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之前,趁着沈肃心情明朗,刘玉洁将从冉娘那里听来的太子家事说与沈肃听。
    说实话,她对沈肃中意的皇子十分好奇,但这明显不是女人家该问的问题,所以她只能试探。
    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沈肃淡淡道,“你姐姐身边有方二郎,不必担心,他定会处理的很好。还有,你的好奇心太旺盛了。”
    刘玉洁脸颊一热,怔怔望着账顶道,“总共就那么几位皇子,老六老七我一无所知,但老三老四老五没一个好的。” 这种事一旦参与进去便不能回头,她很害怕。
    “哦?说说如何个不好法。”沈肃翻身侧对她,两人现在分被而睡。
    “虽然三皇子一直与韩敬已作对,但我真不觉得他是好人,连修筑河道的饷银都贪,视黎明百姓如草芥,恐怕圣上也是看到了这点才不敢委以重任吧,否则以他的身份,怎么说五皇子也不能越过他继承大统啊。再说五皇子,看上去勤政爱民,提出过不少利国利民的建议,可他心性凉薄,孺人和良娣的孩子相继没了,竟也不闻不问只顾与筠娘恩爱。男人的路子总比女人多,但凡他有一点嫉恶如仇之心又怎会查不出原因?对自己的骨肉尚且如此凉薄又怎会爱惜他人的骨肉?”
    “老四呢,你觉得如何?”
    一听“老四”这两个字,她用力摇头。“不行,别忘了前世他借韩敬已禁林卫射杀你啊!即便我不敢全信韩敬已的话,但只要有半分这个可能性我都会感到不安!”
    沈肃抬手伸向她,掌心贴着她脸颊,“韩敬已骗你的。”
    真的?刘玉洁不解的看他。
    “按理推断我是谁的人不该瞒着你,因为你有重生的经历,我需要与你联手获得更多重要信息。所以他这么说是为了试探我是谁的人,倘若我与老四为伍,当时你或多或少会感到震惊,不管那震惊有多不明显,我想他都能捕捉到。但那时你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也什么都看不出。”
    刘玉洁冷汗涔涔,庆幸当时自己什么也不懂!现在也不想懂了!倘若韩敬已有心试探,她真是防不胜防,所以面对此人最好的方式便是冷静、少说话。
    “洁娘你知道我为何要对你说这些吗?”沈肃严肃的看她,“很多时候我对你有所隐瞒是因为我觉得你还没有成长到足够的坚硬,不过这不怪你,遭遇过那些痛苦还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坚强。”
    “什么是坚硬?”为什么他说她足够坚强但不坚硬。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举了一个例子,“倘若你的政敌与你有深仇大恨,面对他你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之心,但他在某些方面又有你做不到的才能,我问你,一旦坐上高位你将如何处置他?”
    刘玉洁想都不想,“杀了他。天下有才之士多的是,我就不信离了他不成。”
    沈肃了然一笑,“嗯,这是人之常情。想不想知道韩敬已会如何做?”
    “他会怎样?”
    “他会非常理智的继续任用这个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人,直到再也没有利用价值再施毒手。这就是坚硬。”
    刘玉洁睁大美眸,哑口无言。
    沈肃笑,他不否认对手的强大,“作为臣子,我可以去推动某些事态的发展,但不保证这期间无意外发生,比如韩敬已成功坐上高位。”
    “不可能!这么多皇子都好好的活着,他敢篡位,宗人府也不会答应!”
    “如果都死光了呢?”沈肃淡然道。
    都死光!他杀的完?刘玉洁简直不敢相信。
    “这些仅是我对他的揣测,你不必担忧。不管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你都不会有事,相信我。”他安抚道。
    如果韩敬已除掉老三老五以及元德帝,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方面是为四皇子扫清了障碍,坏的方面是侧面证明了韩敬已背后那股不可思议的势力,但他觉得韩敬已未必因此如鱼得水,这样的势力岂会任由其控制。但无论如何事情做多了就会露出马脚,只要他对老五老三下手,沈肃就有自信发现那道看不清的身影。
    “如果将这些消息散布出去,引起圣上的戒心是否就能除掉他?”
