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自习结束,放学的时候,周妮背上书包正要和夏天往门口走,就听见魏宜年喊她:“周妮,等等我。”
    周妮停下脚步看他:“干嘛?”
    魏宜年走到她面前:“我听说高三有人放学要堵你,又是大晚上的,我不放心,我送你,你好赖还是我唯一的老乡呢。”
    周妮不愿意麻烦别人,刚想拒绝,就听夏天附和说:“是啊周妮,保险起见,还是让魏宜年送你回家吧,反正你们两个回家顺路。”
    魏宜年说了声“对啊”,然后撇着嘴,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不会要让我孤零零一个人回家吧?”
    周妮看他撒娇示弱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她拍了拍魏宜年的肩膀,笑道:“谢谢。”
    魏宜年笑起来:“你当我白送你回家啊?你得请我吃饭。”
    周妮带着笑斜他一眼:“知道,抠门。”
    魏宜年是个幽默爽朗的东北大男孩,一路上逗得周妮和夏天笑声不断。
    周妮离着校门口不远就看见了贺子峰,男生相貌俊朗,身材高挑,放在人群中自带闪光灯,想看不见都难。
    四目相对。
    显然贺子峰早就发现她了,他的目光在等着她,就像等着一只待宰的小白兔。
    可周妮不是白兔,她不服输地迎上他的目光。
    夏天显然也看见了,挽着周妮的胳膊,“周妮,怎么办?”
    能怎么办?狭路相逢勇者胜。
    魏宜年看到贺子峰已经望了过来,不自觉地挡在她的面前。
    周妮没打算说话,想直接走。
    贺子峰不着痕迹地看着魏宜年英雄救美,保驾护航的模样,嘴角微弯,带着嘲讽和不屑。
    周妮压下心里的火,告诉自己,这是在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不太好。
    魏宜年心里也有气,他挡在周妮的面前,扬起下颌,看着贺子峰说道:“你一个大男生也真好意思,欺负一个女生。”
    贺子峰探究的目光停留在魏宜年身上一秒,转而看向魏宜年背后的周妮,勾起玩味的笑容,“呦,有人为你保驾护航啊。”
    他的笑太讽刺,语气太阴阳怪气,看得周妮一下没憋住心头窜上来的那股火。
    周妮把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你他妈怎么说话呢”差点就要动手的魏宜年推到一边,拦住了要离开的贺子峰。
    周妮瞪着贺子峰,似乎已经忍到极限,“贺子峰,你是不是有病,一直在找我茬。我们俩之前要是结下梁子,今天就在这把话说清楚……”
    “凭什么要和你说清楚。”贺子峰根本不等她说完,他看着周妮,懒懒的,一脸的不耐烦。
    魏宜年火大,上去推了贺子峰一把,“你他妈是不是个男的。”
    贺子峰骤然盯住魏宜年,他的眼神相较于之前暗了几分,冷冷的,不说一句话。
    一旁的江原看出了这是贺子峰要发病的前兆,赶紧当和事老:“峰哥,行了,走吧,今天班花生日,等我们呢。”
    贺子峰没理他,唇线紧绷,死死地盯着魏宜年,目光冷清清的,甚是瘆人。
    周妮没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手拽住了魏宜年,另一手拉住夏天,“我们走。”
    她离去时,连个余光都没分给贺子峰。
    贺子峰眼神更冷了。
    贺子峰本来没打算再对周妮做什么的。他想着还有一年毕业,和周妮又在不同教学楼,应该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他不会再找周妮麻烦,毕竟当年那事她根本不知情,怪不到她头上。更何况,他作为一个男生,两次用篮球砸一个女生已经很过分了。
    放学时候,他和江原还有几个男生一起往校门口走,本来说说笑笑的挺有趣,结果贺子峰一眼就看见了周妮。
    周妮扎着高马尾,皮肤白皙,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她长得漂亮,一路走来吸引着旁边学生的目光。
    周妮正笑着和身边的男生说话,时不时还打那个男生一拳,关系亲密。
    贺子峰没见过周妮笑,他这两次见到周妮都是她气势汹汹,冷着一张脸的样子,皱着眉头,倔强地和他抗议。
    周妮抬眸发现了他,表情立刻僵住,神情中隐隐有些不耐烦。
    他心情莫名烦躁。
    这股烦躁感很陌生,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魏宜年挡在周妮的面前,义愤填膺,躲在背后的周妮无声地和他对峙。
    他忽然就笑了。
    周妮无辜吗?也许是,但也掩盖不住她和她妈一样的本质。
    新高一才几天,就有男生献殷勤,唯她马首是瞻。
    真他妈和她妈一路货色。
    “呦,有人为你保驾护航啊。”他望着周妮,带着讥讽。
    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吗?好,我今天就把你拖下神坛。
    意料之中,周妮终于开口,和他理论起来。
    “凭什么要和你说清楚。”贺子峰此时还存着几分理智,直到那个碍事的男生推了他一把,他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
    他内心充斥着暴躁感,他压着火,冷着脸看着面前的男女。
    狗男女。
    他看着周妮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更是涌上一股戾气。
    直到江原温暖的手搀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他才感觉新鲜的空气重新进入身体,从刚刚濒临溺死的状态缓了回来。
    他平静下来,看着江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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