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卑职是来求大将军法外开恩的。”
    “哦?蔡公犯了何罪?”
    蔡邕呆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犯罪了?
    “大将军误会了,卑职不是为自己求情,是...是为了弘农杨氏求情。”
    马强轻笑一声说道“杨氏?杨氏可否知罪?”
    “这...杨氏知罪了。”
    “既然知罪,当写上悔过文书,到时再议是否赦免,退下吧。”
    “诺...”
    等在外面的蔡琰见蔡邕才进去一会就出来了,便迎上问道“父亲,事情如何了?”
    “出去再说吧。”
    蔡邕带着蔡琰走出房门才说道“大将军要杨氏写下悔过文书,我担心杨公不从啊...”
    蔡琰劝道“父亲已经尽力,大将军也开了口子,如果杨氏再不从,也无人可以指责父亲不是?”
    蔡邕点头道“我再去一趟牢房,昭姬你且回去休息。”
    说完蔡邕就快步往牢房方向赶去,蔡琰看着蔡邕的背影,心中担忧,却又无奈,只能来到临时给蔡邕住的客房,拿出自己的琴弹了起来。
    蔡琰的琴声悠悠扬扬,带着一种情韵,让人听了之后心中不由的多了一些哀思。
    “这是谁在弹琴?”在后院的青橙听到琴声对边上的侍女问道“还挺好听的。”
    “问过了,据说是蔡尚书之女蔡昭姬。”
    “昭姬来了?之前貂蝉来电还说过她,我记得她还是董白的师父吧?弹的果然好听,走,我们去看看。”青橙还从未见过蔡琰,心中对这个名声极大的才女很是好奇,便放下纸笔,起身往琴声方向走去。
    来到别院,早有人报,蔡琰急忙放下琴,来拜青橙。
    “蔡姐姐勿要多礼,听貂蝉说你和她感情很好,那就是一家人了,在这里可还住得惯?”
    “这里一切都好,劳烦夫人费心了。”蔡琰也对吕青橙这个出身山野,如今却为大汉大将军正妻的女人很感兴趣。
    二人一个精通儒学,一个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科学巨人了,很快就聊到了一起,你教我我教你,倒是相处弄恰。
    另外一边,蔡邕将马强的话带给了杨彪,杨彪顿时陷入了纠结当中。
    悔过书,悔过什么?
    悔过杨氏不应该反对他马子玉吗?
    那日后马子玉一旦篡汉,史书之中会如何评论他们杨氏?
    “大将军只说悔过?”这时,杨修爬上前问道。
    他在牢中也被折磨的厉害,早已没有了昔日贵公子的样子。
    “对,只问杨氏是否悔过了。”蔡邕点头道。
    杨彪看着杨修道“我杨氏四世三公,世食汉禄,忠心大汉,忠心天子,其心可见日月!
    我杨氏上下,绝对不会有一个背叛大汉之人!”
    杨氏嫡系可以全灭,但决不能污了弘农杨氏的名声!
    杨彪看得开,杨修可看不开,他才二十出头,还有几十年好活呢。
    但见杨彪如此,杨修也明白,直接写肯定是不行的,他眼珠转了转说道“父亲,大将军让我们写悔过书,但并未说对谁悔过啊。
    我杨氏为大汉臣子,对天子悔过,有何不可呢?”
    嗯?
    杨修继续说道“之前牢头不是说大将军有意改制变法吗?
    我们完全可以在悔过书中对天子悔过,然后写未来大汉应该如何如何,以遗言状呈上天子。
    而其中话语,皆可附和大将军所施政略,如此,大将军必然满意。”
    杨彪一想,这好像还真的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要马强认就行。
    蔡邕也在边上劝道“杨公,我看德祖说的有理啊,杨氏不能绝啊!”
    杨彪长叹了口气,挥挥手,背过身,表示自己不会阻拦。
    蔡邕立刻让狱卒准备笔墨纸砚,让杨修写下悔过书。
    却见杨修笔走龙蛇,一蹴而就,蔡邕一看内容,当真是一篇好文章,文章内以杨彪的口吻表示他只是担心大汉社稷才会做出大逆之事,然后立刻话锋一转,说起了治国之道,不但强调了一番度田的重要性,更劝刘协要继续广设学校,以文取士,总而言之,从表面上看,就像一个老臣临死前对刘协这个天子的谆谆教导一般。
    杨彪等人也在边上看了,杨彪叹道“修儿,如此次你真的能活命,万万不可怨恨大将军,否则就枉费蔡公如此奔波了。”
    “难道大将军不会赦免父亲吗?”
    “我乃主犯,如赦免,大汉威严何在?天子威严何在?
    吾儿记住,你爱酒,日后少喝,喝多了误事,日后杨氏只有你一人,你万万不能玷污了弘农杨氏的名声。”说着,杨彪抱着已经满脸是泪的杨修一起哭了起来。
    蔡邕叹息了一会,当即收了这封悔过书,又奔回州牧府。
    也难为这个老头,为了故人之子,来回奔波,都没停一下。
    果然和杨修预料的一样,马强看了这篇名为遗书,实为悔过书的文章连连点头。
    “好,不过杨氏之罪乃廷尉、监察委员会联合会审的结果,我也不能直接更改,我会让人呈此文给天子,如天子点头,让廷尉针对杨氏悔过之事再行商议判决结果是否要更改。”
    蔡邕也明白马强是要走个过场,当即言谢后退下。
    马强等蔡邕退下后,又叫来了卢毓,把杨修写的文章递给他说道“你现在就带回去给卢尚书看,如果卢尚书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由卢尚书上呈天子,为杨氏求情吧。”
    卢毓大喜的接过,收拾一番就往家里跑。
    等卢植看完此文,不由哀叹了一声。
    马强让他呈上此文,是要他用行动证明他卢植和杨氏一样,都已经臣服在大将军的淫威之下了。
    天知道刘协到时候会不会回去找伏寿再哭一场...
    再说蔡邕,解决了心中大事,高高兴兴的走回到别院,却见自己住所外有军士守卫,差点以为是走错了,后来才知道是吕青橙来了。
    蔡邕本还以为吕青橙是来帮马强带话的,但等吕青橙走后一问才知道只是来走动一下罢了。
    “父亲,不说吕夫人了,事情如何了?”
    “杨修写了一篇文章,我递给了大将军,大将军看上去很满意,也不知道最后能救下几个人啊...”
    “真的?没想到吕夫人说的是真的...”
    “吕夫人刚刚说了什么?”蔡邕好奇的问道。
    “夫人说大将军心地善良,只要杨氏悔过,大将军必然会留杨氏一两个活口。”
    蔡邕眉头微皱,感觉这话怪怪的,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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