    “能。”
    “那为什么不……”
    “那就暴露了控鹤楼。”
    是呀,这是致命的秘密却也是沈家用来自保的秘密。恐怕也是韩敬已有恃无恐的原因: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但凡露出一点风声他不过赔一条命,而沈家的命可不止一条。
    不知不觉的她早已缩进沈肃怀中,尽管相信不管走哪步沈肃都有明确的退路,可是棋局这般凶险,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沈肃温热的气息吹拂她额头,引的她不禁仰首,与他四目相对。
    目光胶着良久,她感觉脸颊烧了起来,慌忙调开视线,心却越跳越快。
    “别怕。自从你说我前世早逝我便开始安排此生的退路。沈家人口简单,嫡支也就威宁侯府这一脉,一旦有任何不测就会有人带大家全身而退。我们不缺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太平日子也不错,即便我死也不会让你有事……”
    “不行!”她心里一紧,重又看他,“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
    “好,陪洁娘一生一世。”他什么都顺着她,就像当初笑着对她说“跟你是一伙的”那般宠溺。
    可是他越温柔她的泪便越汹涌,“沈肃,你可害苦了我!”
    她在怨他呢!沈肃却哭笑不得,只搂着她,不知何时两人早就钻进同一个被窝。“我是混蛋。你这般可爱,一看见你我便想欺负,可惹恼了你我又心疼,真真是对你好也不是坏也不行,我也被你害苦了!”
    世上哪有这样的歪理!她恼恨的推他,那只手却居心叵测的解开她贴身小衣,身子一凉,刘玉洁不由轻颤,哽咽道,“你不是说不碰我了吗,这是何意?”
    “是缓兵之计。”
    “你言而无信。”
    “嗯,我下流无耻。”
    “你,你……”她要骂的话都被他说完了。
    “反正身子都给了我,不如把心也给了吧,我疼你一辈子!”他喘着粗气,“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就今晚!”
    “不要,我不要!”
    “不生我便不管你,让你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面对韩敬已!”他耍赖。
    “你卑鄙!”刘玉洁不信又恼他趁人之危,却恨不起来也咽不下去,动人的脸庞已然晕染了醉人的红霞,沈肃一赖到底,“不卑鄙一点你这辈子都不知道喜欢我。”她惊呼一声,一面骂他一面嘤嘤哭道,“卑鄙小人!你滚……滚开啊!”
    “不滚不滚偏不滚”他低笑着问,“咦,你嘴巴沾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你别亲。”
    “你怎么看出我要亲的?”
    刘玉洁欲哭无泪,这还用看!已经亲上了!“放,放开我!”她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软媚的勾人,可见沈肃听了定要以为她在欲拒还迎了吧?想到这个可能,刘玉洁眼眶一红,咬紧下唇,又羞又委屈,攥着拳头打他却不敢再喊。
    沈肃明俯身追逐她躲闪的红唇,“把眼睁开,你敢看着我说你不喜欢我吗?你敢说我便放过你。”
    刘玉洁浑身哆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睁开眼,赌气的喊道,“我不喜……”
    沈肃不等她说完猛然堵住她的嘴,一面喘息一面笑道,“说晚了,再来一遍。”
    怎么来?她一张嘴就会被堵住!刘玉洁呜呜哭,捶打他,眼前的事物却渐渐地模糊,不知何时她竟环住了他的脖颈,沈肃布满细密汗珠的额头却那么清晰,在脸前时近时远,偶尔轻啄她眉心,“叫我三郎。”
    “三……郎……”她语不成调。“嗯。”他用力答应她,吻着她,“三郎被你折磨的好苦,你也疼我一回,就让我要个够吧?”
    ******
    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印证了这句古话,沈肃与刘玉洁折腾到大半夜,翌日一个精神抖擞用他的话吃了个半饱,一个两靥酡红,连纤细的脖颈都被染了粉晕。
    沈肃穿好衣衫坐在床沿亲了亲她额头,“为夫是不是很厉害?”
    “不想理你了!”她把脸缩进被中,却懊恼的发现自己这样与撒娇有何分别。却不知沈肃爱极了这般娇嗔的她,竟连着绫被将她抱进怀中,“别害羞啊,我就喜欢你对我撒娇,再撒一个。”
    你……不正经!她脸更红了。
    “正经哪里还能一窥娘子闭月羞花之美。”他真像个登徒子,脸皮也真真儿的厚,明知她害羞却故意调/戏了她好一会儿才罢下。
    接下来连续几日沈肃十分繁忙,两人聚少离多,但他并未忽视她,总会在路上随手买些小玩意儿送她,有时甚至就是随手在路边摘的一朵花,这让刘玉洁羞涩的察觉到不管他在哪里都念着自己,一颗心不由甜蜜的发紧,眼睛却酸酸的。
    但周明还是忍不住提醒沈肃,“三爷,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你采这么多早晚要出事啊!”
    沈肃一愣,斜睨周明,“怪不得孙潇潇至今都没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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