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走商战剧情,几乎无感情戏,建议攒着明天一起看。现在复工了,日码五六千已经是极限了,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为了
    情节完成,提前更新明日内容”,感谢大家一直支持。
    ——————以上不收费——————
    “开采沙金矿要分三步,第一步从表土挖到沙砾层,然后用淘金盆拿到水里掏洗,金的比重大,会沉淀在盆底,剩下金光
    闪闪的东西就是沙金。”
    “朱小姐,我有点蒙,”鹤楚然眨着他呆萌的大眼睛,幽幽举起手,“我们到底做哪个?”
    朱砂微微一笑,眉眼阴影中淬着寒光,毫不掩饰欲望与野心,犹如一把杀气未消的利刃,令人心神俱震。
    “三个都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昨夜下了一夜暴雨,万里晴空一碧如洗,深蓝资本的Logo在耀眼阳光中闪着银白色冷光。夏风从两排银杏林间骤起,穿
    过车水马龙的金融街,呼啸着冲上天。
    此时此刻,蔚蓝航空。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咣当推开了首席执行官办公室大门:“舅!不是……魏先生!深蓝资本在收购我们的股票,已经超
    过16%……”
    “我操?!”魏兆硕猛然从办公椅上弹起,“什么时候?”
    “昨天还只有4%,今天早上天森把股票卖给朱砂了。”
    “妈了个逼的!”魏兆硕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密密的血丝爬上了眼珠,连声音都变了调,“马上召集所有董事开会!不管
    是发行新股还是启动毒丸,都要把这个婊子拦在门外!还有赶紧把方成周给我叫回来!”
    “方先生在和晴鸽集团谈友好收购,现在不会……”
    “你妈我姐都要被你蠢活!现在深蓝出手了,我们就是一盘肥肉,整条金融街的人都在盯着我们,不会有人来帮忙了,除
    非那个贱人把公司全买下来,招来一群秃鹫分食我们!”
    年轻男人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镜,嗫嚅道:“我们本来也在找人接手酒店和餐饮资产……”
    魏兆硕简直要抓狂了,十根手指插进头发里使劲抓,本来就不剩几根发丝的头皮被抓出了几道红印。
    “操你妈闭嘴吧!顾偕是基金教父,教父啊!他特么是讲道义的!但他这个徒弟就是一条闻见血腥就兴奋的鲨鱼,不把我
    们骨头剃得干干净净,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老大!朱砂有动作了!”薄兮砰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向内探头,“深蓝刚刚向证监会提交了SEC,收购目标
    是蔚蓝航空。”
    尹铎从办公桌后一抬头:“蔚蓝航空?”
    “蓝航有98%的股票都在市场公开流通,非常容易成为收购目标,”薄兮反手关上门,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一沓文件资
    料啪地往桌上一拍,眉眼中掩不住得意之色,“而且蔚蓝航空公司有很多架飞机、航线、机场等等,资产价值超过500个亿,
    但公司股价还不到10圆。”
    尹铎翻了翻资料,点头说道:“典型的资产价值高于公司股价啊。”
    薄兮在办公桌前负手站好,略微扬起下颌,六厘米高跟鞋让她凭空拔起一股遇佛杀佛的气势。
    “好,很好,非常好,”尹铎拿起资料,起身往外走,绅士地为助理拉开办公室门,“你一会儿去凤凰区找侯海燕法官,
    申请对朱砂进行跟踪和监听。”
    薄兮疑惑:“我们和侯法官有交情吗?”
