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姑娘怕是把那些神仙想得太过超然物外,清白无二。”重黎望着文律,目光灼灼道:“神说众生平等,可为何他们自称上神?上仙?他们高高在上说生离死别皆是造化,可为何不见他们历此劫?”
    文律抬起眼眸,神色中满是踌躇。
    “你来自凡界该知官.官.相护,这神仙你以为便两袖清风了?”重黎冷笑一声道:“夏离连自己都自身难保,苍生根本不买她的账,说她是异类啊。她便拿相柳做了顺水人情,以巩固自己的神威,那些人拿一声陵光神武大帝架着她,好生受用啊。”
    “此话当真?”文律红了眼眸。
    重黎一挥衣袖,白雾中显现出画面,便是夏离一袭红衣,神色肃穆,将相柳的真身九头蛇封印在垢海炼狱之中……
    “夏离大人救过我的命,我该感念她的恩德。”文律痛苦的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
    “我没说让你去伤害夏离!”重黎急忙说道:“你只需想办法把相柳放出来就好了!”
    “我该如何做?”
    ……………………………
    在去往苗疆途中,公子赦担心夏离身体痊愈不久,会感疲累,遂飞降至一旅次小住歇息一晚。
    小店倒算是干净整洁,酒菜尚佳。
    可九夭夹了一口菜,却皱起眉头:“吃惯律姑娘做的菜,确是吃刁了嘴,再食些其他饭菜倒无甚胃口,律姑娘的手艺,清炒素菜都带着一丝肉味儿。”
    “吃不惯就别吃!饿你三年吃什么都香!”稚殊狠狠瞪了九夭一眼,随即又瞪了文律一眼。
    文律不以为意,一如既往地笑着:“等到苗疆再烤兔肉来吃。”
    “啧啧啧,真是残忍!日后定要唤姮娥仙子来评评理,想必月宫里的玉兔姐姐得知此事要惊恐得翻过白眼去!”稚殊语气刁钻古怪。
    “你穿我狐族的尸.体就不残忍了?”
    “那是已经丧命的野狐!我才捡来做了衣裳。”
    “死了的鹤我可以拿来做鹤毛掸子么?”
    “我看你像个掸子!”
    “你看你这人,已经丧命的鹤而已,干嘛那么小气!”
    “狐裘可以保暖,有所作用,也算死得其所,你要个掸子能做甚?”
    “给你的狐裘掸灰。”
    “你……!”
    “实在不成用来扇风生火也是极好的!”
    “胡九夭!”
    “白稚殊!唤你哥哥何事?”
    稚殊一下蹦起来朝九夭扑去,九夭更加灵巧,早有防备翻身躲过,俩人围着桌子追逐起来……
    俩人闹累了,便各自回房休息。
    公子赦端着汤药走进夏离房里带上了门…
    “我已经无碍了。”夏离望着一袭白衣的公子赦。
    少年积石如玉,如琢如磨,好似身覆三尺雪,宛若墨画,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公子赦放下药碗,走近夏离,轻轻拥她入怀,曾几何时,他只觉得她至高无上,举世无双,却忘了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只是他的妻子。
    公子赦吻着夏离的脖颈,闻着她丝丝缕缕的发香,犹如饮了酒一般昏醉。
    夏离想推开他,却反而被抱得更紧,他喃喃着在她耳畔低语:“阿离,别推开我。我们早已成婚,可你还不是我真正的妻呢。”
    “天色已晚,夫君早点休息吧。”
    “阿离,你是否并非真的心悦我?”
    “我……”夏离低垂着眼眸:“我是怕有朝一日你会怪我。”
    “怎么会?你豁出性命来救我,甘愿将真龙之身双手奉上,我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
    “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呢?有何所谓呢?我每日看着你只觉心生欢喜,你也心悦于我,便足够了。”
    公子赦修长的手指绕住夏离腰间的锦带,稍稍用力一勾已然掉落在地上。
    褪去长袍,解下玉冠,长发泼洒如墨,公子赦一手揽住夏离的腰,目光灼灼,语气柔软却笃定…
    “阿离,我公子赦此生绝不负你。”
    红色纱帐随风飘起,荡漾在半空中,隔着烛光朦朦胧胧,影影绰绰,那烛火摇晃,缱绻如歌。
    凤眼半弯,迷蒙如琥珀,美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红纱拂过,朱唇微启,喉咙里隐隐溢出,若有若无的曲子。
    十指纤细,骨骼分明,床褥被她紧紧攥着,出了褶皱像一朵小花。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空气中弥漫着朱槿花的味道,那是他的年少时,少年时,彼时如此,这夜更是如此。
    惟愿此间,女如星辰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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