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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玉冉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出了这等事,她和阿娘唯恐别人知道有损洁娘名声,只能捂着不说,但又不得不想方设法打探消息,两厢矛盾这可如何是好。
    比起她的焦灼,刘玉絮心情好的看什么都要变成了粉红色。贱婢终于闯祸了,冲撞了贵人,哈哈!最好撞个大大的贵人,撞死她才好!可惜她的快乐还无法拿出来分享,毕竟有场合约束,贱婢名声臭了,她在世家贵女面前也抬不起脸。
    幸而有宫人过来传话,传话的声音很小,可见考虑到了洁娘的名声。
    宫人对小姚氏母女道,“刘二小姐受了伤,已经被人抚上马车,圣上的意思是你们寻个理由安静的离场吧。”
    小姚氏只听见受伤两个字,急的两眼通红,她就是个遇到事就手足无措拿不定主意的人。而一向温温吞吞的刘玉冉难得在这个时候立了起来,鼓起勇气,虽然脸色微微发白,但还算持重,携着阿娘去柔妃身前告罪,只说妹妹前几日风寒没大好利索,如今旧疾复发有些不大好,不敢惊扰娘娘圣安,唯有提前告退。
    这理由还算拿得出手。加上柔妃心里明镜似的,双方一拍即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场。
    刘玉冉含泪拖着晕头转向的小姚氏奔向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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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小长房因为刘玉洁的伤自然免不了一番鸡飞狗跳。
    威宁侯府也好不到哪里。
    高大又结实的儿子,姜氏的宝贝三郎,晨曦微露还器宇轩昂的离家,这晌午不到就一瘸一拐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忧心忡忡的周明。
    若不是沈肃连番推拒,姜氏几乎要扒他裤子确定无碍才善罢甘休。
    好不容易挨到周明为他上好药,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姜氏才扑进来,“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啊!”
    沈肃窘迫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这样。”
    “你个死没良心的,娘的心都快要炸了,你还嫌弃娘!”姜氏恨的捶了他一下,又后悔不迭,“疼不疼啊,娘下手没轻重。”
    沈肃趴在炕上,侧首眼珠悄悄一转,对姜氏笑道,“阿娘,圆慧大师的卦象也太灵了,咱娘俩这两年恐怕都要不得安生。”
    “呸呸呸,休要胡说八道,好的灵,坏的不灵!”
    “我没胡说啊,不是你说他特别灵?还拉我去算卦,结果算出我们母子近两年要倒霉,你看我这不立刻挨了二十大板,明天还要领军棍呢。”
    啊?怎么会这样!姜氏泪如雨下。
    沈肃骗她说自己不小心得罪圣上。
    姜氏捂着胸口,既不敢埋怨又咽不下心里那口气,憋的脸通红。沈肃见了颇为不忍,立刻道,“圆慧大师说破解之法倒也不难。”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找那面相与你相合之人?”
    “对呀,今天宫里来了好多贵女,圆慧大师因为做道场不得不留下,我便请他帮我找找有没有面相合拍的,他用西洋镜挨个瞅,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姜氏瞪大眼。
    “还真找到两个姑娘。”
    “两个足够啦,你还想娶几个?”
    “当然娶一个。其中一个面相好的正是你最近特喜欢的姚姑娘。”不等姜氏笑逐颜开,沈肃又道,“但大师说她只旺我,对阿娘你一点好处都没有,那我还要她作甚,”他一脸“我很孝顺吧”的神色极大的取悦了姜氏,紧接着,“另一个姑娘面相可不得了,不但旺我,更旺你啊!”
    还有这等好事!姜氏激动的一颗心扑扑直跳。
    “可她是刘大人的二女儿,你不是嫌人家长相妖娆?”沈肃叹口气,“圆慧大师却说她是难得一见的大富大贵面相。哎,反正我这命就这样了,不娶也罢,挨过这两年或许就没事,左不过碰点血光之灾什么的……”
    还左不过血光之灾,你是要吓死阿娘啊!姜氏眼里只有三儿,哪里还记得自己曾嫌弃刘玉洁面相妖娆之事。再说圆慧大师的卦象……说真的,真的很灵啊!说不怕是假的。
    如今有个家世门第,其实各方面都般配的姑娘,她还哪有心思挑剔,莫说长得太美,就算是无盐也得凑合凑合娶过来,一切只求三郎平安无事。
    “莫要胡说,我几时嫌那姑娘妖娆了,兴许只有那种长相才能克住咱娘俩的煞气。我今晚就挑个吉日催刘家将此事定下。”
    “阿娘,您英明!”沈肃粲然一笑,“其实我也想娶她,并非只因为她好看,而是跟她在一起,儿子便觉得什么都值得。”
    也只有她,才能给他真正的快乐!
