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帮忙。
    林怀瑾最后依然保持微笑同温如生道別,笑得刻意又僵硬。
    沒有人听见,一颗少女心就这样,第一次,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一声又轻又脆的玻璃声。
    鸟儿比不过她,她比不过玻璃。
    少女情怀呀,连自己也琢磨不透。
    后来的林怀瑾不禁回想,那一剎那还有什么是比玻璃碎掉的声音还要让人伤心的。
    林宅有下人眼力极好,夜能视目,远能视人。因此有下人跑去同林母道,有陌生男人送小姐回来,坐的不是洋车,是黄包车。
    对此林怀瑾撒了谎,淡定又自如,一点破绽也看不出。
    「是学校老师,姓温,在街上遇到的,恰好他要去好友家做客,于是顺道送我回来,省得多麻烦婉之」
    老师一词,让林母蹙了眉,问道「他多少年纪,可娶妻了」
    「看着三十多,娶沒娶我不晓得」
    「三十多啊,三十多也该是娶了」林母似松口气。
    她笑了笑,却仍不松懈,叮嘱林怀瑾要给人好好道谢,许是与近日游行有关,又要林怀瑾勿同温如生多有来往。
    林怀瑾点了头,回房后整个人如洩气的气球,瘫在床上,对着漆黑的吊灯发愣。
    被林怀瑾丢在街上,一路骂咧咧,好不容易寻回林宅的莫佳青倒觉得林母未卜先知。
    林怀瑾与温如生的对话,莫佳青都恰巧听见了,气来不及对林怀瑾撒,见她如此模样,悄悄靠近,轻声问道「难受,是吗?」
    等了好一会,林怀瑾回了神,张开口,似喃喃自语「妳沒心上人,怎知什么是难受」
    莫佳青一愣,竟一时被噎住。
    她确实沒心上人,又怎知那是什么感觉,沒经歷过的,在自己身上都是不痛不痒。
    她不过是从林怀瑾的脸上看出了难受罢了,就如同来这之前看到的一样。
    很快,愣住一时,莫佳青忽地惊觉,话里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林怀瑾,妳是承认了妳有心上人了」
    从窗棂照入的月光,朦胧地透在林怀瑾的白皙脸蛋上,此时像颗快要成熟的番茄。
    一晚上,真不晓得要脸红个几次。
    林怀瑾抬手捂住脸,默不作声。
    她既失落气愤,又隐隐地泛酸,也实在不知这股感觉究竟算是什么。
    心上人怎么可以。不说温如生的年纪,他还是她的老师。
    怎么可以呢?
    可是,莫佳青一个无恋爱经验的人却想,如果人沒有心,心上沒有人,成日靠着脑袋过活,那就不是人了。
    海棠糕
    今日沒有温如生的课,一到校,林怀瑾独自等在他的办公室座位。温如生来得早,办公室里的老师稀稀落落,他见到她,诧异了一下「怎么了」
    明明在这等他的人是林怀瑾,见他问话,竟像吃惊一样,慌得摇摇头,又点点头。
    莫名的,藏在头髮里的耳朵还悄悄一热,她低下头翻包,掏出一包用纸谨慎包起的物品,里面是林母特意交代杨妈做的海棠糕。
    「谢谢你的」
    温如生淡笑「既不言谢,亦不用送我礼的」
    林怀瑾摇头,递在他眼前「母亲交代,得好好谢谢你,温先生你快收下罢,里面是海棠糕,应该还是热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如生见她执意,八成是不收下她就不走,索性不再推迟,收了道谢。
    「同妳母亲说,无需这么客气」他说道,一面拆开层层包装。
    她包得仔细,海棠糕果然还是热的,洒在外皮的糖,烤出西餐厅里甜点才有的焦糖色,看得很是惹人食慾。
    林怀瑾松了口气,语气也松了不少「这是家里杨妈做的,是她拿手的点心,家里人人都爱她这味道,你快嚐嚐」
    温如生咬了一口,细细嚐过「味道不错,但容我猜猜,做这海棠糕的杨妈定不是江南人」
    杨妈确实不是江南人,她是当年母亲从北平嫁来时一起来的,会做这海棠糕实是当时林母怀林怀瑾,想吃糕,杨嫂特意去学了各种糕的做法,最后把海棠糕学成了拿手菜。
    林怀瑾眼睛一亮,问道「你怎猜出的」
    「味道好是好,但差了点」温如生又咬了口,想起了什么「妳可知道学校附近有个摊子,专门卖海棠糕吗?」
    林怀瑾摇头,她一下学就是被李叔送回家,在学校她也是哪都不爱去,自然不知。
    温如生想了会「要不待会下课间隙,妳叫上几个同学,我带妳们一起去很近,不用多久就能到」
    林怀瑾闻言,唇角都不自觉散了开「当真」
    温如生见那她绽开的明媚,似有稍稍一恍,后笑道「我不骗妳」
    「好啊,我这就去找同学」话音落下,林怀瑾嘴角擒笑就往外小跑。
    那模样就像个小女孩,倒是把一直以来认识她的拘谨娴静形象打了个破,看得温如生不禁笑出声。
    手中的海棠糕本想分其他老师,早上食甜太腻,但现下心情甚好,味道差,也差不到哪去了,太甜就配茶,不知不觉中,竟一人独食完。
    而另一边,小跑出去林怀瑾停了下来,扬起的唇角变成蹙起的眉毛。
    一旁方才见到海棠糕面容,此刻仍在心里垂涎的莫佳青瞧了瞧那眉毛「妳再皱眉,脸也要皱了」
    结果,林怀瑾不仅沒松,反而更皱。她纳闷,她怎么就答应了,还跑了起来。
    莫佳青却看穿似的「妳难道不想去」
    林怀瑾咬咬嘴巴里的嫩肉,似懊悔地道「不该去的」
    「那就对了,不该去,不是不想去」莫佳青笑道,又一顿,不解「不过有什么不该的」
    林怀瑾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又什么也说不出。大抵是母亲的叮嘱在作祟罢,亦或她那藏在心底,隐隐挠痒的心意。
    莫佳青经她一眼随即顿悟,只是她们二人想的实在不同。
    莫佳青想的,仅仅是温如生要带她去吃海棠糕,且带上同学,这对莫佳青来说,就好比老师心情好,想奖励妳一杯星巴克,根本算不上值得懊悔的事。
    可谁知林怀瑾低低嘆口气,又道「也不该跑的,像个孩子一样」
    「都不该,都不该!」莫佳青无奈又莫名起火「明明妳都想,却要说不该,口是心非属妳第一,在家装淑女就算,都离了妳母亲的视缐了,妳也要装,累不累啊!」
    林怀瑾被她骂得不明所以,也生了气「我累不累与妳何干!」
    「是!妳不嫌累,我看得都嫌」
    「那妳怎么不走,硬要跟着我的是妳!」
    「我」莫佳青张了张嘴,一时被堵得话都驳不了。
    林怀瑾抬起脚就走,也不理她。
    莫佳青见她这样傲,欲要上前再理论一番,又即时想起来此的事沒成,硬是吸了好几口大气,找回理智。
    她告诉自己面子不要也罢,赶紧跟上林怀瑾,无事一样问道「妳要去找朱静」
    林怀瑾不理,故作是风在吹。
    莫佳青又问道「要不別找了,妳自己和温如生去」
    这次林怀瑾看了她一眼,语气清冷「赖皮鬼,脸皮还厚」
    「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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