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歌儿,葛小天将过道开始了拖扫,明媚的阳光照耀进来,使得地板泛着光,拖完地后,找来抹布就去擦拭唐老的办公桌,然后,他就愣住了。
    在这张借阅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点着一根蜡烛,写着‘小天十八岁生日快乐’几个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书架后,唐老打着节拍,满脸慈祥的走了过来,葛小天直接怔住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对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每年都是老院长陪他过的,老院长去世后,他都忘记有这茬了,上一年这个时间,就是唐老帮自己过的,因为有次谈话他问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这个世上,还能记住自己过生日的,竟然只有眼前这个老头。
    葛小天你眼睛顿时湿润了,抿着嘴唇,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谢谢你,唐老!”葛小天颤着音向唐河一鞠躬,久久未曾起身,唐河扶起他,笑呵呵道:“从今天你就十八岁了,这是你的成人礼,从此不再是小孩了,哭什么,来,许个愿,吹个蜡烛,图书馆不能有火,别待会火警响起,咱俩就都被开除了。”
    唐老的话让的葛小天破涕为笑,他一擦眼泪,便开始点点头,原本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有好多好多钱,住大房子,吃好吃的,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掐断了。
    “祝唐河老师长命百岁,每天快快乐乐的,这是我葛小天成年礼的愿望!”
    看着葛小天许愿,唐河面露慈爱,他一直以来是有家人的,只是在一次血月过后,他就成了孤身一人,自从葛小天来了图书馆后,给他这个生活灰暗的人带来了光明,每天和他说说话,开个玩笑,甚至他还很认真的说要给自己物色老伴,都让唐河将他看做了自己的晚辈。
    图书馆很孤独,也渐渐被人遗忘,葛小天每个月的补助费六百块早在两年前就没有了,被学校给停了,都是他一直默默拿着自己的工资悄悄在资助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因为他知道,这个倔强的孩子过的有多苦,而且不喜欢被人施舍。
    此刻他背着手看着葛小天许愿,手里的一张白色的卡片正在闪耀着光芒,那是一个可以用来读唇语的秘术卡。
    他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而是真的很想知道小天的愿望是什么,如果有可能,趁着还有点力气,看能帮他实现吗。
    只是很快他的身躯就是一颤,眼睛有些发红的看着他一口吹灭了蜡烛。
    这孩子,真是……
    “唐老,吃蛋糕,庆祝我成年了!”葛小天欢乐的切下一块蛋糕送到唐河面前笑嘻嘻道。
    唐河点点头,收了卡片,尝了一口,笑道:“真甜!”
    葛小天也给自己切了一大块,吃下去的一瞬,感觉是那么的幸福,一老一少用蛋糕摸着彼此的鼻子,欢乐的笑声不断在孤零零的图书馆里回荡着……
    “小天,你过来,我送你件礼物!”吃完蛋糕后,唐老笑道,葛小天则看了看上课的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唐老往里面走去。
    那是一个仓库,一些散乱的书架用具等都放在那里,在葛小天好奇的目光下,唐老撬开了一个地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吹了吹上面的尘土,然后递给了葛小天。
    葛小天疑惑的接过,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唐老。
    “打开它,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看喜不喜欢?”唐老道。
    葛小天点点头,然后拨开锁芯,当看到盒子中静静躺着的手镯时,眼睛顿时瞪的老大。
    “这这这——”葛小天彻底的语无伦次起来,天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网上的控卡器不知道被他浏览了多少遍,最便宜也是十几万起步。
    昨天还见到那个出现在学校的制裁者使用呢,今天,就有一个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了,真的假的?
    “看来你认出来了,没错,这就是控卡器,储存卡片的手镯,我也是一名制裁者,不过已经有三年没有再冒险过了,人一老,就没了精力。
    说实话,在你来之前,每次血月我都会出去,常常与死神擦肩而过,有时候想着,就这么滴吧,万一死在外面,也能去下边陪陪家人,我怕他们把我忘了,我也认不出他们。”唐老说道此处,眼睛泛红,让的葛小天有些酸楚。
    “可是啊,你这个家伙每天喋喋不休的,换做别人早就烦死了,我却听了下来,直到那一天,我用了自己攒的所有卡片和金钱,换取了自由,和公司解除了合同,安安心心做一个普通的人,生活过后,才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唐老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那这——”
    “我曾经用过的控卡器,也算是陪了我好些年头,今天就当做生日礼物,送你了!”唐老拿起手镯满脸的复杂。
    当年家人在血月之后惨死,他就疯了,将自己卖身给一家公司,得到训练和一切装备,开始了疯狂的复仇,这一复,就是整整四十年,也差不多了,累了。
    “不不不,唐老,这太贵重了,我,我——”葛小天此刻连忙摆手,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素来只见过最多一千块钱的生活补助,身上突然多了至少十几万的装备,让这个出身贫寒的人有些慌。
    唐老则不由分说,将手镯亲自给葛小天带上:“成年了,你也即将要毕业了,生活中的有些事也需要自己去掌控,血月很危险,但也充满了机缘,你可以选择毕业后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也可以进入血月之中,去锻炼自己。
    原本我是不希望你卷入这样危险的行业之中的,但是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平凡的工作只会使你平庸,甚至于未来的日子,这样的生活也会慢慢淘汰掉你。
    看见天上那片倒塌的废墟了吗,我们称之为废土,我曾经所在的公司都已经开始研究它了,偶然听到,似乎那里才是真正的血月战场。
    小天,我老了,跑不动也跳不动了,未来的生活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奋斗,记住,无论如何也别加入任何一家公司和机构,做独行侠虽然有点危险,但胜过自由,记住了没?”唐老语重心长的嘱托道。
    看着左手上的冰蓝色手镯,葛小天此刻没有再拒绝,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未来的平庸生活确实不是他所追求的,因为他已经过了十八年的平庸日子了。
    “放心吧唐老,我知道该怎么做!”
    唐河看着葛小天年轻的样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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