    “没有,但我听说她很心疼海豚生鲜那批果蔬。”
    薄兮了然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穿过飘着咖啡味的走廊,咣当推开检察官大办公室的门,办公室内所有人同时一震,纷纷放下手中的活
    儿,聚拢到白板前。
    白板上贴满了深蓝核心集团的照片,红蓝黑三色记号笔勾勒出箭头与文字。
    “深蓝资本正在收购蔚蓝航空,”尹铎春风满面,藏在金边眼镜后的桃花眼笑得灿烂,“朱砂这个马基雅维利信徒才不会
    关心企业历史和员工的死活,她会大量吸纳蓝航的股份,然后提出委托代理权,说动董事会将资产清算,把飞机、航线、机场
    都卖了大赚一笔,但管理层不想就这么失业一定会反击的。”
    大办公室内人人肃穆,鸦雀无声。
    只有薄兮抱臂冷笑道:“谁能赢,那就看谁的手段更脏了。”
    尹铎平静说道:“我赌朱砂会赢。”
    薄兮一怔,笑容凝固在嘴角。
    “股东会站在朱砂这边,蓝航现在股价不到10圆,3万股才30万圆,如果蓝航资产50亿,朱砂能把它拆卖到1000个亿,
    所有股东能一次性拿到一大笔粉红,30万能变成3个亿的现金,有谁会拒绝呢?”
    窗外日光映着着尹铎的半边侧脸,勾勒出眼角、鼻梁以及下颌的轮廓,恍若为他英俊的容颜镀上一层金边。
    薄兮后腰靠在办公桌前,略微仰头望着他,藏在西装之下肩颈肌肉稍稍放松下来。
    “所以朱砂会赢,但是整个交涉过程中一定少不了她对管理层的威胁、贿赂、打擦边球,”如沐春风的尹检察官露出白
    牙,森然一笑,“所有人准备24轮班制监视监听,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要火力全开,势必要将朱砂和顾偕送进监狱!”
    所有人轰然应声:“是!”
    阳光照到白板上,在顾偕和朱砂的照片上投下一道光束,两人平静冷漠地注视着虚空。
    友好收购是指在与目标公司管理层谈判后,双方合作积极配合,收购者会从目标公司的经营中获利。
    敌意收购是指未获得目标公司同意,便强行购买股份,取得公司的控制权后,变卖有价值的资产、推行新的管理方案,让
    公司股票在短时期内快速上升然后套现。
    简而言之,前者是投资,后者是投机,二者区别在于,一个想让公司变好,一个只想最快获利。
    “朱小姐,只要我们持股份额到了5%,王冠就会修改董事会章程,削减两名董事会成员,阻止我们拿董事会席位,而且
    王冠还打算自损三千,大量发行优先股,降低股价,让我们赔钱再吓跑潜在投资者。”
    朱砂端着一杯冰块从茶水间出来,张霖怀里抱着iPad,大步跟在她身后:“总之,态度坚决,反对收购。”
    朱砂目视前方,慢悠悠穿过玻璃走廊:“所以呢?”
    “告诉王冠,我们没有收购意图,深蓝可是对冲基金啊,买王冠的股票只是对冲风险而已,王冠股价现在还不到20,明显
    被低估了,还有很大的升值潜力,”张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但是只要我们一出手,市场都会有王冠要被收购的遐想,我再
    和‘朋友们’联络一下感情,激起他们对王冠的兴趣,基金希望王冠在被收购的时候搭个顺风车,投行会推荐客户买王冠来赚
    佣金,然后市场就会帮我们搞定下面的事。”
    朱砂停在了精英组大办公室门前,靠着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快速收购,哄抬股价,一边安抚王冠,一边搅和市场。”
    ……朱砂的声音通过电子音传来,听上去有些冷冰的失真。
    金融街上车水马龙,距离深蓝资本大楼几公里外的中央公园里,一辆不起眼黑色依维柯停在路边,两个经济纠察科探员对
    视一眼,快速记录下文字:
    【朱砂:你不是在约合规部的妹子吗?打这种擦边球,合规部整个部门都得蹦起来咬你。】
    【张霖:早睡完了,从老大睡到实习生,嘿嘿,妞儿而已嘛。我们可以一边与律师周旋,一边继续收购,反正最后,只要
    钱给够了,王冠就会撤诉,合规部想咬我,裤子脱了让她们咬呗。】
    耳机里忽然安静了,监听车内气氛陷入僵硬,两个探员屏住呼吸,朱砂思考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对他们而言却漫长得如
    同过了一个世纪。
    “不,我们有钱,”朱砂单手托着瓷碗,舀起一勺冰块,嘎吱嘎吱地嚼,“提案必须有超过三分之二的股东同意才能被批
    准,那我们就快速收购34%的股份,让我们的占股份额足够终结董会的变现提案。”
