讧,新王继位之后率领大兵来袭,已经进入了漠北东部草场!”
    赵括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在原先赵括的战略之中,除了匈奴之外,东胡和月氏也是必须要击破的目标,只不过优先级没有匈奴这么高罢了——谁让这两在历史上都是弱鸡呢?
    但现在嘛,既然东胡人都主动送上门来了,那一切就都不同。
    赵括大手一挥:“来人啊,立刻召集众将在城中集合,告诉他们,新的战功又来了!”
    ……漠北东部,某个部落驻地。
    四万东胡骑兵刚刚肆虐了这个部落,这个仅有两千多人的部落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地上躺着上百具尸体,剩余的两千部众在东胡骑兵的包围下瑟瑟发抖。
    刚刚继位的东胡王奇邪看着这一幕,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这是奇邪继位以来的第一场战斗,这样的胜利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兆头。
    奇邪目光转动,看向了另外一旁的匈奴左贤王栾鞮禾真:“禾真啊,你觉得本王应该如何处置这些匈奴人呢?”
    禾真毫不犹豫的说道:“大王,这些该死的仆役竟然背叛了我们挛鞮氏,当了赵国的走狗,实在是罪无可赦!臣认为应该给他们一场杀戮,让整个草原都知道背叛的下场!”
    奇邪闻言顿时大笑起来:“好,非常好。
    来人啊,传本王的命令,将这个部落所有高于车轮的男子和老人全部杀死,女人、孩子和牲畜赏给有功将士作为战利品!”
    东胡骑兵们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
    杀戮开始,又很快结束。
    所有的匈奴成年男子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就在他们尸体的不远处,他们的妻子、母亲、姐妹被扑倒在草地上,正遭受着东胡人的凌辱,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呼喊声。
    禾真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的同情。
    草原上的子民早就已经习惯了弱肉强食,此刻禾真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想法。
    “武信君赵括,你等着,我这就来找你,把你施加给我的一切痛苦,十倍百倍的归还到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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