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向来是行踪神秘,沈兄弟又该如何与他联系?”说着,不去看沈惜的表情,石之轩自己低头抚摸手里的扇子,“也是,这是你们师门的事情,石某本不该多嘴。”
    沈惜听着心头倒是一惊——头顶像是闪过一道惊雷!
    宁道奇是他的师父?!就是那个将他扔在秦岭,自己却飞地不见踪影的人!
    但是现在,他还不知道宁道奇人在哪儿!更别说怎么联系对方了。
    更加神奇的一点,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什么身份。别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宁道奇如此大能,从来都是逍遥无为,了无牵挂,居然会有一个弟子存在?
    再说来去无踪,石之轩却一心想要与之较量一番。秉承着花间派与补天道两派精髓,石之轩却是不满足于这些。邪帝向雨田的道种心魔*让魔道众人趋之若鹜,但是连邪帝的几个弟子都无法袭承这一门心法,何况别人。
    石之轩偏偏就不放弃,更是独创心法门路。有天刀宋缺踏入宗师境界在先,年岁相仿的新一代邪王是不甘落后的。
    立志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邪王向天刀发起战术,对方不理睬,事实上,石之轩只要找岳山打一架同样能够满足他的信念。
    但是找宁道奇“打架”,在现在看来就纯粹有些找虐的嫌疑了——他如今的水平,与天刀不相上下,指不定还低于宋缺不少。而宁道奇几十岁的人了,光是满江湖的人都找不到他的踪影,这一点就足够体现水平的了。
    不过是求些指点,偏偏要用那么严肃的理由。
    沈惜瘪瘪嘴,看邪王一点儿都不顺眼。
    “既然沈兄弟师父不在,不如,由沈兄弟身代与石某切磋一番?”石之轩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从第一眼见到沈惜开始,第一眼见到纤细玉白手指间的冰冷玉笛开始,他就在等待这一天。
    哪怕对手是宋缺,亦或是宁道奇,都要靠后。
    如今只求一战!
    邪王本来就生得俊美异常,如今两眼亮晶晶的,满满的都是认真。要是任何一个女人与之对视,都是要死死沉沦的节奏。
    沈惜倒是听得心惊肉跳,他连本尊的记忆都没有,武学武道也凭的之后的补拙。他拿手的功夫从来都是逃跑,要说攻击的话,就是来自笛音的虚境。一般的小罗罗的确是轻而易举就能结局,行走江湖,基本的保护能力还是有的。
    但如果是石之轩作为对手的时候,却让他没底得很。
    “点到为止。”清冷到极点,湿润鲜艳的薄唇吐出这么一句话。越是紧张,沈惜就越是淡定。
    石之轩看在眼里,心神一凛,嘴上却弯起一个弧度:“这是自然。”
    年轻的邪王站在几尺开外,距离拉的并不大。沈惜却是很没有安全感,这么贴近着打,不管怎么样吃亏的都是他。
    沈惜先与石之轩动手——白玉带着却带着一层雾气的笛子抵在唇边。
    一阵短促而较细的笛音入耳,石之轩下意识就要发起内力暂时封住听力,但是显然他失败了——这一缕笛音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迷惑神智。
    周遭的一切动静反而更加清晰了,石之轩一眼望过去,少年唇边横着一管玉白的笛子,仿佛近在咫尺。他伸手攻击,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无力。掌上运力,足下轻踏——脱离这块虚境,周身却多了好几块虚影。
    个个都是眉目精致,手执玉笛。气质清冷,眼神飘渺而悠远。
    但是这虚境再过真实,沈惜终究是抵不过石之轩的境界。邪王下手有轻重,如今的他神智清明,心冷而坚硬,还没有被慈航静斋的女人“舍身相饲”。
    衣袂在空中飘飞,邪王手持一柄纸扇,“唰”地打开,遮住半张俊朗无双的脸颊。
    沈惜招式有限,宁道奇之前想必是教导过他一些的,只是如今对上勘破宗师境界的石之轩,能抵得上三两盏茶已经是极限——笛音虚境被他使得淋漓尽致。这点儿功夫对上宁道奇抵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对上初次轻敌的邪王却是小有效果。
    之后的几天,沈惜也被邪王激起几分战意,两个人在望不到边际的竹林里整日切磋。从晨雾缭绕的清晨,到夜色四合,明月当空的夜晚。
    沈惜虽然记着石之轩用计将他掳来一事,但是却只是想要找个机会捉弄他而已。但是沈惜之于石之轩,如今却不仅仅是宁道奇之徒那么简单了。
    后世的阴葵派掌门祝玉妍亲传弟子婠婠,所习天魔*之中的天魔音,却是与沈惜的功法有一曲同音之妙。只不过,前者以魅惑掩盖攻击,媚舞魅音魅境来迷惑对手心智。后者则是放大五感,笛音入神,周身警惕哪怕有强大内力加持也松懈无余。
    “阿惜身法尚缺,却也小有意境。”石之轩伸手在沈惜发上一拨,沈惜反射性地想要躲过,却发现对方指骨分明的手上衔着一片翠绿欲滴的竹叶。
    慈航静斋主张从心有灵犀入剑心通明,再入死关。斋主梵清惠正值大好年华,而门下中坚弟子碧秀心手里持有一管“怀沙”,正是通了慈航宝典《慈航剑典》之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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