    监听车内,一胖一瘦两个探员同时摇摇头,啪地摘下了耳麦。监听装置安装在朱砂手机上,嚼冰的声音听上去让人头皮发
    麻。
    瘦探员说道:“这活儿干得真他妈憋屈。”
    “这帮混蛋一挥手就是几百几千个亿,”胖一点的男人往座椅上一摊,“我们呢,挣这仨瓜俩枣的工资,加班补助还抵不
    上人家一杯咖啡钱。”
    “最痛苦是明明知道哪只股票要暴涨了却买不了。”
    “唉,想也白搭。”
    “这倒也不是,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俩,如果我们不记这段呢?”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胖子似乎真的在斟酌这种可能性,突然瘦子冷笑一声:“下一次轮班的人呢?”——收购不是三四天的事儿,全组人都会知道有三家公司股票即将暴涨,但谁若从中获利,便会以内幕消息的罪名被同事
    带走。
    两人无奈地看了看对方,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我他妈真想让我妈买王冠的股票。”
    “傻了吧你,环球亨通才是真正会暴涨的股。”
    环球亨通的股价为98圆,成桥运输的股价只有8圆,二者股价相差90倍,这是一场蛇吞象式的收购。
    收购王冠集团,相当于从王冠集团手里抢来“百年老店,诚信经营”的“御赐牌匾”挂在成桥运输的大门口,真正目的在
    于拆卖王冠的资产和其他部门,短期内迅速获利,股价抬得越高,深蓝赚得越多。
    而收购环球亨通,是为了垄断市场,让成桥运输更好地运营,拆卖清算不重要,能顺利吞下环球亨通才是重点,股价越低
    成本也就越低。
    张霖要抬高王冠集团的股价,而鹤楚然与鹿微微则要压低环球亨通的股价。
    直接购买环球亨通的股票,深蓝的持股到了5%时就要向全社会公开,势必引起股价上涨,继续收购的成本增加。
    所以,环球亨通的这场仗,要悄悄地打,即通过购买环球亨通的期权来隐蔽行踪。
    期权是一种合约,赋予持有人能在某一日期以固定价格购进或售出一种资产。
    鹤楚然在8月1日以100圆的价格购买了环球亨通1个“calloption”,行使权益日为9月1日,9月1日这天环球亨通的股
    价为200圆,鹤楚然就可以用100圆收购市面上200圆的环球亨通股票。
    在9月1日之前,哪怕鹤楚然购买了超过51%的股票期权都不必向证监会提交报告、通知环球亨通董事会,一旦9月1日当
    天,鹤楚然兑换了51%的股票期权,环球亨通会突然完成私有化,成为深蓝资本的囊中之物。
    当然,鹤楚然没必要让环球亨通私有化。
    至于蔚蓝航空,温时良的手段那便是毫不遮掩的趁火打劫了。
    大多数管理层和董事会将企业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不论公司收益如何,管理层只关心私人飞机和特权,董事会也拿着不菲
    的年薪,对他们而言,只要公司能苟延残喘下去,就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一旦外部威胁出现,管理层和董事会便会想法设法捍卫公司完整。然而公司是属于股东的,管理层和董事会要以股东的利
    益为先,兼并拆分会让股东的利益最大化,阻止收购其实违背了现代公司的民主精神。
    “我这边一向证监会提交SEC,蔚蓝那边立刻成立了‘反朱砂计划’,”温时良站在办公桌对面,火炉一般的八月末,西
    装外套还穿在身上,连衬衫扣子都系到了脖子前,“一般而言,只要能激起股东与管理层之间的矛盾,收购拆分便易如反掌,
    只是蓝航有点特殊情况。”
    房间内空调温度已经开到最低,最近每个进朱砂办公室的人都会穿上外套,而朱砂本人站在出风口下,仍然止不住流汗。
    “蓝航是五十年前魏氏兄弟创立的航空公司,兄弟俩是飞行梦想家,在造飞机上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研究,前些年还不错,
    然而这近二十年发生了五起空难事件,坊间一直流传着‘蓝航四年大限’,意思是每隔四年蓝航的客机就会发生重大空难。不
    过因为机票便宜,服务又好,上座率一直还不错。”
    朱砂热得像条狗,一边听他汇报,一边用纸擦脖子上的汗。
    温时良瞄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15摄氏度。
    朱砂问:“继续说啊。”