    他要把她当成宝贝捧在手心,就不信捂不暖那颗冰冷的小心肝?
    当晚沈通回府,听闻事情始末,表示可以提前下聘,只待刘家老大出嫁便将老二迎回府。
    沈肃一瘸一拐谢父亲大人。
    沈通说不必道谢,咱们来谈谈你闯的祸。
    然后沈肃又挨了一顿家法,姜氏疼的哭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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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日,姜氏便以拜访为名带了不少贵重礼物登门。
    小姚氏礼数周全的接待,结亲这种事不管女方有多愿意,都要等男方主动凑过来挑明的。
    如今姜氏便眼巴巴的来挑明,小姚氏岂敢不答应。两厢一拍即合集合,交换了孩子的庚帖,自然都是非常吉利的,不出半个月,威宁侯府敲锣打鼓的下聘,足足一百零八抬,浩浩荡荡抬进鸿澜上房,皆用上好的黄花梨木箱和檀木箱盛放,箱盖缠绕大红锦缎,也看红了刘玉絮的眼,她哼了声,显摆什么显摆,下聘又不一定能成亲,成亲又不一定能生孩子,大姚氏就是个短命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回首却发现姐姐眼里似有泪光,再仔细一看却又什么也没有。
    “姐姐……”
    “走吧,别站在这里像个傻子似的,再看你也得不到。”刘玉筠转身冷着脸离开。
    我又没说什么呀,干嘛这样说我!刘玉絮气呼呼追过去。
    总算定亲,感觉跟做梦似的,然而沈肃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一天没把人娶回家便一天也不安心,主要洁娘那小性子……令他的心总是没有着落。值得安慰的是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去探望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055
    腊月的长安大雪纷飞,好几条驿站被大雪堵了路,多少阻延诸王朝圣的日程,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幸而柔然、高丽、匈奴的使臣为表忠心提前启程,这才陆续到达。
    养了二十多天,刘玉洁后背那道口子长势良好,又因天气寒冷,几乎免去发炎溃烂的风险,看上去就像一条细细的粉线。连林氏都大为诧异,这么深的伤不但愈合神速还越长越浅!大约是不会留下疤痕!她双手合十不断感谢漫天神佛。
    “小姐,沈公子来了。”绿衣笑吟吟道。
    从前她不待见沈肃,那是因为小姐不待见。如今小姐亲自点头这门亲事,她们做下人的自然将沈肃当未来姑爷看待。
    刘玉洁“嗯”了声,“帮我准备笔墨纸砚。”捏着逗猫棍的手微顿。
    山耳猫在地上打了个滚,正玩的起兴,刘玉洁忽然不动,引起它的不满,它弓着身子往前扑,左跳右蹦提醒主人快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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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腊月二十,正三品以下官员皆可封印回家休年假。沈肃年轻力壮,身子骨好的不得了,挨了一顿板子,一顿家法并一顿军棍,同样养了二十多天,已然活蹦乱跳。
    是以,刘玉洁并不知晓他为了自己吃的苦,而沈肃对她又是无关紧要的事拿出来嘴贱,真真儿需要邀功的时候偏内敛的性子,所以他也不会告诉刘玉洁。
    他前世今生都栽在不会邀功上。
    洁心园的会客厅自然比不得上房那么宽敞气派,却也玲珑有致,汝窑赏瓶,螺钿家什,处处透着一股小女儿家的婉约。其实只需打量一眼那些小摆件便可窥得刘涉川对刘玉洁的用心,囊括天南海北的舶来品,如若没有一定的眼光与耐心,是挑不出来的。
    刘玉洁亲自为沈肃斟茶,这是将他当客人正儿八经接待了,“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沈肃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看看你对聘礼满不满意,我这人比较开明,有什么你尽管说,哈哈。”
    怎会不满意?前世的聘礼只有八十八抬,所以她的嫁妆也比照八十八抬来的。如今足有一百零八抬,已然乃世家的上限,再多便逾越规制。“已经很好了,比我以为的要多。谢谢。”关于这一点,刘玉洁表示感谢,因为此举为她赢得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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