    温时良回过神:“兄弟俩的父亲是桦林航空的机长,母亲是空姐,非常了解乘务组的日常,为职工设置了很多人性化的条
    款,蓝航应该是全世界拥有忠诚员工最多的公司。”
    “这个时代,造飞机已经不是私人能玩得起的了,魏氏兄弟不甘心就这么退场,还在大量的发明上砸钱,每次一发生空难
    就有人来收购,一有人收购,蓝航就发优先股,大量稀释下来,蓝航股价已经跌成不到10圆,而资产本身却超过500亿。
    “上一轮反收购的时候,蓝航出了一个员工持股计划的方案,让员工花钱买回了公司股票,给了员工能对兼并或者出售公
    司进行投票表决的权利,简而言之,蓝航旗下所有业务都在支撑着老人的造梦计划,因为这是家族控股、员工控股,利益可能
    对他们没那么的大诱惑。
    “所以我们明天将要开一个极其诡异的谈判会议,七位魏氏家族的董事,两位蓝航员工,五位正在和蓝航谈‘友好收
    购’的伙伴,这五个人分别是林缘、楼经纶、姜子墨、申彭季以及赵凯源。”
    朱砂拿着面巾纸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除了赵凯源,那四位都是顾偕弑父之战中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金融大佬,敌人的敌人自动结成一线,蓝航的算盘确实打得不
    错,只可惜这些人在如日中天的深蓝面前结盟……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让蔡翔……”朱砂按下了内线电话,随即悻然松开,“没事,我忘了他休年假了。”
    温时良没有说话,神色间不见喜怒。
    “希望他能按时回来上班,而不是在辞职之前先休个年假,”朱砂挑起眉梢,说道,“这样吧,明天让张霖也去开会,我
    需要个混蛋唱黑脸。”
    温时良一点头:“好。”
    “蓝航全部交给你,就按照你之前说的做,我要回家休息,明天蓝航见。”
    “好,朱小姐再见。”
    温时良转身离开,朱砂将几份资料收进包里。
    自从那天深夜醉酒之后,白清明倒是没有催她再去体检,大概是她真的两天不理白清明以后,她的小秘书总算知道该听谁
    的吩咐了。
    白清明啰唆起来真比唐僧还烦,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天,朱砂却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四肢酸软无力,浑身大汗淋
    漓,时不时像在焚化炉里走了一遭似的。
    三个收购案同时推进已经让精英组忙得四脚朝天,少了蔡翔这个得力助手,工作直接压在了她身上。不过幸好,佛系了一
    年多的顾先生总算开始工作了,她才能有时间忙里偷闲,晚上六点准时下班回家。
    上一次体检是半年前,当时没查出来大病,她除了生理期不正常和剧烈痛经以外没什么不适症状,盗汗疲惫倒像是长期睡
    眠不足,压力过大加上抗压药物的副作用。
    等忙完这一阵,再去体检好了。
    “朱小姐您出去?”
    白清明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朱砂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只敷衍地哼了一声。
    对面办公室里顾偕本能地想要起身追出去,只见白清明严肃地冲他摇了摇头,眼神中清清楚楚地写着:爱像流沙,抓得越
    紧,流得越多。
    顾偕望着朱砂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走到落地窗前,几分钟后,只见一辆银色保时捷开出车道,汇入晚高峰时段的金融街,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
    下午六点十二分,朱砂离开深蓝资本大楼,去向不明。
    顾偕于晚上九点半到朱砂家敲门无人答应。备用钥匙已经交还了白清明,他在门外等到十一点,依然没有人应。期间,他
    矜持地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发了两条信息,无人回应。
    ΗǎIτǎNɡsΗЦωù(塰棠圕屋)·て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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